闻言七皇子也不气了,这周临渊是打算坑那前未婚妻贺姑娘,失手坑到他这来了。
那小侯爷原本定亲的是左都御史贺逸之的女儿吧,那家伙参过他几本,害他被父皇痛骂几次,当真是可恶。
坑人啊!那多有意思。只要他一句话,硬说这小侯爷送来的酒是真的,那贺姑娘就得赔的十七坛飞天酒。这十七坛酒是寻常人能赔得起的吗?更何况那贺逸之还是个清官。
七皇子伸手轻扶一把小侯爷,笑眯着桃花眼道:“我这与你说笑呢!瞧把你吓的。”
见七皇子竟然以我相称,显了亲近之意,并无怪罪之心,小侯爷也有些懵了,什么情况?七皇子这是打算要帮他?
思及至此,周临渊心中狂喜,脸上却不动神色,顺着七皇子的手起身。
七皇子给周临渊倒杯酒,和颜悦色道:“这就是你那飞天,本宫原是打算请大皇兄喝的,可是今日瞧见珺珺不开心,便取来与珺珺同饮,你也尝尝,是不是很不错!”
周临渊坑贺雪的酒要多劣质有多劣质,很不错肯定谈不上。
他端起那杯酒,心中心思百转,在七皇子期待和友善的目光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劣质酒冲头辣口,一瞬间周临渊的表情不自觉拧到了一块,瞬间又像朵老菊完全绽放,一脸享受地夸赞道:“这飞天果然比寻常的酒都要好喝许多。”
七皇子脸上浅笑,心里大笑,这酒什么鬼样,亏这厮还能一口喝下后,面色不改的口口称赞。
他笑着伸手去取周临渊手中握着的酒杯。
周临渊将酒杯死死地攥在手心,他实在是不想喝第二杯了,救命!
然而七皇子暗含霜意的桃花眼扫了过来时,周临渊只得认命地松了手,心里苦啊,早知道今日要喝这破酒,当初他就不用这么垃圾的酒冒充了,弄个正常点好入口的酒啊,也就多花不了几两银子。
七皇子取了酒杯,放到桌上,又给周临渊满上一杯,“本宫喊你来,是想问问那剩下的十七坛飞天酒什么时候送来!这拖得时间也太久了,真不把本宫当回事了?”
说到这,七皇子瞥向地上跪着的冯友春道:“今日还真是本宫冤枉你了,原来你给本宫的酒都给人砸了,本宫自然不该再问你讨要。”
周临渊连连点头,将酒又一饮而尽。
穆云珺在一旁看到周临渊将那么难喝的酒喝出飞天的感觉来,很是震惊。若不是他之前尝过一口,光看着周临渊喝,你压根想象不到他此刻在喝的到底有多难以下咽。
跪在地上的冯友春原本以为这事情都真相大白了,这小侯爷坑贺姑娘飞天的事情,在七皇子这边应该是没什么疑问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七皇子竟然选择帮小侯爷坑贺姑娘。
冯友春看向一旁茶几上的那坛假飞天,即便是他知道那是假酒,但是七皇子说那是真的,它就只能是真的。这七皇子是真的不要脸啊,为什么不能学一学人家大皇子呢?同样是皇子,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冯友春心里在怒骂七皇子混混球,却一脸恭敬,额头触地道:“七殿下,小人明白了。只是面前店里暂时没有飞天,而飞天涨得厉害,可能还需要七殿下宽限几日。”
七皇子拂手,“最多三日吧!我大皇兄快回来了,你别害我到时候没好酒招待。下去吧。”
“谢七殿下!”冯友春起身,退了出去。
“七殿下,下官告退。”薛统领是个人精,基本上也猜到这飞天酒里面的猫腻,不过七皇子原意帮小侯爷,他全当没看出来就是,犯不着得罪这两人。
“去吧!”
薛统领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帮三人关上了包厢的门。
周临渊看着七皇子又给他倒酒,苦着一张脸,哀求道:“七殿下,您就饶了我吧。我一会就差人给您送三坛飞天。”
七皇子冷笑,“你收了我十八坛飞天的钱,到头来只给我送三坛飞天,像话吗?”
周临渊委屈啊,“那贺姑娘不是还要给你送十七坛飞天吗?”
穆云珺笑了,“那贺姑娘是你什么人,她送的酒跟你有啥关系?”
这就七皇子的嘴替,把七皇子的意思那是说得明明白白。
“可是……”周临渊哽住了,他就整无语了。
要不是他周临渊坑贺雪,她用得着给你七皇子送十七坛飞天吗?现在倒好,一句话他收银子了所以不该只出三坛。可是就算是他只出三坛飞天,那两坛也是七皇子平白多得的好不好!
七皇子刚才当着醉仙楼的掌柜说得义正言辞,说那些飞天不该他周临渊给了,现在关上门,也不装了,摊牌了,他七皇子要敲竹杠了。
周临渊刚还感激七皇子居然会选择帮他,这哪里是在帮他,分明是拿着他的错处打劫好不好!
周临渊抿了抿唇,为难道:“那六坛?一坛是赔偿这坛假酒。五坛算我送七殿下的,如何?”
七皇子轻轻吐出四个字,“假一罚十!”
周临渊脸上白了白,心里暗恨,七皇子胃口真大,那边十七坛,这边还要问他要十坛,付了十八坛的钱,如今竟然讨得二十八坛。
周临渊脸上堆起谄媚的笑,点头哈腰道:“好的!七殿下,我回去就给您准备。”
七皇子满意一笑,指了指左手的位置道:“坐。”
周临渊坐下后,他继而说道:“不急,你记着就行,什么时候送都可以。”
“谢谢七殿下体恤!”周临渊嘴上感激,心里p。
冯友春这边刚出了宴春楼,冯小五从某个阴暗角落里窜出,“春叔。”
冯小五跟着贺雪来到这宴春楼后,因为守备森严的缘故,没有办法跟进去,就在马厩这边候着,看到冯友春竟然急急忙忙来了,心里料想有可能是七皇子飞天酒的事情。
所以后来看到贺雪和公孙曜坐马车离开,也没有跟上去,而是继续在这等冯友春。
冯友春见到是他,急忙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将刚才包厢内的情况,连带他的猜测都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那酒是假酒,但是七皇子他居然包庇小侯爷,坚持要贺姑娘赔?真是太不要脸了!”冯小五攥紧了拳头,怒声呵斥。
“嘘,小五,你小声点。”冯友春紧张地四下张望,幸好此时没有人路过。
七皇子那坛酒,他们是挖空心思想去做手脚,但奈何实在是没没有办法,最后没有办成。虽然将军府是打算出这一笔酒钱,但那也得是真飞天酒的情况。
现如今那坛飞天是实打实的假酒,贺姑娘根本不用偿还酒。没想到这七皇子如此胡作非为,包庇小侯爷。
冯小五将冯友春马车上的马解开,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冯友春一脸茫然的望着没有马的车厢,站在那和马夫大眼瞪小眼。
冯小五没一会就追上公孙曜的马车,“贺姑娘停一停,有急事!”
原本走着的马车停了下来,公孙曜掀起车帘,贺雪也探出头来,瞧见是冯小五,她疑惑道:“小五,有什么急事不能回去说吗?”
“回去说,怕是就来不及了。”冯小五坐在马背上,将七皇子处理那坛假飞天酒的事情,挑重点讲了一遍。
贺雪大为吃惊,更吃惊地是,“你怎么会知道的?”
“那醉仙楼新东家是我春叔啊!我刚瞧见他慌慌张张从宴春楼出来,就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
贺雪秀眉紧锁,虽然这事实在是巧了点,但是也幸亏冯小五问了一句。
她一直在等,就是在等七皇子发难。按照她对周临渊的了解,既然他要坑她,那酒定然是假的。只是没有想到七皇子会帮他。
如今假酒还在那,她还有机会。不然等她回到家,过了今晚那七皇子十七坛飞天酒的债就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