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忙了一天,刚回家,云汐就递给她一封信。
“小姐,是公孙府上差人送来的。”
公孙曜?说好帮他挡烂桃花,他给十八坛飞天,但是帮了他一次后,却说要等穆二小姐定了亲,才能给她。
“哦,放桌上吧。”
贺雪没有接,在外面忙了一天,手都脏了。她先去洗手。
云汐将信丢在桌上,跑回后厨帮冯小五烧火。
贺雪擦好手后,拿起桌上的信。信用蜡封着,估计又是找她去哪演戏。
拆开一看,果然。上面写着明日未时初,来接她去参加友人小聚。因其中有穆家大公子,所以请她再扮一下与他相好的公子。不胜感激之类的话,吧啦吧啦一堆,就是没提什么时候给飞天。
贺雪心里没底,不知道这穆二小姐什么时候能定下亲事来,更不知道她这期间还要帮这公孙曜多少次才行。贺雪觉得帮忙这事风险太大,要不还是算了吧,她突然就不想演了。
贺雪幽幽叹了口气,抬头就看见王淑芳和刚下楼的冯夏站在她面前,两人视线都往她手里的信上飘。
云汐开始一盘接一盘上菜,不一会儿就摆好一桌子的菜。
王淑珍开口问道:“谁的信啊?”
居然还用蜡封上了,都不给旁人看的,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啊,就……之前那个叫公孙曜的,又想请我出去喝茶。”贺雪都有点想不起来,上次去赏花宴怎么跟她娘说了。
她默默将信塞进袖子。
什么喝茶,其实是喝花酒。她敢如实说嘛?虽然她不打算去,但也不敢如实说。
“哦……公孙曜?你说之前什么赏花宴,帮忙什么的?”王淑珍倒是记得比贺雪还清楚。
“嗯……”贺雪心里紧张,就怕她娘深究。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王淑珍问道:“对了,你说去穆家,最后去的是哪个穆家?”
贺雪抿了抿唇,“不清楚,我是坐马车去的,没注意看路。而且就待了一会就走了。”
王淑珍皱眉,又问道:“那你去帮什么忙了?”
“啊……”贺雪词穷,也不会胡编,最后干巴巴道:“也没帮什么忙,就回来了。”
王淑珍一头问号,她瞧着贺雪眼神躲闪,想的是那个公孙曜怕不是对贺雪有意思吧。所以她笑了笑,“愣着干嘛?吃饭!”
王淑珍心里是开心的,本来侯府退亲,她是担心贺雪会难过,没想到她家贺雪也有人喜欢。
上次贺雪说了之后,她就去打听过了,这个公孙曜是当朝进士,虽然只是在翰林院任编修,但前途无量。父亲是抚州巡抚,为官清廉。这公孙曜人不错,家世也不错。
王淑珍在想什么?贺雪不知道,她只瞧见娘嘴角莫名其妙的笑,觉得她娘估计想错什么了。不过只要她娘不深究,别逮着她问个不停就行。
五人吃完饭,云汐收拾了桌子去洗碗,冯小五也跟了过去帮忙。
王淑珍在楼下理账,贺雪大肆收粮的事情没有瞒着她,也瞒不了她。因为这事花的钱太多了,所以贺雪猜测有关北疆那边镇北大将军失踪的事情告诉王淑珍了。王淑珍是偷偷去了趟宫里问过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贺雪推测有关鑫兵即将兵临城下的事,贵人也认为有很大的可能性。贵人也允了,若是这冬季鑫兵没有围城的话,来年开春,贵人会帮忙想办法帮忙处理掉这么多的粮食。
贺雪回房的时候想到早上冯夏委屈巴巴地说她三天没去他房里看他,便不由的在他房门前停了下来。
他门没关,斜靠在床头,拿着本书看着。
他似乎在发呆,好久也没有翻一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屋里的油灯将他脸上的五官打出浓重的阴影,浓密纤长的睫毛阴影,更加高挺的鼻峰,不同于白天瞧见的阳光开朗,此刻的冯夏瞧着居然有几分妖孽的感觉。
忽然夏风抬头,那双狭长冷厉的凤眸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贺雪的视线。
只一瞬,那凤眸眼底的冷厉就退散无踪,他眼底聚起浅浅的喜悦,“你来了?”
贺雪干脆走了进去,“嗯……”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嗯完也不再说什么。
夏风轻轻咳了下。
贺雪紧张的盯着他,看他没有再吐血,默默松了口气。
夏风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心里默默高兴了几分。
“你说的要去江南收粮地事情,我已经给江南那边的亲戚说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回音了。”
“谢谢!”贺雪淡淡道。
……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夏风忍不住问道:“那个公孙曜上次请你赏花,这次请你喝茶,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贺雪这下总算是明白刚才王淑珍为什么笑了,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这可一下子把她问出了个痛苦的表情来,“没有,我是扮作男子去的,演戏而已。”
“演戏?演什么戏?你还会演戏?”夏风疑惑道。
演断袖?而且还是用的他冯夏的名字?
“哈……”贺雪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坦白,而是直接终止话题,“哎呀,不提了,我这一天天的忙得要命,以后都不去陪他演戏了。平白叫人误会。”
夏风闻言,心情十分愉悦。看,她多在乎他!他只是问问,她就不去了。什么叫平白叫人误会?直接说怕他误会不就行了。不过她一个姑娘家,脸皮薄,也只好意思这么含糊其辞的说。不过他都懂。
“冯大哥,你早点休息,看书别看太晚,伤眼睛还伤身体。”贺雪从凳子上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早见。”
夏风抿唇微笑,“嗯,明早见。”
然后他目送她离开,直到房门关上,夏风还在微笑。
“咚咚……”敲门声。
夏风好笑,贺雪不过才走,怎么又回来了,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要跟他说的。
“进来!”他声音带着些许宠溺。
冯小五从没听过将军这样的声音,很不习惯,不由打了个寒颤,再推门进来。而后就对上夏风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眼底满是笑意。
然而只一瞬,将军的眼睛又恢复从前那般冷厉。
冯小五不由感慨,将军还是那位将军!
冯小五虽然有自己的房间,但晚上都会按照贺雪的要求,在夏风的屋子里打地铺。
一夜无话……
第二日贺雪忙完一个早上,用过午饭,午后休息了一会出门,就看见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她家门口。
公孙曜立在马车旁,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贺雪假装没有看见他,径直往外走。
公孙曜微微一愣,赶忙快步追上,“姑娘!贺姑娘!”
贺雪转身,颇为无奈的微微歪了头望着他,“公子是位闲人,整日里不是赏花就是喝酒。我是个俗人,得忙银子。”
公孙曜望着她理直气壮要钱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抿唇轻笑。
“上次陪公子忙活了许久,却分文没有。如今公子这好事还是另找他人吧!本姑娘恕不奉陪!告辞!”贺雪说完,转身要走。
公孙曜连忙拉住贺雪,“哎!贺姑娘,慢走,今日我带了坛飞天,就在马车上,你若不信,可以一看。”
听到飞天二字,贺雪眼睛一亮,往马车走去,撩起车帘一看,车上有一坛酒。
看到只有一坛,贺雪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公孙曜笑道:“若姑娘此次随我去,帮在下应付了穆大公子,回来时这一坛飞天便赠与姑娘如何。”
一坛飞天之前是一千两银子,这几日涨得厉害已经涨到一千二百两银子了。
帮他这忙,真有一千二百两进账,倒是不亏。
“好。”贺雪应道:“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换身衣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