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鬼(9)
苏染听到这话,将视线落在陈玉龙手上的砍刀上。
那砍刀上面凝聚着煞气,显然是一把杀人利器,苏染有些心动了。
等到殷月娘戏弄完所有的村民,足足的出了口恶气后,她走到了陈玉龙的身旁点了点头。
陈玉龙见状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转身拿起砍刀,将那些人一一斩首。
说实话,陈玉龙不愧是祖传刽子手,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只见那些脑袋一个个咕噜噜的滚在地上,切口都十分的整齐,看起来倒是有些喜感。
余威海身上的脑袋,也被陈玉龙给揪了下来。
看着那些肠子被打结,脑袋被砍掉的村民,苏染挑了挑眉。
“他们的魂体都被你杀了,也没有了转世的可能,你们可还满意?”
苏染的声音冷清,她抬手向着余下村村民的魂体虚空画了一张摄魂符。
然后在陈玉龙和殷月娘的注视下,那些魂体都被化为虚无。
那种场景太过震撼,让殷月娘看的都有些害怕。
她下意识的拉了拉陈玉龙的手臂,看着苏染道;“你真的肯帮我们投胎?”
苏染点头,然后开始在地上画出了往生极乐的阵法。
她是魔修,摄魂符画起来容易,但是这种带着韵律的往生阵法却有些难。
等到往生极乐的阵法画好,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月白色的图案。
“画好了,你们站上去就可以。”
陈玉龙看了一眼殷月娘,将手中的砍刀给了她。
“我先来。”
陈玉龙说着就走了上去,只见那如同荧光一样的白点,从阵法里涌入了他的身体。
然后陈玉龙慢慢的恢复成了生前的样子,他身上那些狰狞入骨的血痕也消失不见。
而他周身萦绕着的阴煞之气,都汇聚到了被苏染当成阵眼的阴木之上。
殷月娘看到陈玉龙恢复的样子,忍不住高兴。
厉鬼能够继续存活,是因为他们会每日都能感受生前死前的痛苦。
也只有这样,他们的怨气才足够吸取阴煞之气。
甚至他们夫妻为了保持神智,需要每年都要抓一个替身,折磨后分食他们的魂体,来保证他和殷月娘的阴煞之气。
所以,即使真的继续以鬼的形式活着,也不过是日日受折磨。
“谢谢你。”
陈玉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缓缓的跪下向着苏染道谢。
苏染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客气,我本就有所图,只希望你们来世能够顺遂。”
陈玉龙向她点点头,然后向着殷月娘伸出了手。
殷月娘对着苏染笑了笑,然后走进了往生极乐的阵中。
一阵白光闪过,殷月娘身上的伤痕悉数的褪去。
她面容柔和,一身白衣依偎在陈玉龙的身旁,看起来甚是安详。
等到殷月娘身上的阴煞之气被汇聚到阴木之中,两人就一起消失在了阵法之中。
苏染见他们都已经去投胎,俯身将阴木捡起放入袖中。
这阴木还是在梁恒家找到的,也不多了,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天亮了。
余下村的人听了一夜的惨叫,几乎没人能够入眠。
他们一大早聚集在了陈玉龙家的小院,为首的是村长和余昌海。
他们满是期待的看着推门走出来的苏染。
“他们去投胎了。”
苏染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出去,一路上并未有人敢拦她。
余昌海看了一眼院子里死去的村民,快速的追了上去。
“苏神婆。”
余昌海的声音有些急,苏染停住脚步看向他。
余昌海愣住,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好一会,他才低声道;“谢谢您。”
苏染闻言挑眉道;“你不必谢我,是你们村里献出了活人祭品,才平息了陈玉龙夫妻的怨气,与我无关。”
余昌海听到这话露出了苦笑,最终还是没在说什么。
孙家村。
苏染从余下村回去已经好几天了。
这天,孙庆急匆匆的跑回来,直接跑到了苏染这里。
苏染看了一眼没推开的房门,眼眸漆黑的看向孙庆。
孙庆被苏染看的一愣,下意识的退出了房间,然后再次敲门。
“娘,我回来了,有事找您。”
孙庆恭恭敬敬的喊道。
“进来吧。”
孙庆闻言松了口气,他娘现在的威压越来越厉害了,他刚才都吓死了。
明明苏染什么都没说,他就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孙庆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这么莽撞了。
就算是大白天都不行,那是娘的房间。
其实乡下百姓没那么多的讲究,大部分村民都混居,并没有谁的房间不能进这种意识。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苏染看着孙庆,见他身形挺拔,眉宇间也满是少年张扬的朝气,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余夫子说您让帮忙找的陈师傅,他愿意收徒了,让您快些带着大哥去镇上拜师。”
孙庆的语气有些欢快,看着苏染的眼神都满是敬佩。
余昌海那次从余下村回来后,就跟书院请辞了,当时他很震惊,还特意告诉的苏染。
苏染知道后,直接去找了余昌海,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余夫子就一脸内疚的回了书院。
余昌海本就是个负责的夫子,从那之后对学子们更是上心。
其实苏染也没对余昌海说什么,只是冷嘲热讽了几句。
比如;“你既然知道余下村的人愚蠢恶毒,那就更应该当个好夫子,让更多的人明智,不然你怎么对的起你的学识?”
总之苏染是一句好话都没对他说,反而得到了余昌海的感激。
苏染其实是有些生气他那些迂腐的,但又觉得自己儿子有个这种夫子甚好。
苏染看着孙庆激动的表情,起身收拾着东西。
“你还冷着做什么,去把你二哥找回来啊。”
孙庆闻言哎了一声,然后如同小旋风一样出了门。
之前苏染问过孙大壮想做甚, 他思虑良久说出了自己想当木工的话。
这年头,木工是个手艺活,大多都是宗室相传,甚少带外姓徒弟。
孙大壮是个性格沉闷的,这种活是他想的唯一适合自己的。
与此同时陈家,陈功看着自己的父亲,满脸的惊恐。
“爹,爹,那个东西又回来了,它又回来了。”
陈功一边喊着,一边手忙脚乱的将手中的木盒丢在火堆里。
那木盒被雕刻的很美,上面是一个梅花仕女图,栩栩如生。
火烧的旺盛,但是却没有烧到木盒。
陈家人看着火堆里的木盒,只觉得绝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