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正午,柳钧儒依然在院子中转悠,山庄虽然宁静依然,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慢慢靠近,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好像也和平时不太一样,耀眼中带有深黄色,云影也从远方飘来,绕着山庄直打转。山雨欲来风满楼!连云影也来凑热闹!
王路森站在一棵树下,脸上只有平静,他的声音也很平静:“庄主心未静!”
柳钧儒微微叹息:“我如何能静?”
虽然大多数女眷和孩子都已离开,但这百年基业却没办法带走,儿子没有走,老伴宁凤也不走,甚至女儿也不走!
老伴与自己同生共生、与庄园共存亡达没什么说的,儿子是这山庄未来的主人,不愿意离开也情有可原,但小丫头跟着凑什么热闹?她武功最多三流,留下来只能是累赘。虽然眼前这位李公子的计谋高明,但他毕竟并不知根知底,他的目的尚不明,他的计谋能不能顺利实现也不明,就算计策成功,那些人恼羞成怒之下,会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也不明,未来还有太多的变数,他没有任何把握。
江湖上行事向来没有固定的规矩,灭庄灭派的事情时有发生,只要与魔教扯上关系,往往就是满门鸡犬不留,今天如果不能顺利地将这伙人的视线转移,落霞山庄很有可能鸡犬不留!
百年基业至此而绝,虽然可惜,但也没什么。江湖风云变幻,哪个地方可保万代无忧?但柳家骨血从此而绝他却绝不甘心,怎么着也得为柳家保留一点血脉,不然,他有何颜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又如何对得起儿子和女儿的美好青春?
王路森指着头顶随风飞舞地树枝说:“你看,不管风再大,这树枝摇晃得再厉害,风过后,树依然是树!”
柳钧儒盯着摇摆不定的树枝说:“但如果树枝被风刮断,甚至这棵树被狂风连根拔起。那树还是树吗?”
王路森叹息:“世上难有百年人,也难有千年树。这棵树倒下了,倒入泥土中。依然会萌芽,焕发新的生机,若干年后,又是一棵新的大树,只是一场生命的轮回过程!”
柳钧儒苦笑:“公子超脱生死,可敬可佩,柳某狗泥于世事。难以做到全不挂怀!”
王路森微笑:“我也不是要你做到全不挂怀,只是想提醒你,大树倒下腐烂都可以重新焕发生机,山庄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时,你心中又何必丧失希望?你失去希望,山庄又何来希望?”
柳钧儒眼睛亮了:“对!我不能自乱阵脚!如果我先失去了希望。我的家人、我的弟子更加会失去希望,如果大家都失去希望,我们的计策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王路森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如果大家都摆出一幅世界末日的样子来,个个底气不足,谁又能相信你们手中有凤皇玉佩,敌人又如何能够上当?”
柳钧儒赞叹:“公子思路精密,谋人之谋,更兼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胆识,柳钧儒真正佩服之至!我这就传令全庄,谁也不许露出马脚!”
王路森摇头:“只有庄主能够完全放松,庄中之人的心自然会静!”
柳钧儒长吸一口气,微微闭眼,瞬间睁开,眼睛里一片平和,与王路森相视而笑,清风吹过,两人衣袂飘飞,与这个秀美地山庄已完全融合!
王路森微笑:“清风过耳,全不萦怀!”
柳钧儒微笑:“天高云淡,何曾有风?”
两人大笑,山庄众人皆喜,看来已是阴云散尽,人人也是喜笑颜开!
已是午后,庄外弟子进门:“报告庄主,庄外有人求见!”
柳钧儒与王路森对视一眼,微笑:“何人?”
弟子说:“有二十余人,他们说是上清派、泰山派、点苍派还有雪月门的人,但领头地却是一位年轻人,不知道是谁!”
柳钧儒微微叹息:“都来了!也好,该来的总得来,我去迎接一下
王公子,你作一下准备,准备欢迎贵客!“
王路森微笑:“庄主放心,已经准备就绪!待会,我就不陪庄主了,在后面看看风景!”
王路森回到房间,换上黑衣、戴上黑巾,只露出眼睛,他早已找到了藏身的好地方,说是好地方,单指藏身而言,那个地方实在不太干净!围墙外的水沟!达水沟虽然不太臭,但却值!满满一沟污水,如果一个人藏在水里,绝对不会有人发觉,这里的武林人士都有一种骄傲的毛病,没有谁会去注意这些戚地方,虽然王路森可以在水中长期潜伏而不用呼吸,但藏在水里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看不到外面地情况,也听不到声音,这是困扰他长达一个小时的问题,这个问题已解决,他将身子全部埋入水沟的泥中,围墙的底部挖了一个小洞,这个小洞恰巧就在一个花坛边,一小丛箭竹斜斜伸出,将这个小洞隐藏,里面不可能看到外面,但外面却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一切和大厅里的大半。
在异界地第一次出手居然需要在烂泥中潜伏,这让王路森很不爽!自己一身黑衣,躺在烂泥中一动不动,像一条死狗。怎么看都像那个世界的太阳国忍者!这个世界的武林人士连旧一点地衣服都不穿,不会想到有一个大高手会躲藏在烂泥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