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了
众人来到羊八岭的时候,纷纷停下了脚步,都把目光转到兰安庆的身上,眼里询问的眼睛太明显了。
“大哥,你把小草放在哪里了?”兰安平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心里有些发毛,他直接问兰安庆。
“就在西边那棵大树下!”兰安庆声音颤抖地指了一个方向,众人一起走过去。
越接近这里,兰安庆就越紧张,他恨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懦弱,怕被爹娘指责,不顾那孩子的哭求,直接把人给扔在了这里。
现在好了,深更半夜找来,说不定闺女早已经不在原地了。
这样想着,大伙儿已经来到了兰安庆所说的大树下面,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小草!小草!”兰安庆开始着急的喊起来,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深山里响起的兽吼。
“山里有狼,我们还是不要分开的好,一起往里找找!”这个时候还是兰安平理智一些,他看不上大哥这个样子,当初干嘛了,现在又哭又喊的。
“好!”众人听到刚刚那几声兽吼,都有些退缩,这会儿听到兰安平的话,便安心不少,虽然大伙儿手里都有防身的镰刀长棍锄头之类,但是也怕分开之后会遭遇不测。
一行人又沿着那棵树的方向往深处找去,只是越往深去,路也越难走,全是相互缠绕的藤蔓,几个大人都有些放弃了。
“安庆哥,要不我们换个方向,这条路太难走了,小草那么小,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路!”
一个年轻人想要放弃了,这条路上并没有踩过的痕迹,由于路太窄几乎都被荆棘给覆盖了。
兰安庆也不相信小草会走这么难走的一条路,便同意换了一个方向。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眼看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一行人也是累得够呛,他们换了好几个方向都没有找到小草,渐渐的,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大哥,你看这个!”兰安平快走几步,找捡起地上已经撕成碎片的鞋子。
众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去。伸着脖子看兰安平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只鞋子?咋破成这样?”
“这不会是小草的吧?”
兰安庆颤抖着双手接过已经碎得不成样儿的鞋子,他可太认识这鞋子了,白天的时候,他还见到小草的脚上穿着这个,没想到现在却已经碎成这样了。
“呜呜呜”兰安庆抱着鞋子大哭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爹后悔了!”
“~爹错了!”
“爹该带你回家的!”
众人看不上兰安庆现在的惺惺作态,心里都在心疼那个乖巧能干的小女娃,这要是自家孩子,肯定不会把她扔进这吃人的山里。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而且因为兰安庆的哭嚎,远处已经接二连三传来兽吼的声音,几人也不敢耽搁,简单安抚了一番之后,就结伴下山。
途中,还捡到了一块布,兰安平说,是他媳妇儿早上塞给那丫头的,里面是给丫头准备的干粮和竹筒。
“我和小浩他娘都以为小草会被送到别人家去,便准备了一点儿干粮给她带着,谁成想,她居然是被扔进山里的。”兰安平拿着那块布,神情有些低落。
他一直觉得是自家儿子连累了那丫头,如果不是儿子被老太太娇惯太过,也不会天天闯祸,然后让那丫头背祸。
“你这个当二叔二婶的,都比她爹娘好上一些,”
“那丫头在家里也是受罪真是个苦命的丫头啊!”
“那可不,我家那丫头整天只知道翻花绳,连出门摘野菜都很少去。”
回程的时候,一众人特意孤立了兰安庆,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只自顾自的聊天,而且聊天的内容要多扎心就有多扎心。
听得兰安庆的脸色更白了,这个时候,他有着对女儿死去的痛惜,同时他也恨上了很多人。
恨兰家二老容不下一个五岁的小丫头,逼自己把人扔进深山;
恨婆娘王氏,冷心冷肺,一点儿不疼惜女儿,还一心往她头上扣屎盆子;
恨老二一家把事情闹大,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是自己把女儿送进深山并且死在那里,他们两口子的名声却丝毫无损。
恨兰源作为家里的长孙,一点儿都不爱护底下的亲妹妹,还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眼睁睁看着小草去送死;
恨兰浩一个小崽子小小年纪就坏得很,整天在家里想方设法欺负自家闺女。
兰安庆一路上把家里人都恨了一个遍,心里也好受一些,他一直在自我催眠,这事就该怪那些人。这样想着,兰安庆的脸色也好了一些,心里也不那么难过了。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大家累了一晚上,也不愿跟兰家人多接触,就跟兰安平道个别,直接回家去了。
兄弟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兰家众人还没有起床,兰安平看看自家大哥那阴沉的脸色只得先回房间,有什么话等一会儿再说。
兰安庆回到房间,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家媳妇正抱着小儿子睡得香甜,这个女人还打着呼噜,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脸上还带着笑意。
“啪!”他一巴掌抽到了王氏脸上,他已经受了一晚上的气,那些上山的人全都看不起他,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啊!”正做着美梦的王氏惨叫一声迅速从炕上弹跳起来,差点儿压到睡在她旁边的小儿子。
“你疯了!干嘛打我?”王氏捂着火辣辣的脸,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双眼通红的男人,自从好给兰家生了两个儿子之后,那可是很有底气的,根本就不怕自家男人。
“我就打你了,怎么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下满意了,小草死了!连个尸体都没有找到!你满意了!!”
兰安庆的心情糟糕透了,为了逝去的女儿,为了逝去的好名声,他看见一脸不服气的王氏就来气,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倍受煎熬,凭什么王氏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睡觉。
王氏哪里见过发疯的男人,死命用手掰着兰安庆的手,她怕自己真的会被这个男人掐死,只可惜,她的力气有限,根本掰不动,无奈之下,只得在小儿子脸上拍了一下。
刚刚还睡得香甜的小奶娃就这么被惊醒了,扯着嗓子就嚎开了,那声音震得兰安庆头脑清醒了一些,渐渐松开了掐着王氏脖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