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支在房间中央,上面摆放着四菜一汤和一碗专属于乌乐澄的炸小鱼。
身后的电视一直循环播放着保健品的广告,饭桌上除了咀嚼饭菜的细小声响,没有人开口讲话。
许青淼食不下咽,几次抬眸去看对面的乌乐澄。
少年吃饭时很专心,吃到喜欢的菜时那双好看的杏眼会弯起来,咀嚼的速度变慢,脸颊会微微鼓起,透着几分稚气。
他脸小,皮肤白,什么样子在许青淼眼里都是极其可爱的。
就连现在这样,脸颊上还挂着浅淡指印的样子都让许青淼一边着迷一边嫉妒到扭曲。
他没忍住再次伸手过去,想要比对一下这是不是他留下的指印。
虽然他早上没有捏乌乐澄的脸,但也许是前几天留下的呢。
他的手伸到一半又被孙婆婆的筷子打掉了。
孙婆婆抬头瞪他,“吃不吃饭?”
许青淼没说话,依旧盯着乌乐澄看。
乌乐澄将嘴巴里的饭菜咽下,懵懵地和男生对视,疑惑道:“哥哥?”
“你……今天去哪儿了?”许青淼嗓音低沉,“怎么没在市场?”
乌乐澄抬手蹭了蹭下巴,眼眸清澈又坦然,“哥哥,我有其他事情在忙哦。”
许青淼还想追问,却被孙婆婆不耐烦地打断了,“你每天要上学打工,还不准小崽出去玩了?”
“问问问,吃饭不许说话!”
许青淼恹恹地垂下眼。
-
饭后,乌乐澄被许青淼牵着手领回家。
对门的房子里有乱糟糟的说话声,乌乐澄好奇地看了一眼,正巧那扇门也开了一条缝,阳光帅气的少年偷着往外看,与乌乐澄刚好撞上视线。
少年一愣,随后红着脸和乌乐澄挥手。
乌乐澄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许青淼余光瞥到,心情更阴郁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手臂却占有欲十足地横在乌乐澄腰间,垂着头,语气很轻地哄道:“宝宝,我们进去吧。”
他侧着一点身将乌乐澄挡住,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暗涌。
外面的狗实在太多了,他想。
像宝宝这种善良心软的小猫咪是不适合放在外面的,那些臭狗无赖又流氓,他们只会追着小猫咪欺负,看他翘起尾巴就要趴过去闻。
怪物就不会这样对待猫咪。
怪物只想让小猫咪无忧无虑地玩耍,然后在他的怀里软成一滩水。
许青淼凝视着怀里的少年,拥着他走进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他将人抱起来放进小沙发,脸埋在少年的腿间。
“宝宝,你会抛弃我吗?”许青淼嗓音暗哑,呼吸颤抖,跪在地上的姿态甚至有一些卑微。
他看起来脆弱得要碎掉了,但嘴唇却在磨着少年丰腴的腿肉。
乌乐澄觉得有一点痒,并拢的双腿下意识地错开了一些,却
更加方便了许青淼。
背带裤的裤腿很宽松,牛仔布料材质有一些硬,乌黑的头发被蹭得乱七八糟,男生的嗓音还是抖得,这次却是因为气息不稳,“宝宝,我十八岁就跟了你,你不要我,我以后只能孤苦一人了。”
“不能伺候你洗澡穿衣服,不能给你揉腿喂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给你赚一辈子钱……”
小鬼很心软。
他都被男生挤在了沙发角落里,雪白小脸浮上一层薄红,滚圆杏眼漫上水汽,懵懵地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却还记得伸手摸着男生的头发,小声道:“哥哥不要伤心。”
“我现在还不会离开你呢。”
他感觉男生又要哭了。
许青淼没说话,房间里只回荡着一些奇怪的咂声。
小鬼慢慢皱起脸,摸着男生的头发改成了揪着,他有一点不开心,“哥哥你好像没有哭。”
“你是不是在流口水啊。”
-
爱干净的小鬼跑去浴室洗澡了,许青淼想要跟进去但却被门挡在了外面。
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底的痴迷还没有散尽,径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的水声。
房间里令他反感的气息变得少了。
许青淼抬眸望向乌乐澄已经空空如也的柜子,表情有一点惊讶。
乌乐澄养了一些小怪物在里面,他是知道的。
那些低级的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愚蠢生物也在觊觎着他的宝宝,许青淼很多次想要将它们清理掉,但又顾虑着乌乐澄没敢动手。
没想到少年这么快就对它们失去了兴趣。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小怪物都被扔了。
一团漆黑的东西从沙发底下爬出来,慢吞吞的,像是流动的墨水。
它爬到乌乐澄的拖鞋旁边,努力地向外探出它细小的影子触手,却只是露出了一点小针尖。
它是许青淼本体的幼年版。
男生盯着那团“墨水”,眼神逐渐若有所思,他的宝宝把所有的小怪物都扔了,唯独剩下了这个。
这代表什么?
他的宝宝不怕怪物。
甚至还很喜欢他的本体。
那些沉甸甸地压在心口的流言蜚语瞬间消失,换成了一股暖流在流淌。
许青淼彻底放下心来。
他就知道他在乌乐澄心里的地位不可能被撼动。
-
乌乐澄的两个存钱罐,属于许青淼的那个已经被填满了一半,而属于闻叙章的那个在他抱着罐罐递到男人面前的那一天就被装满了。
用那些漂亮耀眼的钻石。
任务直接完成了一半。
乌乐澄开心之余也不再往外面跑了,每天乖乖地去市场帮花姐卖花,在许青淼放学后和他一起回家,等着男人把属于他的那个罐罐也填满。
小鬼每天都有事做,没见过几次面的闻叙章早就被
他忘在了脑后。
黑色豪车停在拐角处,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路边的一棵枯树下,背后是脏乱的街道,前面是拥挤混乱的市场,他本与这种环境格格不入,却因过分阴沉的脸色而与这里微妙地融了进去,他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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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见面分开时,少年还甜甜地喊他哥哥,送了他一盆很特殊的植物。
隔天他们再见面,少年却不愿意上车了。
闻叙章不懂。
他没有过这种能当男朋友的弟弟。
乌乐澄不理他,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试着打电话向好友咨询求助,他们却说自己这是被小男生给骗了。
少年骗他什么了?
可笑。
也没骗他亲嘴,也没骗他上/床,连大腿都没给他摸过,这怎么能叫被骗呢。
他什么都没失去啊,他还是个处男。
少年非但没有骗他,还送了他一盆很珍贵的植物,绿油油的,他都没有见过。
闻叙章瞥着一旁的保镖,“你觉得他骗我了吗?”
保镖严肃地摇头,“没有的,少爷。”
他们少爷只不过是送了些手表、戒指和钻石,却收获了少年最甜美的笑容。
“乌少爷每天要卖花,很忙,所以才没时间理您的。”
“他为什么要卖花?”
保镖迟疑,“……为了养男朋友。”
贫民窟里的流言是这样传的。
闻叙章面无表情地道:“所以,他男朋友为什么还活着?”
“他男朋友是许青淼。”保镖提醒道:“他是珍贵的S1实验体,不能杀了啊,少爷。”
他也是去调查了才知道的。
难怪那次在酒店他就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他不死,我怎么上位?”
保镖噎住。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保镖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双手递给闻叙章,恭敬道:“少爷,是迟教授的电话。”
闻叙章扫了一眼,示意他接通。
迟矜冰冷的声音透过手机显得更加没有情绪,“那批货找到了吗?”
保镖见闻叙章没有开口的意思,主动答道:“还没有,教授。”
“警探抓到了吗?”
“也没有。”
对面陷入安静,气氛变得僵硬起来。
保镖清了清嗓子,正要说些什么打破沉默,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冷漠的质问,“那你在那里干什么呢?闻少。”
“视察贫民窟的市场秩序吗?”
保镖警惕地抬头环顾四周。
闻叙章意外地挑了下眉头,他没有理会迟矜的话,而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听秘书说你们研究所又想批一笔经费研究那个东西。”
“把S1实验体销毁了,这笔经费我给你翻个倍。”
手机那边直接挂断了。
-
云层厚密,阳光只偶尔几缕洒下来却刚好笼罩着乌乐澄的摇椅。
旁边的卖菜阿婆给了乌乐澄一个很红的番茄,他乖乖地道谢后就坐在摇椅上小口咬着吃。
他双腿并拢着,因为坐姿短裤的边有一点翘起,内里细嫩的腿肉被挤出来一点弧度,丰腴温软,在阳光下白腻得惹眼。
一把黑伞突兀地出现遮挡住了阳光,男人高大的身躯投下的影子几乎将乌乐澄完全笼罩其中。
眼前一暗,让乌乐澄莫名地打了个冷颤,他呆呆地抬头,嘴巴上还沾着番茄的汁水,“哥哥,今天的花都卖完了。”
这个喜欢撑着一把黑伞遮阳的男人最近每天都会来买花,乌乐澄对他有印象,但并不熟悉。
因为男人不爱交流,每次来都会盯着他看很久。
这次也是一样。
他的目光中没有情绪,也没有波动,冷冷的像是蛇类的动物,令人觉得不适。
小鬼有点怕,努力地和他对视着,但眼睫却不安地轻颤。
少年的眼睛很大,就连瞳孔都是琥珀这种温暖的颜色,嘴唇很红,柔软又有肉感。一身皮肉雪白,却不似他们这种病态到如死人的颜色,而是像绵软的奶油。
迟矜也感到有些不适。
少年像个小太阳一样,太温暖了,靠近可能会被灼伤。
他皱皱眉,抬手蹭过乌乐澄的嘴角,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