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乐澄明明是从睡梦中被吵醒,但以往会睡得红润的脸颊，如今却透着一点不健康的雪白。
小主人依旧热情好客，但他这次没有郑重地穿上小熊围裙,站在吧台后烧水沏茶时动作也慢吞吞的，像是在小心观察着什么。
江聿言和严程几人专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些焦躁不安深深地凝在眼底。
少年跑了几趟，双手捧着水杯挨个放到男人面前的小茶几上,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对面，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几人。
江聿言的唇动了动,低声说道：“宝宝，你的呢？”
他没有给自己准备酸奶。
乌乐澄摇摇头，“哥哥，我不喝。”
他不吃也不喝，但又很乖，不是在闹别扭也不是在发脾气,单纯就是不想做这件事。
可是人怎么能不吃不喝呢。
楚隶焦虑不安,感觉整个心脏都被一只手攥住了，随着乌乐澄摇头的动作被牵动，疼得他呼吸不上来。
他别开目光,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拿水杯，指腹刚触碰到杯壁就被烫得缩了回去。
他愣了一下，随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楚隶起身半跪在乌乐澄面前，抓着他的双手抬起来,小心地展开他的手心。
柔软的小手被烫得很红。
alpha嗓音低哑,“那么热的水，端过来时不烫吗？”
少年不是最怕热了吗？以前他靠近一点都会被他娇气地推开。
有泪珠落在了乌乐澄的手心，他好奇地抬眸去看楚隶的表情,但被男人狼狈地躲开了。
小鬼不怕热水，但看来人类很怕。
但乌乐澄刚刚已经很认真地观察水温了，他抬手摸了摸楚隶的头发，“我不觉得热的。”
“哥哥很怕，就晾一晾再喝吧。”
房间内的氛围算不上好，几人也不说话，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端着水温滚烫的茶被烫红了手掌也面不改色。
少年很困，只陪着他们坐了一小会儿就忍不住爬上沙发缩在那里打瞌睡。
江聿言伸手将他抱过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但少年只枕了几秒就揉着眼睛爬开。
他蜷缩在沙发的另一头，连脚都小心地避开了另一边的江聿言。
男人伸出去的手掌僵在半空。
小鬼不知道房间里的alpha们在想什么，他正在脑海里和9364说话。
“哥哥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大石头，冰凉凉又硬邦邦的，枕着很不舒服。”
小鬼闭着眼睛和9364小声形容道，“沙发像被太阳晒过的沙滩，就很软和。”
9364好奇问道：【那床呢？】
小鬼思索了一下，道：“像藏着小石子的土堆。”
9364道：【。】
是专属于小鬼的很奇特的形容。
－
几个alpha在沙发上枯坐一夜后，并未有
所交流，但进出小白楼不再是江聿言的特权。
乌乐澄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身边都会有个alpha跟着。医生见了一个又一个，却都对他的情况束手无策。
他不吃不喝好几天，生命体征在变弱却能维持在一个很微妙的状态。
他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依旧活泼开朗，但那冰冷怎么也捂不热的体温却像是悬在alpha心脏上的尖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将他们扎得千疮百孔。
温宅里只拼到一半的乐高被搬到了小白楼，乌乐澄坐在地毯上，低头摆弄着那些小零件。
严程端着碗半蹲在他身边，男人难得没穿正装，浅灰色的居家服为他增添了一丝正经。
对外高高在上笑里藏刀的alpha，现在却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吃一口吧，小祖宗。”
男人眼底藏着很深的无奈，故意板起脸吓唬人，你再这样下去会被人抓走研究的。?[(”
乌乐澄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小声道：“哥哥骗人。”
“嗯？”
乌乐澄倾身靠近男人一点，少年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凉的，“哥哥你昨天还抱着我说会保护我的。”
他现在不觉得严程可怕了。
男人昨天还哭了呢，眼泪都蹭到他的衣服上了。
严程的目光一开始落在少年湿红的唇上，听到他的话眸光闪烁了下，抬手捏了捏他冰块似的小脸，似笑非笑道：“装睡？”
乌乐澄笑着躲开。
严程追着又在他的脸上揉搓几下才放过乌乐澄，他用勺子舀起一个汤圆送到乌乐澄唇边，哄道：“就吃一个，好吗？”
乌乐澄伸舌尖舔了一下，皱起眉头推开了严程的手。
男人不依不饶，勺子继续递过去，乌乐澄躲了几次躲不开了，就双手捧住严程的手腕，将勺子推到他唇边，少年语气乖软，“哥哥你吃吧。”
他惯会撒娇。
严程盯着他张嘴将汤圆吃了。
乌乐澄杏眼睁大，好奇地看着他，还凑过去在他唇边皱起鼻子嗅闻，问道：“好吃吗？”
少年馋得舔起了嘴唇，他还没吃过汤圆呢。
严程点头，“好吃。”
“那我以后也要尝一尝。”
“现在就可以尝。”
乌乐澄失落地摇摇头，低头又去摆弄他的乐高，“放进我的嘴巴里就不好吃了。”
刚刚舔了一口好像舔到了被冰冻过的铁块，怪怪的。
－
乌乐澄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原剧情出现的交通事故根本发生不了。
少年连去花园里浇花身边都有人盯着。
脸色比乌乐澄还要苍白的青年坐在轮椅上也学着他拿着喷壶去浇那些玫瑰。
与江聿言、楚隶和严程时刻处在恐慌与焦虑的情绪中不同，他的眉头偶尔也会蹙着，但唇角却时不时地勾起。
对于少年的异常他会心
疼，却并不恐慌。
更甚于他心底还泛起丝丝阴暗的窃喜。
他自幼与死亡为伴，对此并不惧怕，因为乌乐澄他现在甚至多了一丝向往。
他们可以一起死去，骨灰不分你我地混在一起，埋葬在同一个墓地中。
那些活着只能靠着回忆去思念他的alpha们都输了。
他的小菩萨会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乌乌。”温述将喷壶交给保镖，抬眸望着少年，语气温柔，进去吧，起风了。?_[(”
他的腿上放着一个笼子，里面是一只伤到了腿的兔子。
“被风吹到小兔子会疼的。”
乌乐澄闻言弯腰看了看兔子，跟着温述一起进去了。
小兔子伤得不重，温述带过来前已经让医生给它包扎过了，他知道少年心软，进去后就将笼子递给了他。
乌乐澄坐在地毯上，将小兔子从笼子里放出来，手指很小心地摸着它的耳朵。
“它是怎么伤的呢？”
温述想了想，道：“不知道，路上捡到的。”
他驱动轮椅靠近少年，手指勾起一缕卷翘的发丝，很轻地问道：“乌乌会怕吗？”
乌乐澄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吐出两个字，“死亡。”
“不怕啊。”少年又重新趴回去摸兔子，嘀咕道：“我就是小鬼啊。”
“小鬼？”
少年一板一眼地说道：“很弱的鬼就是小鬼。”
温述觉得少年的想法有趣，笑道：“那我不能当小鬼。”
“哥哥要变成大鬼保护你。”
他很轻地揉了下乌乐澄的头发，“不想吃饭也没关系，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
乌乐澄卧室的床很小，自从他说不想和“石头”睡在一起后，床就成为了他的专属。
但地板每天都会被不同的男人霸占。
乌乐澄单手托着腮，坐在桌子前涂江聿言新给他的画册，这次画纸上都是各种各样的食物。
小鬼每翻一页都会伸舌头舔舔嘴唇。
江聿言和少年隔了几厘米的距离站在他的身后，五指很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掌，低声说道：“这里涂错了。”
他找了对应颜色的画笔，然后又教少年怎么去画它的纹路。
画到最后，他突然弯腰将脸埋进乌乐澄的颈窝，“你不喜欢我。”
“不想和我结婚。”
乌乐澄扭头想看江聿言的脸，但男人一动不动，一双手紧搂着他像是想将他藏进怀里。
他想了想说道：“哥哥我很喜欢你的。”
江聿言对他很好，一点也不像9364口中的那个冷漠傲慢的主角。
alpha动了动，慢慢抬起头，他的神情很平淡，一双眼睛却透着很深的执拗，“那我们明天就去结婚。”
他等不及了。
他需要那种世俗关系上的牵绊来证明少年
会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不会消失。
少年眼睛转了转，又去涂他的画册不说话了。
但缺少安全感的alpha这次没有轻易地放过他，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执意要一个回答。
小beta不理解alpha的独占欲，也不清楚他们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会有多煎熬多疯狂，他只皱着眉头，一脸地为难，“哥哥。”
“为什么你们都想和我结婚呢？”
这已经是他收到的第二个“求婚”了，9364说这种就叫求婚。
楚隶很霸道，把他压在床上一直缠着他让他点头同意。
而严程就很坏了，把他抱到腿上哄着他说要教他写字，实际上是想骗着他在结婚协议上签字，还是9364提醒他，他才跑掉的。
温述倒是没有让自己和他结婚，但男人也拿来一堆协议让他签字。
他大概是觉得让乌乐澄答应结婚太难，所以另辟蹊径，把他曾经在温家当过一段时间二少的事迹翻了出来。
由温夫人出面，非说乌乐澄实际上是温述同父异母的弟弟，想把他移到温家的户口本上。
连9364都觉得这个操作很让人无语。
这几个人里只有江聿言还算正常，就是求婚的次数和频率比较高。
他几乎每天都问。
【你想答应他吗？】9364突然说道：【其实你可以留在这个世界。】
乌乐澄在这个世界获得了很多的宠爱，他不是原剧情里的万人嫌小炮灰，他留下来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乌乐澄一愣，疑惑道：“那我的任务呢？”
【寿终正寝后会正常结算的，可能会扣一点积分。】
它迟疑片刻，又道：【但是你只能维持这个状态。】
系统提供的身体已经收回了，乌乐澄就只能是小鬼状态。
乌乐澄小声道：“那我不要。”
少年说完那句话后一直在出神，alpha阴暗的占有欲让他怀疑对方是在想另外几个求婚的男人，江聿言眼神晦暗，捏着乌乐澄下巴的手用了点力气，试图将他的注意力唤回来。
男人垂着头，在自己的小beta面前他一点也不强势、傲慢，他嗓音很低，“别考虑他们，只考虑我吧。”
“可我还要考虑点别的。”
少年转了个身，仰起漂亮的小脸，用他那温软的嗓音说着很天真烂漫的话，“比起哥哥，我更喜欢阳光，怎么办呢？”
男人听不懂小鬼的话，但莫名地不安，“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乌乐澄亲昵地蹭了蹭江聿言的脸，小声道：“这个是哥哥给不了我的。”
－
大概是乌乐澄的话让江聿言产生了危机感，守在小白楼明处暗处的保镖几乎多了一倍。
乌乐澄趴在窗边，没精打采地看着球场的方向，没有原剧情里的交通事故，也没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杀他，他被密不透风地保护着，最后
的任务一点进展都没有。
“没有别的办法吗？”
不在这个世界，乌乐澄还可以吃吃大鬼投喂给他的香火，各种口味的都很好吃，但现在他既吃不到香火也吃不到人类的食物。
他的肚子每天都饿得咕咕叫。
9364沉吟道：【死遁不行，那就只能试试跑了。】
小鬼支起耳朵，“跑？”
【剧情线是在这个城市展开的，你跑得远一点，主系统或许会判定你消失。】
小炮灰在剧情线上消失和在交通事故里死亡，对主系统来说都是一样的。
乌乐澄睁大眼睛，表情很呆，“那我怎么跑呢？”
9364也沉默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球场上的人又换了一波，红毛张扬，转身投个篮还要面对着小白楼一脸臭屁地招招手。
乌乐澄也对着他挥了挥手。
楼下的保镖在巡逻，alpha少年走到窗边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乌乐澄。
乌乐澄咦了一声，开心道：“是小七。”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将手机拿出来看一眼，眼神惊讶，“是乌颂的电话。”
一直沉默的9364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怎么跑了。】
“嗯？”
9364语气透着一点古怪，【你有很多帮手啊。】
－
乌乐澄逃跑成功了，在另一座城市等着脱离世界。
他真的有很多帮手。
蓝毛和红毛帮他拖住了几个alpha，义子团开车把他送了出去，最后是乌颂过来接应他的。
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乌颂利用他年轻时躲避各方势力追杀的经验费了一番功夫成功地让人把乌乐澄送到了陌生的城市。
他把乌乐澄送进了富人区的小白楼里寄人篱下，但最终又把他从小白楼里捞了出来，并且送给了他一个很漂亮的大房子和一张有着惊人余额的银行卡。
他没有出现，只给乌乐澄留了一张贺卡，上面写着——送给漂亮宝宝的大礼。
“他好有钱啊。”乌乐澄坐在明亮客厅的沙发上，低头看着那张贺卡。
9364嗯了一声，客观分析道：【原剧情里他从年少到年老一直都在捞钱。】
人设就是个自私贪财的炮灰，没想到会舍得给乌乐澄花这么多钱。
小鬼将贺卡放进了口袋里，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灿金阳光爬上了他的小腿，乌乐澄晃了晃，感觉不到温暖让他抿了抿唇，问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呢？”
【任务评定已完成。】
【主系统已为您开启离开通道。】9364说道：【二天后你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
二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乌乐澄在这二天里被迫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画家”，还认识了搬到对面的“新邻居”和半夜总是来爬他窗户的“讨厌鬼”。
他有点忐忑，但好在9364说他脱离世界的进度一切正常。
在脱离世界的通道开启前半个小时，小鬼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的草坪心血来潮想要去晒晒太阳。
“我还想尝一尝小蛋糕和冰激凌。”
乌乐澄打开门，一抬头正巧和对面的新邻居撞上视线，他脚步顿了顿，对着男人扬起笑脸。
青年坐在轮椅上，手指搭在扶手上似乎是想要过去，但最终停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很温柔地问他，“出去玩吗？”
“想去晒太阳。”
青年愣了一下，眼里有水光闪动，很轻地说道：“真好。”
乌乐澄热情地邀请他，“哥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青年盯着他看了片刻，搭在扶手上的手终于动了，他驱动轮椅来到少年身边，“谢谢你邀请我。”
……谢谢乌乌。
他的小菩萨还是朝气蓬勃的样子更好看。
他可以独自葬在阴冷的墓地里，但他希望他的小菩萨永远如这般灿烂地活着。
死后当个小鬼一点也不好，他的乌乌明明比阳光还要闪耀。
楼下的草坪上只有一个长椅是空着的，乌乐澄跑过去坐下，扭头看看左右，一个很大的袋子突然落在了他的腿上。
Alpha板着一张很凶的脸坐在了少年脚边的草坪上。
乌乐澄打开袋子看了看，眼睛一亮，弯腰对男人说道：“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蛋糕啊。”
男人一开始没反应，几秒后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愕，嗓音带着一点干涩地说道：“想吃就……多吃一点。”
他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着过于激动和兴奋的情绪。
楚隶伸手从袋子里拿出装着蛋糕的盒子，抖着手打开，用勺子挖起来一块喂到少年唇边。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乌乐澄的唇。
乌乐澄张开嘴将勺子含进去，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小声地嘀咕道：“吃起来像加了太多水的泥土。”
楚隶听到他的形容有一点茫然，他也尝了一口，不解道：“是太甜了吗？”
乌乐澄摇摇头。
Alpha又挖起一勺喂给少年，但少年躲开了，将目光投在了袋子里的冰激凌上，男人任劳任怨，将冰激凌打开继续喂乌乐澄吃。
小鬼尝了一口，漂亮的小脸皱起来，“像夹杂着雪的沙子。”
果然都不好吃。
他抬手很轻地推了一下男人的手腕，对他说道：“哥哥，还是你吃吧。”
楚隶有点急，将冰激凌放回袋子里，起身就往外跑，“我去给你买点别的。”
乌乐澄想拦住他，但男人跑得太快了，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阳光很暖，但小鬼还是感觉不到，他将手掌摊开去抓那些自茂密的枝叶缝隙中投下来的光斑，心不在焉地问9364，“哥哥们也来到这里，不会有事吗？”
9364迟疑道：【应该
不会。】
【你脱离世界后，剧情线会自行修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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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脱离世界成功后，他的角色就消失了，和原剧情里的结局一样，不会影响到剧情线。
乌乐澄不在后，这几个男人大概率也会斗个你死我活，像现在这样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
所以剧情线怎么样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的。
“那他们谁会赢呢？”乌乐澄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站在树下的“画家”，alpha的画架支在身前，但他却只定定地凝视着自己的小模特。
小模特肤色雪白，他坐在阳光里，像是随时会被晒到融化的雪团子。
他明明就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融化后就消失了的恐慌。
他应该将他的少年永远地留在画纸上，但男人却没有兴趣提起画笔，只深深地望着他，试图将人刻印在心底深处。
9364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认为谁会赢呢？】
乌乐澄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又抬眸望向江聿言，男人真厉害，大概会赢吧。
有人坐在了他的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轻地啧了一声，像是在表达不悦，“和江聿言私奔还不够，还要看他多久？”
乌乐澄眼睫轻眨，反驳道：“我们没有私奔哦，哥哥。”
男人轻哼一声，但唇角却勾了起来，“为什么跑这么远？”他伸手碰了一下乌乐澄的手背，叹气道：“怎么还是小冰块。”
远处楚隶拎着一个大袋子正向这边跑来，乌乐澄抬眸去看时，耳中响起了系统的倒计时。
严程向少年那边又挨近一些，突然挺直腰身，一脸正色地说道：“乌乐澄，我要和你说件事情。”
乌乐澄本来正在认真地听倒计时，闻言转头呆呆地看着严程。
“你在楚隶的生日宴上加的人不是温述。”严程像是有点紧张，顿了下，才道：“是我。”
他垂着眼，低声道：“对不起。”
严程大概从未道过歉，说完对不起后就词穷了，嘴唇张了张最后只喃喃地说了一句，“原谅我吧。”
他高傲到认不清自己的心，分明在看到少年的第一眼他就被吸引了，却恶劣地借用别人的身份想要戏耍他。
少年单纯美好，他却那么地卑劣不堪。
这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连追求时都不如其他人真诚直白。
他是个烂人。
但他喜欢乌乐澄的心是干净的。
乌乐澄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男人看起来好像又要哭了，小鬼最心软，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说道：“哥哥，我原谅你了。”
“不生气吗？”
严程凑近他，细细地观察他的表情，在他耳边很轻地说道：“你知道自己像个小冰块吗？”
“我每天晚上都在想怎么把小冰块舔化。”
乌乐澄呆了呆，漂亮的小脸忍不住皱起来，“哥哥，你真的好奇怪。”
好好的哥哥总是突然间就腐烂了。
严程低笑着退开。
耳边的倒计时已经数到了九，乌乐澄发了二秒钟的呆，目光在几人之间转来转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目光就是不由自主地在他们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二】
【二】
【一】
【脱离通道已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
乌乐澄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嘴唇动了动，小声地说道：“哥哥，再见。”
小鬼心软。
他喜欢阳光，喜欢食物，也喜欢人类。
但他不会被任何人抓住。
【恭喜宿主脱离世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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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卷起草坪上的落叶，午后的公园一角被时光定格，周遭的空间扭曲变幻，似乎是在被什么东西拉长。
也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
冰冷的机械音这次响在了整个世界。
【一级警告！经检测有外来数据闯入，经排查可疑数据流共五条，副本暂时性关闭，清理数据后再次开启。】
【清理数据失败，可疑数据流逃脱。】
【此副本永久性封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