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纪纲匆匆来到皇宫之外，随后便见太子朱高炽正在与几名使臣相谈。
眼见着两人行色匆匆，朱高炽立刻迎了上来：“二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陈默见是朱高炽询问，也不隐瞒：“回禀殿下，我二人刚刚饮酒的时候突然感觉心神不宁，今晚东厂和锦衣卫一同联手，要在秦淮河畔搜查反贼。”
“我们担心可能是今晚反贼要有异动，担心手下可能未经准备，应对不足，所以才想调集兵马，尽快前往秦淮河畔进行驰援！”
虽说皇宫与秦淮河尚有一段距离，可是此时派人前往起码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陈默虽然从不相信所谓的第六感，可是今晚的这种异常敏感的直觉却仍让他有种心悸之感。
今晚派往秦淮河畔的可全都是他东厂的精锐。
尤其是小顺子和小德子，那更是东厂的骨干，同时也是他的心腹。
若是这两人一同战死在秦淮河畔，那东厂必将遭受重创，陈默恐怕也在难将东厂恢复到之前的规模。
此时他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东厂高手调入宫中，明明宫中还有那么多的禁军值得信赖，而东厂现在只有一个雏形，人手实在缺乏。
如果能够将掉入宫中的这几百人也全部派往秦淮河，那起码可以保证这次的行动更加顺利，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揪心小顺子和小德子的安危。
陈默是读书人，较为感性也能理解。
不过在看到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纪纲此时也是一脸愁容的时候，朱高炽顿时意味到了情况不对。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随侍太监：“去把我的座驾牵来，把驾辕的两匹快马卸下！”
太监闻言不敢怠慢，立刻去牵朱高炽的马车。
而陈默此时则是连忙开口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此处与您的府邸尚有一段距离，您将驾辕的马匹给了我们，那您和太子妃又该如何回府？”
“唉，东宫如今尚在闲置，我今晚可以和太子妃住在那里。”
“不过东厂和锦衣卫全都是朝廷如今的支柱，且不能有半点疏忽。”
“你们二位是统领东厂和锦衣卫的首脑，更不能因为没有坐骑而受困于此。”
“等到你们二位解决完了秦淮河的问题之后，再将马匹送回到我的府中便是，此等小事不必再做议论，只希望你们二位能够尽快解决秦淮河那边的问题，能够尽量保证建制周全！”
纪纲和朱高炽平日里的关系虽然一般，可是他区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却也没有能够招惹到当朝太子的地方。
至于陈默和朱高炽，两人的关系虽算不上是形同莫逆，可是自从陈默入朝以来，朱高炽却也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而作为投桃报李的回报，陈默也成为了当朝太孙的老师，并帮助朱高炽驯服了朱瞻基这个顽劣的太孙。
而这也让朱高炽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他深知老爹朱棣对于这个太孙有多重视，只要朱瞻基能够如如今这般平稳发展，那日后的储君必将落在他们父子的身上。
陈默这个太孙老师的身份看似不算重要，可实际上却起到了关键作用。
有了他这位老师，便能保证皇位不会离手，而这也是朱高炽为何要帮助陈默的原因。
说话之间，两匹快马已经被牵至此处。
两人不再废话，各自向朱高炽道了声谢，随后翻身上马，一同离开了宫廷。
敢在皇宫内院纵马出行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两个胆大包天的臣子了！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陪伴使臣正在畅谈的官员，这些官员三三两两正在朝宫外走去，因为他们的座驾此时全都停在宫门之外。
哪怕是身为太子的朱高炽也没有在宫中骑马的胆量。
他们两个现在的确是被逼到了急处，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僭越的行为。
两人一路纵马疾驰，仅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秦淮河畔。
而刚来到秦淮河外围的时候，他们便闻到了一股冲天的血腥味。
血腥味中夹杂着火药燃爆的气息。
这是之前有人在此燃放爆竹留下的味道。
一闻到这股刺鼻冲天的血腥味，两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地上此时散落着各类兵器，再往远看，甚至可以看到河畔两侧留下的数十具残尸。
这里并不是双方交战的主战场，可是这里却仍旧受到了战争的波及，战况十分惨烈。
纪纲翻身下马，翻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尸体。
因为这里是锦衣卫和反贼率先交手的地方，所以这里的尸体只有那群反贼，并没有锦衣卫。
在双方战斗初期开展的时候，锦衣卫还占据着上风。
这群锦衣卫毕竟是从各个军队中选拔出的高手，同时还由纪纲一手操练起来，纪纲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位一流高手。
经他之手训练出的军队，其战斗力自然不容小觑。
所以哪怕初期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反贼的时候，这群锦衣卫仍然能够做到从容应对。
只是随着后续加入战斗的人数越来越多，锦衣卫原本保持的阵型被撕裂，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这才导致他们兵败如山倒，被这群反贼团团包围，并出现了大规模的伤亡。
纪纲见地上没有锦衣卫的尸体，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在一具尸体的身下翻找到了一把没有什么缺口的钢刀，并将其握在手中重新上马。
此时大规模的战斗就在前方，他们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隐藏在黑暗中攒动的人头。
纪纲转头看向陈默，同时开口说道：“陈大人，你在这里等候支援，我先去前方看看情况如何！”
纪纲虽然与陈默勾心斗角并给他造成了不少的麻烦，不过陈默也不得不承认，纪纲身为指挥使，胆量当真十分出众。
从这地上遗留下来的尸体便能看出前方的战斗有多激烈，可是他单枪匹马却敢迎难而上，这也足以说明此人胆量奇大，且对自己的身手极有信心。
陈默并未与他过多废话，而是顺手从一具尸体的身上取下了一张硬弓和箭筒：“前方危险情况复杂，我与纪大人同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