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车夫的这番回答,陈默却并不觉得满意。
他知道对方肯定没有和自己说实话,因为对方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左右环顾,压根不敢与他对望。
陈默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心理学,但是他知道一旦有人表现出目光游离的态度,那就说明对方此时是在撒谎。
他微微摇头,同时开口说道:“看来你并没有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我对你的态度太温和了?”
听到陈默的问话,这名车夫顿觉心头一凛。
东厂能够和锦衣卫齐名,这并不只是因为东厂的能力出众,同时也是因为东厂的酷刑难熬。
东厂至今虽然也未曾公开审讯过犯人,可是这车夫却绝不怀疑东厂酷刑的残忍。
他还想张口说话,但却被陈默伸手阻拦:“多余的话不用再说了,本官现在也不想听。”
“本官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硬的骨头,竟然敢对本官不利!”
陈默说着,转头对身旁的小顺子和小德子使了个眼色。
两人得到授意,当即跨步上前,各自拿起刑具招呼起了这名车夫。
这里的刑具可谓是五花八门,而且有些还全都是东厂特制的刑具。
之前也曾有人来此过过热堂,最终虽然还留得一口气在,却也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陈默对于这种情况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就连锦衣卫的诏狱他都曾经进过几次,那些常人难以忍受的刑具他也都曾有过体验。
现在不过是目睹别人受刑而已。
他又有什么看不下去的呢?
烧红的烙铁烙在人的身上,周围的皮肤会褶皱到一起。
鞭子抽打在人的身上,首先会出现一道鞭痕,紧接着皮肤才会破裂,并导致鲜血直流。
陈默坐在一旁,像是在欣赏着一出戏剧。
这名车夫的哀嚎不断在地牢中回荡,可是他的惨叫声传的越远,小顺子和小德子手中的力道就越大。
不过片刻功夫,这车夫上半身的皮肤便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他的囚服已经被抽烂,他上半身的皮肤完全红肿,烫伤和鞭伤随处可见。
陈默缓缓起身,并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本官的耐心有限,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在这与你浪费。”
“本官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愿意交代此事的幕后主使,本官便命人饶你一条性命。”
“要是仍旧咬紧牙关抵死不认,那就别怪本官翻脸无情,要让你命丧于此了!”
这车夫缓缓将头抬起,有气无力的对陈默说道:“草民实在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该交代的草民之前都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之前给了我银子,帮我偿还了赌债,并将我送到了陈府,让我有了一个吃饭的地方。”
“至于这次将大人送到他们的包围圈中,那是因为他们之前暗送书信,并且在书信里夹带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我这人平日里没有其他喜好,就是喜欢赌钱,这一百两银子昨天晚上就已经被我在赌坊里输光了,大人就算是打死我,我也再交代不出其他的事情了!”
车夫此时的态度很是坚决,就是抵死不认,想要包庇幕后真凶。
而是在听到了他的这番话后,陈默微微点头:“你这人虽然并不聪明,可你却有一身硬骨头。”
“不过可惜的是就算你的骨头再硬,到了东厂,我也同样要把你的骨头碾碎!”
“你们两个给我好好招呼她,如果她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就派人到府里通知一声……”
陈默并不只是将目光放在此人的身上。
为派此人为他驾车的管家,同样在他的怀疑名单之上。
这个车夫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巧合,而管家有事离府的时间也未免太过凑巧。
他现在就要赶回府中,看看管家如何交代此事。
如果表现的有什么不对的话,那他就要对家中进行一番清洗了!
陈默简单交代了几句,随后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东厂。
他刚回到家中,便见管家正带着一群下人跪在府中。
陈凤燕目光凝重的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李秀娜坐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陈默迈步走进府中,同时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管家听到陈默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向身后:“大人,您没出什么意外吧?”
陈默微微摇头,同时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管家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看来你已经听夫人提起我们之前的遭遇了?”
“奴才无能,选人失察,这才导致大人和夫人身份险境,险些遭受那奸贼毒手!”
陈默知道府中的气氛这么凝重,肯定是因为陈凤燕发了一通火气。
自从与他成婚以来,陈凤燕的脾气已经有所收敛,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暴躁。
能够让陈凤燕发这么大火气的恐怕不仅仅是他们夫妻二人身犯险境,更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李秀娜险些遭遇不测。
若不是因为这其中牵扯到了李秀娜,恐怕陈凤燕也不会表现的如此失态。
陈默顺势坐在陈凤燕的身旁,同时开口对管家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那你现在就给本官交代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吧。”
“回禀大人,此人是奴才半个月前招进府中的,那时您和夫人回到浙江老家探亲,再加上府中临近新年,许多仆役全都回家过年,府中的人手一时太过稀少,所以奴才才自作主张贴出榜文,希望能够招来更多的仆役服侍大人。”
“此人就是在那时应招进入府中,而奴才给他开出的薪水是每月一两银子,同时可以在府中吃住。”
“他说自己擅长养马,于是奴才便将他安排到了后院马厩,本来奴才最近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只是最近两日家中小儿患病,需要奴才去请大夫,所以奴才这两日才时常奔波,不能常常留在府中。”
“今天大人说要带公主殿下前去求香,奴才又急着要去请大夫给家中小儿治病,所以才让他替奴才给您赶车,希望不要因此耽搁了大人的行程。”
“却没想到此人暗藏祸心,竟想要暗害您和夫人,奴才实在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