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一郎还在这里多愁善感,却见一旁的钟阿四突然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钟阿四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他毕竟是大明子民,对于这些倭寇本就看不顺眼。
听到平田一郎的这番感慨,钟阿四冷哼了一声:“你也别把你的那群伙伴当成是什么好东西,和你说句实话吧,你现在能够留得一条性命,这已经是陈大人法外开恩!”
“依照朝廷的行事风格,像是你,我犯下这样的重罪,就算不判一个斩立决,恐怕也得判一个斩监后。”
“现在咱俩还能留得一条性命,还能从天牢里有命出来,这已经是陈大人多番运作的结果,你要是真觉得离不开你的那群朋友,那我现在也可以送你一程!”
钟阿四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前他只是被迫和平田一郎关押在一起。
现在终于得以解禁,恢复了自由之身,他自然不会对平田一郎假以辞色。
就在两人即将发生争执之际,陈默开口阻止了两人:“我之所以把你们两个留下,是希望你们能够为朝廷效力,能够为大明分忧。”
“虽然之前的确在你们手下折损了不少人命,可是你们两个也算是有一技之长,如果就这样平白杀了你们抵命,那对于朝廷也是一大损失。”
“不过钟阿四这番话说的没错,你们这群扶桑倭寇千里迢迢来到大明,这一路上已经做了不少烧杀抢掠的事情,对我们大明百姓造成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我之前也是苦求陛下,这才留得你一条性命,陛下才允许我将你编入到东厂序列。”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归顺东厂,并将你从扶桑学习到的刀法以及暗器手法全部传授给我们东厂的高手。”
“二是我现在再将你送回天牢,至于如何发落你这个倭寇,那就要看朝廷的意思了,不过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朝廷对于你们这样的侵略者,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到时等待你的恐怕就不只是人头落地了,说不定陛下会效仿前朝,将你剥皮填草,或者直接千刀万剐!”
陈默实在太了解这群扶桑人的性格,平田一郎看似是在缅怀他的那些朋友,可实际上却是想要借此机会与自己讨价还价。
他之所以会装成这副缅怀故人的样子,无非是想从自己的手中争取到更多的筹码。
陈默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毕竟这个平田一郎对他来说本来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作用。
他原本已经准备将对方交给朝廷裁决,要将他编入东厂麾下,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
大明已经和扶桑有了第一次摩擦,日后像是这样的摩擦恐怕不在少数。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能够摸透扶桑倭寇所用的刀法,那日后对于大明将士对敌自然能够起到极大的帮助。
这次明军在朝鲜虽然大获全胜,可是那些扶桑武士的倭刀却同样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阻碍。
将平田一郎编入东厂,不过是为了废物利用。
可如果对方执意不肯答应,那他也不介意将对方彻底变成一个废物!
听到陈默的这番话后,钟阿四转头看向了平田一郎。
他的眼中已经泛起了一丝凶光,似乎随时准备动手扭断平田一郎的脖子。
钟阿四的武力虽然比不得小顺子和小德子这两位东厂厂公,可是要杀死一个平田一郎却是绰绰有余。
实力达到他这个层次,再加上之前还曾做过无数次暗杀勾当,他早已经将自己浑身上下全都锻炼成了可以杀人的机器。
即便现在手无寸铁,他也有把握在一息之间杀掉面前的平田一郎。
平田一郎似乎感受到了钟阿四那不善的目光。
他双手抱怀,打了个寒颤。
再次转头看向陈默:“如果我加入东厂,你能给我什么待遇?”
“东厂在保证你安全的同时,还可以让你衣食无忧。”
“你不要向我奢求什么更好的待遇,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一个俘虏而已。”
“能够衣食无忧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保障,这已经是许多百姓梦寐以求的待遇!”
“除此之外,我不会再答应你任何苛刻的要求,而且你要记住一点,东厂高手如云,之前斩落松井石山一条手臂的小顺子就是主管东厂的厂公之一,如果你敢动什么歪心思,我不介意让他们送你一程!”
扶桑人向来不懂得感恩,这一点陈默心中自然清楚。
所以即便对方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也还是要再三叮嘱对方,以免对方动什么花花肠子。
而在听完了陈默的这番叮嘱后,平田一郎微微点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也可以将我之前学习到的刀法和暗器全都传授给你的手下。”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对于我们扶桑人十分仇视,尤其是你的那两名手下,更是恨我入骨。”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也是你的手下,我希望你能起到保护我的责任,避免我遭受他人的伤害!”
平田一郎的这个要求其实根本算不上要求,如果真的连东厂内部都出现了内讧,如果他陈默真的连一个平田一郎都保护不了,那他也就不用主管东厂,趁早辞职算了!
得到了这两人的效忠,陈默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将两人带回东厂,却在这里见到了身为东厂督公的郑和。
此时距离郑和组建船队,七下西洋还有几年的时间。
郑和当初曾在朱棣起兵时随朱棣出生入死。
正因如此,所以才得到朱棣如此信任。
虽然东厂的实际管理者是陈默。
可是郑和在东厂的地位却要比陈默更高。
郑和此时正在大堂喝茶,似乎是在等待陈默归来。
陈默命人将钟阿四和平田一郎带了下去,并为他们两人换上东厂的着装。
下达完命令之后,他来到大堂与郑和会面:“郑公公,今天不知吹的是什么风,竟然把您吹到东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