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兆谦之前派遣钟阿四,想要置白文举于死地。
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才会导致两人的主仆之情彻底断绝。
而白文举之所以要当他的面说出这番话,为的就是杀人诛心。
这些年来他替白兆谦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可最终换来的结果却是对方起了杀心,想要杀掉自己。
白文举为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值。
所以他现在才会有心报复白兆谦。
希望对方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受到更大的刺激。
白兆谦只有这一个儿子。
而且还指望着对方能够为白家开枝散叶。
如今听到这个噩耗,白兆谦顿时脸色惨白。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憋闷,同时喉咙涌上了一股腥甜的气味。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白文举和陈默。
同时手捂胸口,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淋漓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囚服。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强撑着未曾昏迷。
他伸出手,颤抖的指向白文举:“白文举,我白家这些年来对你可谓是十分优厚,可你最终不仅背叛了老夫,而且还杀了我的儿子,我……”
白兆谦说到此处,再次呕出一口鲜血,而白文举则是摇头对他说道:“怪只怪白金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陈大人的堂妹身上。”
“早在当初我便不止一次提醒过你和夫人,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出面制止白金辉的这个行为。”
“老爷当初待人可谓十分厚诚,可我不知你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仗着自己知府的身份欺压百姓也变大了,甚至还纵容白金辉欺男霸女。”
“你以为你的那些罪行为什么会被泄露?就是因为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到处拈花惹草,就连县衙里的捕头都看不下去了。”
“要不是刘金宝和李坤鹏将他的所作所为汇报给了陈大人,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恐怕还不会有被揭露的这一天!”
“怪只怪你们两个平日里对他太过纵容,这才导致他有了今日的杀身之祸。”
“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当初背叛你的不仅仅是我一个,就连你最信任的钟阿四,其实也已经背叛了你。”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被从府中带到这里?就是因为钟阿四和陈大人的手下里应外合。”
“陈大人早就知道了钟阿四的身份,甚至连他的师承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你不仅勾结扶桑,仗势欺压百姓,而且还在十几年前卧藏朝廷通缉的要犯,这三桩罪行一旦揭露,你最终肯定是必死无疑!”
白兆谦接连遭受了这么多的打击,现在早就已经丧失理智。
在听到白文举的这番话后,他变得十分癫狂:“其实我早就想到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朝廷的手里。”
“不过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当初那些朝廷官员可全都是被你所杀,如果朝廷真的查下这件事情,那你最终肯定也是难逃一死。”
“黄泉路上我也要让你给我作伴,到时我一定要生撕了你这个叛徒!”
白兆谦接连遭受这么多的打击,现在早已经被气得咬牙切齿,他甚至挣扎着想要起身攻击白文举,可随即又被小顺子和小德子按倒在地。
有这两位东厂高手坐镇,他就算是生出三头六臂,也无法对白文举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
而在听到了他的这番威胁后,白文举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为你陪葬又能如何?我这条贱命早就已经活的不耐烦了。”
“就算真的到了九泉之下,我也一定要将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都如实告诉给老太爷。”
“既然害得白家断子绝孙,那我也会在老太爷的面前忏悔,至于你,你这个白家的不孝子,我倒要看看你到时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老太爷,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白家的列祖列宗!”
白文举最后这番话就像是一根长矛,直接刺穿了白兆谦的心理防线。
白兆谦身体猛的一颤,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径直栽倒在了地上。
白兆谦经受连番打击,竟然昏厥了过去。
白文举还想说话,但却也被两名东厂高手顺势按住。
方孝孺从台上走了下来:“白文举,你的罪行也都已经被记录在册,你杀死了那么多前来就任的官员,最终恐怕也将难逃一死,在此之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白文举闻言摇了摇头,同时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苦笑:“我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其实都只是为了报答老太爷对我的养育之恩。”
“正所谓投桃报李,我白文举既然受了白家的恩惠,那就绝对不能背弃白家,不能辜负老太爷临终之前对我的嘱托。”
“其实早在杀死崔尚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回不了头了。”
“从那以后我越陷越深,最终竟然沦落到了这步境地。”
“我早就想到了自己最终会有这个结果,所以我心里谁都不怪。”
“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是有件事情想要恳请陈大人。”
“陈大人,当初我投奔您的时候,您曾对我做出过许诺,只要我能帮您揭露白兆谦这些年来所犯下的罪行,那您就愿意照顾我的妻儿,让他们免受我的牵连。”
“和您说句实话,这些年来我虽然积攒下了许多银两,可是用在他们娘俩身上的却寥寥无几。”
“这些年来我虽然坐下了不少恶事,可是这些事情却和他们娘俩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之所以能与我那娘子相识,也不过是当初机缘凑巧而已。”
“如今我犯下如此恶行,想要留得这条性命恐怕是不可能了。”
“我当初从那些官员家中搜罗来的十几万两银两,我愿意全都将其献给朝廷。”
“可是我还有一点诉求,那就是我的鞋底还藏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是我这些年来在白家积攒下来的薪水。”
“这笔钱和我当初杀死的那些官员没有任何的关联,我只求大人能够将这张银票交给我那夫人,能让她用这笔银子将我那不成器的孩儿拉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