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刀锋下压,古昊天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鲜血已经顺着刀刃流下,染红了半截刀身!
在感受到颈部传来的刺痛的时候,古昊天的身体明显一颤。
而守在城墙上的那些弓箭手,此时也已经将弓弦彻底拉满。
如果古昊天再受到半点伤害,那这里的情况肯定会再难控制。
古昊天深知此时不能继续刺激对方,于是便继续对小德子劝说道:“公公,就算您杀了末将,可城中还有那么多的守军,您到时进城还是要遭受阻拦。”
“您现在将刀收回,咱们还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您这次带领这么多高手出京,想必朝廷已经提前有所察觉,就算您身上没有圣旨,朝廷也一定会追发圣旨。”
“根据末将的估计,您既然已经来到此处,那追发的圣旨想来用不了多久也会送到这里。”
“您现在先将刀挪开,末将可以陪您在此一同等候,只要圣旨送来,我立刻就放公公进城!”
快刀架在脖子上,小德子眼中杀机涌现。
面对对方这摄人心魄的威慑力,古昊天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是皇权当头,万难更改。
他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恐惧,现在也绝对不敢后退半步,更不敢下令让城上的弓箭手直接为眼前众人放行。
毕竟谁都不知道这次赶来的究竟是帮手还是凶星。
万一他这次处理不是,那最终的结局很可能会是引狼入室。
古昊天也是习武之人,他能够感受到来自小德子身上的那股强大的威慑力。
他明白小德子也是一位高手,而且实力恐怕远在他之上。
现在城墙上安排了那么多的弓箭手,小德子却还敢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如果真的任由对方进了城,他最终的结局恐怕要比现在更加凄惨!
所以即便到了此时,他仍在想方设法劝说小德子放下手中的刀。
而在听到了古昊天的这番劝说后,小德子笑着摇了摇头:“古将军,咱家追随陈大人多年,这把刀上也沾染了不少人的鲜血。”
“可是和您说句实话,这把刀之前从来没有沾染过朝廷命官的鲜血!”
“古将军如今阻拦在此,不想放咱家进城。”
“难道古将军是想用自己的鲜血为咱家祭刀,让咱家手中的这把刀也尝尝朝廷命官的血吗?”
小德子说到此处,声音陡然提高。
城墙上的那群弓箭手此时变得更加紧张,毕竟谁都不知道小德子会不会突然变脸,动手杀人。
眼看着此处情况变得愈发紧张,古昊天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
他知道眼前的小德子已经完全陷入到了暴怒的状态,如果继续刺激对方,那自己的这条小命恐怕也要交代在对方的手里。
他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命令手下打开城门,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留住他的一条性命。
至于之后他会受到怎样的惩处,这就要看朝廷对于此事的态度了。
任务是朝廷的,可是这条小命却是自己。
吴浩天可不愿意彻底得罪了面前这位东厂督公,所以无奈之下,他便想对此事做出让步!
可就在他准备命令手下打开城门的时候,却见小德子的后方一骑绝尘,有一匹快马正朝此处奔驰而来。
马上那人手中拖着一封黄绸,边跑边对前方喊道:“前方且慢动手,陛下圣旨在此!”
听说有朝廷圣旨送来,小顺子脸色微变,当即收起了手中长刀。
古昊天连忙挥手,示意城墙上的众人收起手中的弓箭,以免误伤到这位护送圣旨的钦差。
至于东厂众人,此时则是纷纷下马,并跪倒在地。
小德子和古昊天两人一同来到队伍的最前列,并跪在了这名骑马赶来的差人面前。
“奴婢东厂督公董海德!”
“末将屏南府将军古昊天!”
“恭迎陛下懿旨!”
那名负责护送圣旨的拆人此时也从马上翻身下来。
他展开手中的圣旨,并在两人面前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董海德率领东厂高手前往屏南府保护陈默为朕之旨意,董海德行走匆忙,未曾随身携带圣旨,故而朝廷追发圣旨,望沿途府郡悉心配合,为其多行方便,董海德一路行处持旨可入,如朕亲临,钦此!”
听到这圣旨当中的交代,小德子不禁长出了口气,而古昊天则是面露苦涩。
幸亏这封圣旨送来的及时,所以他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否则要是刚刚在迟疑片刻,就算小德子将他斩杀,那他也只能算得上是白死!
小德子率先从地上站了起来,并恭恭敬敬的从那名差人手中接过圣旨:“奴婢董海德,接旨!”
“德公公,不得不说,您东厂的行动速度太过迅捷。”
“我之前一连累坏了几匹马,好歹算是追上了您,可即便如此,却始终还是慢您一步。”
“这两天一夜我在路上不曾休息,总算是追上了您,幸亏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否则在下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闻听此言,小德子笑着摇了摇头:“咱家也是救人心切,所以才会急着赶往此处。”
“幸亏陛下宽宏大量,这才没有追究我贸然带人离京的事情。”
“不过也幸亏你这圣旨送来的及时,否则刚刚恐怕真要酿成大祸,不过即便如此,恐怕古将军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吧?”
两人说话之际,古昊天也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之前他在阻拦小德子的时候的确还曾豪气干云,因为他那时一直认为小德子不敢对自己下手。
可是他刚才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伤痕,眼见着自己手掌仍有血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距离死亡有多近。
只要小德子刚刚手上再稍微用点力道,他这颗人头恐怕就要被对方给砍下来。
虽然如今已经看到了圣旨,可是他此时却仍觉得心中百味杂陈。
甚至送到之前,他要是死在了小德子的手里,那最终恐怕也只是白死而已。
可在圣旨送到之前,如果他真的迫于压力打开了城门,那他恐怕难免会遭受朝廷的惩罚,等到那时恐怕才是他最大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