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陈默发现陈凤燕此时同样眉头微蹙。
见此情景,他笑着问道:“怎么了?是谁惹我家娘子不高兴了?”
若是换做以往,在听到这句话后,陈凤燕必将娇嗔两句。
可是今天在听到这句话后,陈凤燕却并不像是往日那般反应激烈,反而是静静的看着那群守在码头的渔民。
“你明明是在帮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指责你?”
“因为他们全都是可怜人,他们只会将自己的苦难归咎到别人的身上,而从来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如果在这群扶桑人第一天卖出海策筹的时候他们就能集体反抗,那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只是他们一直对旁人的压迫听之认知,不仅自己不敢鼓起勇气反抗,就连想帮他们反抗的人,也都会被他们视为异类。”
陈默知道陈凤燕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于是便将陈凤燕揽入怀中,并对陈凤燕柔声说道:“我虽然不是当地的主审官员,可是我毕竟是朝廷册封的官员,如今出现了这样的问题,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这些百姓可以麻木不仁,可是身为官员,我不能像他们一样麻木。”
“这里的事情必须要解决,即便在解决之前我要背负骂名,那我也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否则我又如何对得起朝廷的厚望?如何对得起百姓的栽培!”
对于这群百姓的不解和责骂,陈默倒是显得十分坦然。
直至此时,他终于明白了那句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意义!
小顺子驾驶马车,带着陈默夫妇再次返回城中。
在将那几名扶桑武士杀死之后,码头便已经乱作一团。
不过那群百姓虽然一直在指责陈默,但是其中却并没有人选择报官。
如此一来,便给了陈默准备的机会。
陈默回到酒楼,拿出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奏折。
这里面已经写清了此处的种种不公,同时还将此处知府和扶桑人有所勾结的事情全都写的一清二楚。
陈默本来想派小顺子亲自护送这封奏折,可是小顺子却说什么都不肯离开,非要留在这里贴身保护陈默。
陈默也觉得接下来的几天自己的处境可能会比较危险,于是便同意小顺子留下的请求,转而委派了小顺子钦点的两名心腹返回京城。
这两名心腹原本也是宫中的太监,小顺子要比他们入宫早上几年,在这两人净身入宫之后,小顺子对于他们可谓是十分关照。
可能也是因为长期的接触,让他们之间产生了深厚的友谊,所以在成为了东厂督公之后,小顺子便向宫中提出要求,将这两名小太监叫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两名小太监的实的实力虽然不如小顺子,可是护送一封奏折回京确实绰绰有余,况且此处知府现在还不知道陈默已经隐藏身份,查出了此处隐藏的真相。
所以他们也不必担心当地官府会派人在半路拦截,如果不出意外,这封奏折应该会畅通无阻的送回到京城。
在两人离开之前,陈默还不忘对他们叮嘱道:“沿途路上如果遇到什么阻碍,只要能够智取,那就不要强攻,你们这次唯一的任务就是将这封奏折送回京城,除此之外,不用考虑其他问题!”
“将这封奏折带回京城之后,你们要先将其带回到东厂,并将这份奏折交给督公董海德,只要将这封奏折交给他,到时他自然会和上级继续联络。”
“将这封奏折送回京城之后,你们两个就不用再回来了,到时我们的身份恐怕也已经暴露,你们两个若是再回来,那很可能会遭遇危险。”
“这封奏折交到你们的手里,就意味着本大人的性命也已经交付到了你们的手里,千万别忘了我刚刚对你们的嘱托,一路小心!”
陈默说到此处,从怀中摸出了两锭银子:“这两锭银子就算是你们在路上的盘缠,如果遇到劫匪拦路,尽量智取,不要强求……”
在这两名小太监上路之后,陈默又乘坐马车,带领小顺子以及他手下的一众东厂高手朝着陈家驶去。
陈默这次离京共带了十几名东厂高手跟随在身边,如今虽然派回了两人,可他的身边却仍剩下十三人。
这十三人所使用的武器并不是寻常刀剑,而是陈默之前改造过得火枪。
除去火枪之外,他们每人身上都带有一把短剑,这把短剑是他们近身迎敌所用。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只包裹,包裹里面放着的则是用牛角盛放的火药。
陈默这次离京之前可是做足了准备,他最担心的就是类似于前几次的刺杀情况再度发生。
如果只是他一人离京,那也不用如此小心。
只是这次他的身边还跟随着陈凤燕,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会受到任何伤害。
除去这十三名贴身护卫之外,陈默的身边还有两名随行高手,分别是陈凤燕和小顺子。
陈风燕自幼习武,只是因为性别限制,所以实力只能达到江湖上的二流层次。
可是即便如此,对付这些江湖上的乌合之众却也足够。
至于小顺子,他练武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因为他是太监,平日练武可以做到心无杂念,所以他的进步速度要远快于陈凤燕。
如今的小顺子虽然也只和江湖上的二流高手实力相当,可是随着近几次任务的历练,他的实力已经接近于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进步可谓是神速。
陈默在离开酒楼之前将朱棣御赐的所有东西全都带在了身上。
紧接着他们便开始长途跋涉,朝着陈家所在的小镇驶去。
而此时,一股阴云正笼罩在这座小镇之上。
陈家大宅,陈青川坐在主位之上,愁眉不展。
而在他的身旁,一名女子哭哭啼啼,此时还在擦拭着眼泪。
陈青川手中拄着拐杖,颇为无奈的说道:“本以为搬迁至此就不用再受朝廷清算,却没想到到了这里竟然还要遭受官府欺压,”
“那赛太岁平日里便是欺男霸女的惯犯,我陈家本宇他秋毫无犯,可他现在却招惹到了我陈家的头上,这件事情各位觉得应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