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听到成本可以缩减时朱高炽已经为之心动,那在听到拥有火枪可以减少军队伤亡的时候,朱高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下定了决心。
面前这位太子爷日后的谥号可是仁宗,放眼华夏历史能够用此谥号的那也是凤毛麟角。
正是因为朱高炽体恤民情,待人宽厚,所以才能得到这个庙号。
朱高炽小的时候,朱棣便在外连番征战。
当年顺天保卫战,朱高炽可是亲眼看到了士兵伤亡的惨烈景象。
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将此事一直记在心上。
可是看着陈默手中这支号称可以百步之内取人性命的火枪,他的眼中却又闪过了一丝忧虑的神情:“如果真如你所说,这火枪可以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那到时岂不是还要徒增杀孽?”
“太子爷,圣人有云,佳兵不祥。”
“只有咱们手中持有令人畏惧的武器,这样才能减少战争的发生,因为只有人人都心怀畏惧,才能让他们不敢轻易挑起战端。”
“我觉得火枪对于军队来说,威慑作用要远大于杀伤作用。”
“如果咱们真能组成一支火枪军,那未来就可以让敌人闻风丧胆,这样便可以减少许多正面冲突。”
“您别忘了,大明虽然是北方雄国,可是咱们的周围却是虎狼环伺,无论是近在咫尺的瓦剌,鞑靼,还是远隔重洋的扶桑,这可都是咱们潜在的敌人。”
“若是不能武装军队,让敌人闻风丧胆,那像是这次这样兴兵远征的事情,日后恐怕还将时有发生。”
“您想一想,咱们的军士在他国疆土抛头颅洒热血,那些死难的将士甚至连重新返乡的机会都没有,难道您真的忍心让这样的情况一再发生吗?”
不得不说,陈默这番话的确具有说服性和煽动性。
朱高炽陈默良久,最终微微点头:“如果真能如陈大人所说,那本宫支持你的决定,不过这件事情是否能够执行,那还要看陛下的态度如何!”
“正好陛下现在正在御花园,咱们现在就去见他!”
按理来说陈默不能随意携带物品进宫,这是宫中的规定。
可是如今有着朱高炽的协同,哪怕是守门的侍卫,也不敢对其进行阻拦。
陈默一路畅通无阻,提着那杆火枪,一路随着朱高炽来到后花园。
朱棣此时正穿着大氅,在御花园中欣赏梅花。
经过雪水的灌溉,御花园中的鲜花开的可谓是十分繁茂。
几名嫔妃跟随在朱棣的身边打打闹闹,而朱棣则是眼含笑意,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
就在这时,跟随在朱棣身边的王景弘突然开口:“陛下,太子和陈大人来了!”
闻听此言,朱棣眉头微蹙:“我只让老大回去去取奏折,可没让陈默那猴崽子过来讨嫌,况且这小子今天早晨都没参加朝会,他现在过来又有何事?”
“奴婢也不清楚陈大人此来所谓何事,可是根据门口的侍卫通传,陈大人的手中还拿着一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说不清楚,不过据说是黄铜包覆,形似长棍,而且还充斥着一股火药味!”
朱棣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但却还是对身后的几名嫔妃说道:“朕要在这里接见朝臣,你们都先退下吧!”
几名嫔妃不敢怠慢,急匆匆离开了御花园。
而与此同时,朱高炽和陈默也已经赶到此处。
朱棣随意找了一处凉亭坐下,而朱高炽则是手捧奏折,恭恭敬敬来到此处:“这是儿臣府中遗留的奏折,请陛下阅览!”
王景弘上前接过奏折,并重新退回到了朱棣的身边。
朱棣并没有翻看奏折,而是转头看向的陈默:“陈子秋,你最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没有朕的通禀,竟然就敢直接进宫?”
陈默闻言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微臣斗胆,乃是为了献宝而来!”
“笑话,你那府里的东西还是朕赐给你的,你又有什么宝贝能够献给朕?”
“微臣这次要献给陛下的乃是这把火枪!”
陈默双手捧着火枪,恭恭敬敬地到了朱棣的面前。
朱棣一手将其拿起,并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这东西虽然有些沉重,但却是空心的,这上面既没有锋刃,也没有尖刺,看样子不像是一把兵器。”
“难道这是你从哪里淘弄来的礼器吗?”
“陛下此言差矣,此物并非礼器,而是从奥斯曼购进的兵器!”
听到陈默的回答,朱棣不禁冷笑了一声:“你这猴崽子莫非是在拿朕寻开心?这东西其貌不扬,上面又并没有任何能够御敌杀人的地方,你说这东西是兵器?”
“没错,此物的确是兵器,如果陛下愿意的话,微臣可以亲自为您演示一下!”
“好,那你就来演示一下,朕倒要看看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陈默再次从朱棣的手中接过火枪,并十分娴熟的填充火药,铅弹。
等到一切全都弄好之后,他对准了远处一棵盛开的梅树,直接扣动了扳机。
这梅树的枝干约有手臂粗细,与这凉亭相距大约有二三十步的距离。
随着陈默扣动扳机,枪口瞬间喷溅出了一股火焰,同时还伴随着一声轰鸣。
铅弹瞬间喷出,大部分都打在了陈默瞄准的树干上。
手臂粗的梅树瞬间便被打出了十几道透明窟,紧接着便摇摇晃晃栽倒下来。
至于梅树周围的其他山石,也都因为这一枪而受到波及。
看到那颗被拦腰打断的梅树,朱棣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
他再度看向陈默手中的火枪,态度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般轻蔑。
陈默演示完了之后,便将火枪再次递到了朱棣面前。
朱高炽原本还对着火枪的杀伤力没有一个明确了解,可在目睹了刚刚这一幕后,朱高炽也终于了解到了这火枪的威力有多强。
陈默昨晚之所以在近距离内没有将那两名刺客打死,那是因为他并没有在枪口中填装足够量的火药。
他原本只想试枪,并没想过要杀伤什么目标。
这才导致他昨晚开枪时空有声音,却并没有足够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