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陈凤燕对陈默萌生出了好感,这是因为陈默性格沉稳,而且对于她的许诺从未食言。
陈默前世也只是一个宅男而已,恋爱经历几乎为零。
陈凤燕性格虽然风风火火,可是却也不乏关怀体贴。
长此以往的接触下来,陈默难免会有所沦陷。
只可惜陈默的性格实在太过固执。
哪怕喜欢对方,也不会在原则问题上做出改变。
况且如今这件事情关乎到的可是所有人的安危。
陈默相信陈凤燕一定会想清楚这个道理。
而在听完了他的这番解释后,陈凤燕微微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
“解决办法只有一个,现在就摆在你我面前。”
“只有将问题解决于萌芽之中,朝廷才能考虑放过其他的靖难遗孤。”
“不过你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联,朝廷不会查到你的头上,我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东厂虽然是我一手建起,但我也不想和东厂有太多的关联,这个组织最终还是要归属于朝廷,而且要听命于陛下。”
“我虽然对东厂没有任何觊觎,可是我却还是要与其拉开距离,以免陛下会因此多心。”
“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轰动,我也不会向陛下主动请命,要求和工厂再度合作,本来这块烫手山芋应该是交给锦衣卫来捧的,只可惜我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想入局也没办法了!”
陈默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当差,也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抽身离场。
现在朝廷还没有开始重视东厂。
可是随着东厂日益发展壮大,总有一天这个组织要归属于朝廷直接管辖。
他现在就该提早考虑抽身而出,而不是继续在这个泥潭中深陷。
否则日后东厂若是出现什么事端,恐怕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小顺子和小德子虽然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可是这两位毕竟是朝廷的人。
他们两个现在还并没有被册封官职,虽然顶着一个东厂厂公的名头,却还不至于影响到陈默。
可如果这两人日后被册封了官职,那陈默这个小小的五品官职,在他们两人面前也要低头。
他现在提早抽身而出,也是为了日后能够防止背上一个以下犯上的恶名。
不过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绝对不能让锦衣卫插手其中,必须要由他自己亲手查办。
只有这样他才能从中斡旋,也只有这样才能防止锦衣卫顺藤摸瓜查到陈凤燕的身上。
毕竟谁都不能确定那群靖难遗孤里有没有软骨头,若是他们经受不住拷打,最后将陈凤燕暴露了出来,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全都要葬送在对方的手里?
陈凤燕自然也明白陈默所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为了她们考虑,若不是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陈默也不必要将自己的前途作为赌注。
陈凤燕不再纠结此事,而是改变了一个话题:“你的腰伤怎么样了?之前给你的药膏你有没有记着涂抹?”
听到陈凤燕的询问,陈默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苦笑:“我之前能在一线天留下一条性命,还真多亏了你给我的那瓶药膏。”
闻听此言,陈凤燕脸色微变:“你又受伤了?”
“我倒是没有受伤,只是之前险些被那个司徒寻一箭射死,幸亏我将你给我的瓷瓶放在了胸前,这才替我挡了一箭。”
说到此处,陈默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惋惜:“只可惜那只做工精巧的瓷瓶,就这样被他一箭射了个粉碎,至于那里面剩余的药膏则全都被我涂抹在了腰上,现在腰伤已经缓解了许多!”
那只瓷瓶本是陈凤燕的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
听说母亲的遗物被毁,陈凤燕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惋惜的神情。
可是看着面前生龙活虎的陈默,陈凤燕心中的惋惜也便淡了几分。
她强忍着心中的惋惜,开口对陈默而宽慰道:“不过是区区一只瓷瓶而已,也算不上什么贵重的东西。”
“药膏没了,我还可以重新调配,只要你还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陈凤燕的安慰让陈默心头一暖,陈默微微点头,同时开口说道:“陛下有旨,此次跟随观礼的官员,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明天我想陪你出去逛街,你有空吗?”
这是陈默第一次向女孩发出邀请。
但是他却忘记了这个时代的女孩有多传统,面对陈默的邀请,陈凤燕脸颊不仅有些发烫,
可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点头说道:“好啊,明天出去逛街……”
陈默扶着腰返回了自己的卧房,而这自然也引起了同住一院的两名丫鬟的非议。
当晚睡觉的时候,陈默一直觉得院中似乎有沙沙作响的声音。
只是他一直安慰自己,那只是院中的那棵大树被风摇动。
却不知道那是李鸿儒的手下在陈府踩点,准备行刺陈默。
陈默为朱棣出谋划策,改换路线,导致他们这次的刺杀行动落败。
这已经让他成为了那群靖难遗孤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默自然也明白这一点道理,不过他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他不信那群靖难遗孤会胆大包天到公然对他下手。
只可惜陈默终究还是错过了这群杀手的胆量。
他们来到这里踩点,为的就是伺机刺杀陈默。
只不过陈默现在还并不知道这一点。
不知道姚广孝之前的警告即将成真!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陈默便带陈凤燕一同来到了街上。
京城可谓是一片热闹繁华,虽然经历了之前的一场皇权更迭,可是这里的热闹程度却丝毫不亚于以前。
靖难之役结束后,陈凤燕的父亲受到清算,陈凤燕为了躲避灾祸,离开了京城。
这一晃已经是将近两年未曾回来,本以为这一辈子都要以反贼的身份颠沛流离,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漫步在京城的街头,而且是以普通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