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刚此时还在院中照料伤员,他们所住的位置处于京郊,再加上最近几日朱棣前往军营,鼓舞军心,所以京城内的巡视强度明显要比之前降低了许多。
这次他们刺杀朱棣出现了如此意外,致使这么多的伤员只能被安置在院中。
虽然院子里已经点燃了几个暖炉,可是这些伤员却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几名大夫不断的在他们周围穿梭,可是看到这些伤员的伤势后,这几名大夫却只是无奈的叹气,摇头。
见此情景,雷刚伸手拽过一名大夫:“大夫,我这些兄弟们到底怎么样了?您别总是摇头叹气啊!”
听到雷刚的质问,这名大夫无奈地说道:“这些伤员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有些伤员的伤口直至现在仍未止血。”
“如果想要让他们把血止住,那就必须要找到足量的药品,可是你们顶着这个身份,又如何进城买药?”
“之前虽然已经派出不少人去寻找药材,可是找回来的药材确实微乎其微,受伤的人数实在太多,我们几个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听到这番回答,雷刚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他朝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这可怎么办才好,京城中的药铺现在恐怕都已经被戒严,如果我们敢进城买药,那就一定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皇爷现在还不在此处,我们连个主心骨都没有,这,唉……”
千言万语此时都只能混做一声叹息。
见雷刚如此神情,那名大夫来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雷大人,恕我直言,如今这个情况,想要救治所有伤员,药品肯定不够。”
“况且这些伤员中有一大部分就算救活了也是废人,咱们接下来还要组织几场同样的行动,如果一直将这些废人带在身边,那他们肯定会牵绊咱们的进度。”
“与其让他们继续受苦,依我看来,还不如直接将他们……”
大夫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同时对雷刚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雷刚自然也明白了这大夫话语中的深意,可是他的眉头此时却皱的更紧了。
“你这不是让我手足相残吗?难道你忘了皇爷当初的训诫了?”
“皇爷的确教导过咱们不能手足相残,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就算将他们救活,也不过是延长他们的痛苦。”
“况且就算现在将他们就活,他们日后也总是要死的,想要刺杀朱棣,那就必然要有牺牲。”
“您和司徒大人现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刻就按照您的吩咐行事,而且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老夫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不敢说自己的医术有多精妙,可起码不会让人发现投毒的迹象!”
雷刚自然也知道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有多窘迫,单单凭借他们现在所具备的资源,想要救活所有伤员,那是不现实的。
除非皇爷在此时出现,并且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利为他们提供一定的帮助,否则就他们现在的情况,牺牲一部分伤员那是迟早的事情。
雷刚一时进退两难,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抉择,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响。
他顺着声音看向门外,便发现一名身穿夜行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斗篷的男人翻身走下马背。
守在门口的卫兵还想出手拦截,可那男人却从腰间摘下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并在两人面前晃了一下。
看到令牌上雕刻的字迹后,这两名卫兵纷纷跪倒在地,同时口呼皇爷千岁。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位皇爷的身份,但是他们却知道这位皇爷和朱允炆的关系极为密切,而且他也是朱家人!
听到这两名卫兵的呼声,雷刚顿时来了精神。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忙来到门口,同时撩袍跪倒在地:“卑职雷刚,参见皇爷千岁!”
这男人站在雷刚的面前,同时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之前还挥斥方遒,只用一句话便软禁了李鸿儒的雷刚,此时在这位皇爷面前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学生一般,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爷迈步走进院中,同时看到了院中的这些伤员。
“你们之前不是没有动手吗?为何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回禀皇爷,我们并不是没有动手,而是选择在三路分别进行埋伏。”
“我埋伏的那条路上遇到了太子朱高炽,只是行刺并未得手,竟然被对方侥幸溜走了。”
“至于司徒寻埋伏的那条路上,则是遇到了一名年轻官员,此人假冒朱棣的身份乘坐朱棣的车驾,为的就是吸引我们的注意,正因如此,所以他那里的交锋最为惨烈,这里的伤员多数也都是他的手下!”
闻听此言,皇爷点了点头:“既然这些伤员全都是因为执行任务所受伤,那你们为何不对他们进行治疗,反而是要让他们在这受罪?”
雷刚表情尴尬的回道:“因为我们现在缺少药品,又担心京城中的那些药房很可能会被官兵戒严。”
“我们现在一旦进入京城,大批量的购买药物,那很可能会被官府锁定行踪。”
“正因如此,所以我们才受困于此处,不敢轻举妄动,至于现在所用的药物,多数也都是派人在山中采摘来的。”
“不过些许小事而已,竟然能将你们难住,晚些时候我会派人进京采买药品,到时自会派人送来。”
说到此处,皇爷站定脚步:“司徒寻也在这次的行动中战死了吗?”
“回禀皇爷,没有!”
“难道他也受伤了?”
“也没有!”
“既然没有战死也并未负伤,那为何不见他们出面?”
“李鸿儒因为玩忽职守,已经被卑职下令关押,至于司徒寻,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自从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一直不曾出面。”
“你去将司徒寻叫到议事厅,就说我有事要与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