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出寺院,便见一名大和尚的身边围着一群孩子。
这群孩子衣衫褴褛,正围在那大和尚的身边拿着什么东西。
见陈默从寺院中走出,这大和尚立刻将孩子叫到一旁,并给陈默让出了一条道路。
陈默见周围围着一群乞丐,心生恻隐,本想伸手入怀掏钱布施,却发觉自己的钱袋已经掉在了车里。
他转而来到车上,准备去取自己的钱袋子。
可就在他将头探入车中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请问您是陈大人吗?”
见有人询问自己的身份,陈默心中并未起疑,而是干脆的回答道:“没错,我就是陈……”
陈默二字尚未说完,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腰间传来了一阵剧痛。
陈默站直身子,踉跄着靠在车上。
他发现此时一名少年正站在他的面前,而那少年的手中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钢刀的前半截还染着血渍,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出,已经浸透了他的长袍。
陈默双眼瞪的老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少年:“你……”
陈默话没说完,那少年再次提刀捅了上来。
原本围在那大和尚身边的小乞丐,此时全都来到了车旁。
他们本想给着少年打掩护,但这却引起了守在寺庙门口的侍卫的关注。
就在他们准备来此驱离乞丐的同时,原本不在此处的车夫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他看到陈默脸色苍白,靠在车旁,身边还围着一群小乞丐,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救命啊,快救人!”
这车夫一声高呼,引得那些侍卫纷纷赶了过来。
这群小乞丐眼见这事情不妙,于是便丢下那行刺的少年,径直逃离了此处。
少年本来还想再给陈默补上一刀。
可眼看着那些侍卫已经赶了过来,再加上陈默的车夫来势汹汹,于是自身胆气便先弱了几分。
他丢下钢刀想要逃离,可陈默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刚才这一刀虽然刺在了陈默的后腰,但却并未对他造成太严重的伤害。
之前各国朝拜,送给朱棣的贺礼中有一件软甲。
这软甲极为纤薄,但却具有一定的防御力。
这些礼物送到之后便全都被户部收拢到了一起,朱棣压根没有过问。
而这也就导致这件软甲被积压在了库房当中,直至被当做赏赐,一同送到了陈默的府上。
自从有了上次在翰林书院发生的事情,陈默便长了一个心眼。
回府之后他便翻出了这件软甲,日日将其穿在身上。
这软甲纤薄透气,同时上面还有许多细小的缝隙。
整体是用金属编织而成,只是所用的金属十分纤细,所以在兼具防御的同时也具备有一定的柔韧性。
刚刚就是这件软甲挡住了那一刀。
刀尖虽然刺入了皮肉,但是却并未深入。
如果他没穿这件软甲,那这一刀很可能会刺穿他的后腰。
等到那时,他就算不死,恐怕也得丢掉半条命。
这少年可能也没想到陈默现在竟然还有力气反抗,他剧烈挣扎了,两下手中的短刀也掉在了地上。
眼见着自己的兵器落地,这少年脸色一变,当即便要弯腰去捡。
陈默自然不会再给对方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一脚踢飞了那把短刀,直接将其踢到了车底。
这少年几次挣扎无法挣脱,被赶来的侍卫压在地上。
刀锋架在他的脖子上。
少年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剧烈挣扎。
车夫来到陈默身边,伸手将其扶了起来:“大人,您没事吧?”
陈默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撑着身子:“我没事,就是刚才挨了一刀!”
这群侍卫看清来人是陈默后,便都觉得大事不妙。
刚刚他们虽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是他们只以为那是乞丐在和香客乞讨。
像是这样的事情之前也经常发生,这寺庙的周围聚集着一群乞丐,平日里除了乞讨之外,还会为寺庙做一些苦力,借此换取僧人的帮助。
今天同样如此,那大和尚原本是奉了住持的安排,在这里为这些乞丐们分发食物。
却没想到这群乞丐当中竟然混进了一名杀手,而且险些刺杀了陈默。
为首的侍卫在看清是被刺之人是陈默后,表情明显有些紧张:“陈大人,您没事吧?要不要我派人给您去请大夫?”
陈默闻言摆了摆手:“些许小伤,并无大碍,不必劳烦各位!”
陈默可是当今陛下身边的大红人,这件事情这些侍卫全都知道。
朝中所有大臣里,只有陈默能够随意进出乾清宫。
这群侍卫平常就陪伴在朱棣的身边,对于此事自然是早有了解。
如果陈默真的在这寺庙门口被人刺杀,那他们恐怕也难辞其咎。
陈默无心刁难众人,于是便对他们说道:“本官并无大碍,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陛下如今就在这寺庙之中,可是却有人在寺庙门前公然行刺,不仅仅是对陛下的不敬,同时也是对国法的挑衅。”
“这人就拜托各位帮我送去翰林书院,我怀疑此人应该和之前被捕获的那名刺客有关。”
“至于今天遇刺的事情,本官会抽空和陛下亲自讲明,各位不必担心!”
陈默的意思很是简单,那就是这件事情和他们并无任何关系。
见陈默将所有事情全都压了下来,那名侍卫统领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派人送您回府……”
朱棣原本每次出宫,只会带领几名贴身侍卫。
只是最近靖难遗孤闹的实在太凶,就连朱棣对他们也是心怀忌惮,所以这段时间出宫,朱棣会带上比以往多出数倍的侍卫。
这名侍卫统领也姓朱,是朱棣的本家,同时也是朱棣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命令几名侍卫,将陈默送回家中。
随后又命令其他几人将这名少年扭送到了翰林书院。
翰林书院那边也有朝廷派出的侍卫,想要压制住这一名连贼胆都没有的刺客,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回去的这一路上,车夫都是寡言少语,不再像是往常那样和陈默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