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我家小区门口,我问邱锦宇:“你家是哪个小区?我怎么老能在路上遇到你?”,他已经没在检查他的手背,又关心上了被他啃得所剩无几的指甲。他没有抬头,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那边。”,“我是问哪个小区,不是哪边。”我继续问。
他抬头看到了我家小区的大门,说:“到了呀,拜拜咯。”,然后转身朝他指的方向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懊恼,就不该对他有任何好奇。
岗亭旁的保安对我敬礼,给我开了门禁。到家敲门,闫姨给我开了门,她接过我的书包,冲我笑着说:“又在学校用功啦?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我没有回答,进屋看了看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先生和夫人…没有…回来。”闫姨在我身后低声说。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看到了5岁的我,我爸和我一起拼乐高,我妈坐在沙发上,给我们削苹果。
闫姨像是不得不宣告圣旨的太监,她在身后继续为难的说:“夫人一个钟头前来过电话,他们工作没有完,没有时间回来,她让我…”,“知道了,我去休息了。”我打断了她给我讲过无数遍,相同的话。
我回到了楼上的卧室里,锁上了房门。他们已经快一年没有回家,昨天我妈通知了闫姨,说他们今天会顺便回趟家。我已经习惯了,心里很麻木,对自己心里的一点期待,觉得很好笑。
早上,闫姨在门外敲门,她不急不慢的敲着,声音明明很轻柔,却催着人清醒,像永远不会断的木鱼声。今天周六,闫姨怎么回事?
我无奈地从床上爬下来给她开了门,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对她说:“周六呢闫姨。”,她朝我微笑着说:“你起来去看看谁来啦。”。
“懒虫!起床出去玩了,在不起我就自己去喽!”,是舅舅的声音,他在楼下大声喊着。我立刻不困了,往楼下跑,我在楼梯上大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昨晚刚到,一早就过来了,够意思吧!”舅舅大声回答我。
我跑到客厅,看见被晒的黝黑的舅舅。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张开了双手,等着我去抱他。我跑过去抱着他,舅舅摸着我的头说:“长高了,是个大姑娘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松开他,拉着他的两只手,仰着头对他说:“那当然了,你都老了,我还不长大吗,你快晒成煤炭了舅舅。”,他乐呵呵的说:“这叫健康!人家外国人喜欢我这颜色呢!”,我甩开他的手,坐到了沙发上说:“可拉倒吧,你这个老头子,在美国呆那么久,有没有给我找到个金发碧眼的舅妈?”。他得意的说:“我怕你舅妈太多数不过来!”。
我戳了戳他胳膊上的肌肉问:“舅舅,你在美国当渣男呀?”。他大笑着说:“你小孩子懂什么,别乱说!快去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我跑到门口看到许多礼盒,其中有一个大大的乐高盒子,心里一下变得失落。
舅舅见我不像刚才那么开心,便问:“怎么了不合心意呀?我可是挑了很久哦。”,我挽起他的胳膊说:“舅舅送的我都喜欢,礼物有空了再慢慢看吧。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