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掉妖身部分精华后,血骨佛衣赤光大放,如活物在吸收养料。
柳风能在此宝上察觉到邪物气息,与当初夺自陶广庆的邪刀相似,对人的心神无半点污染。
“嗡……”法坛阵势一绞,余下尸骨被炼为血丸。
收走血丸,柳风抓起空荡荡的六品道门法衣,往身后看台上一抛,冷眼看向对面的看台。
没叫他多等,又是一名备选圣子层次掠向法坛,人在空中身上亮起一团又一团灵光,每一团灵光都是一座阵势,出自体内小型阵法。
以肉身容纳数十座阵法,彼此之间又气机相连,组成一座完整的大阵。
“过去听阴玥皇朝之人说过阵道修士,现在到这大天地,正好磨砺一番。”
柳风还是没有动用通眼的意思,若是通眼来看,他能一眼找到对方一身阵法的破绽,除非对方的阵法完美到无一丝瑕疵。
“隆隆……”五行风雷各行术法结成,覆盖大半个法坛。
看台上的人只听到密集的轰鸣声传来,身着血色佛衣的身形在四处闪避。
柳风负伤也不在意,似在享受其中乐趣,两脉年轻妖族见此,都为这人族的从容惊疑。
娄魁一脉难免忐忑,怀疑此人还未动用全力,而原
众种蛊之人中间,姬秋收回目光全力疗伤,在她眼里法坛上的斗法,仅仅是柳风在适应五境后的种种蛊术,根本不用多看。
距她不远处的曹天石,更是无心看柳风装模作样的隐藏实力,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斗法场外。
看台层层石阶往下,远处百余名人族奴仆奔走,正忙着将大量补益真灵的药材送往某处洞窟。
“邢老的分身完了,我要活着离开墨麒麟一族,出路何在?”
感叹一声,这位蜕仙宗大长老思来想去,似乎别无他法,倘若真有一线生机便只可能来自柳风。
至于为何有此直觉,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只因柳风身上隐秘不少,昔日那什么陶家和夏家的人便拼了命抢过柳风。
他思虑的工夫,
而
到了这时候,已无人关心
在场唯一记得那名无极宗魔修的,也就周婉一人,是这位壮士替她送了死。
相隔六十余里外,
近十里被纳入“常暗”蛊术范围,为对付一尊真正的八境妖修,娄蒙积累尽出。
常暗、虹蛇、黑锈、月影、阴蚀、纸鱼、妖壶……
七条异蛊齐齐尖鸣,蛊师灵身拼着被毁的风险遁出体外,相当于两个自己在联手。
如此还不够,常暗黑幕内邪祟漫空,十余头七品邪祟,四尊七境分身,自四面八方围攻最中心一道雄壮身影。
“嘭、嘭嘭……”如有巨浪当空翻滚,沉闷巨响声不断。
娄魁体外乌黑色妖力状若海浪,妖修道宫正位于海浪中心,一丝紫青色仙气被他艰难接引而来。
仙气到手,娄魁当即施展出火行术法,转瞬间又是一轮烈日般的火球当空。
“蓬蓬……”层层邪祟化为灰烬,挡在最前面的四头七境邪祟也一并被焚死。
只是等术法余威过去,又有种种蛊术掩护七境邪祟围攻过来。
“娄蒙在封妖之地捡了不少妖魔尸骨,这些邪祟的肉身就出自妖魔,生前还多半是八境。”
娄魁能稳压娄蒙一筹,但要真正重创娄蒙,需先将碍事的蛊群和邪祟除去大半。
正当他要再引一道仙气时,耳畔银环状法宝上响起侄儿的传音。
“死了八个备选圣子!到底何人所为?对面也就一个娄霜顶事,她下场也不可能连胜八场。”
“娄清……死在一名人族秃驴手里,其余七个全是一人所杀,两个人族皆是苍陀庙传承者。”
道宫虚影陡然一收,娄魁身后妖力翻动,推动着他暴掠向斗法场。
“蒙侄儿,今日切磋到此为止,你可是捡了两个好奴仆回来啊!”
娄蒙听出娄魁话中的怨恨之意,娄英虽未给他传音,但他能想到是斗法场那边,娄魁一脉吃了大亏。
脏腑内空间大开,收回漫天邪祟和蛊群,娄蒙调转身形,同样遁往斗法场。
等两妖一前一后赶回,分别落向左右两边看台上时,两脉妖修狂呼声震天。
不同的是,左边一方扬眉吐气,口中狂笑;反观另一方,群妖狂吼,四十多名六境妖修跃跃欲试,似要冲上法坛。
“杀,老四杀了他。”
“四哥,用太祖传我等的秘法。”
“为族兄报仇,不能叫此人活着下去。”
若算上这娄焯,柳风手里头可就是八条备选圣子的性命。
“本少今日要取你命蛊,拿你阴神,要伱往后五百年受邪火焚烧之苦。”
“你如有分身,本脉弟兄也会寻人推衍大致方位,迟早给你揪出来。”
见太祖落回看台,娄焯心中恐惧,知晓自己断然不能败,否则即便能活着下
台也要遭太祖惩罚。
一声狂吼,娄焯背部血肉浮现道道纹路,每一道纹路都绽出微弱紫光。
随着血脉秘法运转,一股无形气机散开,如有数百丝线接连向其身后看台上的族人。
娄焯死战之下转弱的真炁和佛力,瞬间疯长至饱满状态,周身七星阵势再次出现,狂暴佛罡再次化作密集梵文。
他拿命与对面的怪胎人族拼,可便是如此,那位太祖似乎还不甚满意。
右边看台上,娄魁面部爽朗笑意消失,无半点神色,就这般漠然看向法坛上的娄焯。
借着血脉秘法,属于他八境的人仙元神抽出一丝化开,猛地送往娄焯的灵海。
两边看台上,众妖只见法坛上的娄焯双目暴突,眉心灵光大亮,两道介于虚实之间的身影脱离头颅。
两道身影形貌与娄焯的人形不同,皆是本相兽形,一个是星辉缭绕的元神,一个是琉璃色阴神。
眼见这一幕,两脉妖族俱是不解,看娄焯的架势是要施展真灵法门。
伤人真灵的手段在王血家族中不少见,功法有的是,可不到六境开灵识,以五境强行动用元神和阴神攻击,绝对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两边的五境妖族,都以为那白头发的人族也要拼命。
相隔两百余丈的对面,柳风却是眼角抽了抽,这畜生用什么不好,偏要用元神和阴神来伤他真灵。
“我灵海内有那盏古灯在,凭他功法再精妙,以五境元神和阴神也伤不了我的真灵。”
柳风心念急转,看台上好几位七境,娄魁还是八境,如此多的老妖看着,若是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肯定露馅。
他不愿暴露通眼和轮槃经,但也不想暴露他灵海内有佛宝守护真灵。
“不能等他出手,得先送他上路。”
心眼通之外,
一眼看去,娄焯身上破绽,以及其向同族借力的秘法,甚至是娄魁暗中出手,都被他尽收眼底。
“咔咔咔……”
柳风双掌一翻,两手雷芒爆闪,一颗颗蓝紫色雷球聚成。
对方哪怕是借力,元神、阴神、肉身,也皆在五境范畴,一旦越过五境,法坛必然会镇压。
如此,便是有娄魁这位八境暗中出手,他也照样不惧。
以通眼配合,施展雷坞蛊术,可一招灭了对方放出体外的元神和阴神,顺手连后面的肉身也给一并破坏。
复眼视线内,柳风清晰看到了娄魁眼中的嘲讽之意,自己这个五境人族在对方看来,恐怕是不自量力了。
就在元神和阴神掠向柳风时,左边看台上。
娄蒙嘴角翘起,娄魁跟他来阴的,正合他意,等于是给了他出手的借口。
在封妖之地那般灵气稀薄之地,他修行艰难,维持寿命还需依靠邪物,漫长岁月中,他琢磨了不下百种邪术,其中就包括将自身与邪物合一。
柳风体内有他的“妖壶”子蛊在,可比施展秘法借力更好用。
每一条六品妖壶子蛊内,都带着他少许本体精血,同样限制在五境内,单凭其中哪怕一滴精血,解决掉一个五境小辈也是易如反掌。
娄蒙身后,诸多种蛊之人隐约听到一声轻微虫鸣。
台上正要施展御雷蛊术的柳风,顿如那发癫的娄焯一样双目凸起,似承受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柳风九尺身躯剧烈膨胀,体内散出浓烈无比的妖邪气息,肉身妖化到近三丈,血肉内探出六颗邪祟头颅。
六头邪祟手段不一,既有阴邪术法,也有污人元神的邪法。
一元神一阴神,两道无形灵识攻击还未落下,便被飞出的邪祟头颅生吞,随即肉身妖化到三丈大小的柳风狂奔向前。
下一眼看去,妖邪躯体冲过,娄焯被裹了进去。
凄惨的哀嚎声传开,妖化血肉挤压,丝丝带着紫色的妖血洒落法坛。
亲眼见到柳风身不由己的妖化,看台上八十余种蛊之人心中发凉,柳风能变成这般妖邪模样,他们也能。
尤其是被种入“妖壶”异蛊的人,一个个面色难看,想也能想到是娄蒙在下黑手。
“天色已晚,今日斗法收场。”对面看台上娄魁骤然起身,冷哼一声后,飞身消失在座位上。
太祖一走,场内娄魁一脉数千妖族顷刻间作鸟兽散。
娄蒙给他种邪蛊的账,有机会肯定要算上一算。
体内的异蛊“妖壶”重新恢复沉寂,妖化血肉收缩,而邪祟部分不受他控制,六颗头颅出自妖壶异蛊内藏的精血,飞向了看台。
回身看去,娄蒙一手抓破邪祟头颅,一元神一阴神还未消散,两头墨麒麟形体正疯狂磕头求饶。
娄焯肉身没了,但只要元神和阴神留下任何一个,也可借由夺取一具躯壳,总能活下去。
可惜的是,一位在邪物心脏内闭关近两千年的邪修,又岂会放过他。
娄蒙小腹处半寸蛊师灵身闪出,小手一抓,将娄焯元神和影身
吞入腹中。
待柳风飞回看台,娄蒙不禁细看这小辈。
没看错的话,这小辈之前似乎打算自己动手,且半点不见慌乱,像是对拿下对手信心十足。
“你叫柳风?你为本座这一脉出力,本座不会亏待你,你灵蛊尚是四品圆满,本座这就助你灵蛊五品。”
“还有这头无主五品蛮蛊,也一并赏赐与你。”
一截散发浓郁灵光的地髓,被娄蒙取出内空间,比之柳风当年得到的地髓粗了一大圈。
三万七品介蛊飞出,啃食掉地髓后,咬在柳风皮肉上,将精华反哺向这副肉身。
柳风牵引这股精华供养体内灵蛊,现在于他用处不大,但入六世身少不得要用到。
大量灵气补益之下,效果立竿见影。
感应到灵蛊蜕皮,柳风抱拳道谢,同时接过对面飞来的五品蛮蛊,收进自己的心脏内空间。
这时,娄英走上前来,这位祖母身后,大小姐娄霜正眼神火热地看着柳风。
“兄长,两月半后是族中小辈争夺祖血的日子,我想向你借用柳风小友,叫他助霜儿夺取祖血。”娄英轻笑道。
接管
有柳风帮忙,娄霜在众多备选圣子的争斗中,也很有可能抢到祖血,助娄霜更进一步,实力迈入圣女层次。
“如此自无不可,柳风你接下来几个月,就在娄霜手下效力。”娄蒙清楚娄英的用意。
接下来,娄英又挑出两人,姬秋和周婉。
两个不中用的王蛊蛊师,自然是充作娄霜的虫鼎拿去采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