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旭五年,初夏时节。
和往常一样,厘清在水榭檐下练剑,九微则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风声和剑鸣。
一招一式间,引得山间桃花纷扬,随剑尖回旋。
凉亭里——
“公子这剑法倒是愈发出神入化了。”东君思索着落下一子。
“我还指望着山里的桃花好酿酒喝呢。”
对面的叶锦很是发愁,也跟着落下一子:“不过看公子这架势,怕是无望喽!”
下着下着,叶锦突然感慨起来:“有道是,山中不知岁月长,寒尽不知年呐。”
说着,叶锦利索落下一子,顺利扳回一局,瞬间喜笑颜开,“承认,承认了。”
两人各收各的棋子,准备再开一局。
“一转眼的功夫,过完年都到夏季了。说起来,公子也快及冠了吧?”叶锦动作随意的收着棋子。
“的确。”东君收拢棋子的手一顿。
自从得知厘清身负封印后,东君曾查证过厘清的身世——
据天阙的资料所记,厘清是孤儿,自小便在天阙长大。
这本没什么,可这事怪就怪在,资料中除了这几行字便没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在清理那些余孽残党之时,东君竟在尘封在密阁中找到一封先殿主的亲笔书信。
东君第一时间把那封信拿给了九微。
也是得益于那书信,东君才知,厘清竟是老殿主亲自带回天阙的。
信里面清楚记录了厘清的身世,被带入天阙的初衷以及华阳赋。
东君并未翻看过华阳赋,却也知晓这功法的厉害。
九微看过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退下。
不过以东君的才智也能猜到,按老殿主的意思,那华阳赋应当是要交给公子修习的。
不然老殿主又何以封了当年年仅六岁孩童的七情?
思来想去,也定与华阳赋有关。
……
“及冠……真快,都能成家了。”叶锦执黑先行。
东君这才从纷杂的思绪里抽离,却没有搭话,只落下一子。
……
厘清练完剑,将剑抛给剑侍,拿过毛巾擦汗。
“在说什么?”厘清端起一杯茶,不热不冷刚刚好一饮而尽。
“在说公子如今这般年纪,要是在山下,指不定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叶锦依旧改不了见到厘清就忍不住要逗的毛病。
“……”厘清喉咙一哽,随即不由提高音量:“叶锦!”
“在呢,在呢。”叶锦不以为意,继续逗他:“公子这么大声,想来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你!”
厘清自以为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九微,见他依旧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闷闷的。
最后沉默许久,也只憋出一句:“你别乱说!”
“我就乱说怎么了?”叶锦持续嘴贫:“前些日子在山下,我看是亲眼所见,某人和一位姑娘举止亲密,同进同出,宛若一对……”
“你……”厘清气急,憋红了一张脸,“你这是污蔑!”
那日不过是账册对不上,厘清才和那位管账的副堂主一道算账,当时叶锦还来过一趟,他分明知晓,眼下却在殿下面前胡言乱语。
“哎呀呀!”叶锦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持续挑事:“公子怕不是恼羞成怒了?”
“叶锦!”厘清被气得面红耳赤的,直接站了起来。
东君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吵闹,仔细听着。
最后还是九微听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了叶锦:“叶锦……”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九微停顿半秒把话说完:“你输了。”
惹得叶锦无暇分心,专心应对棋局。
……
“又输了!”叶锦看了一眼棋局,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也罢,不下了!”
趁着还有些桃花,叶锦想一出是一出,拉着东君非要学酿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