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交接的季节,寒风裹着落叶,出城的石板路上,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前行。
车帘轻掀,透过车窗,我回望着古老的城墙和繁华的街道。
时光荏苒,两年前,我想尽办法来到这个城市打拼,两年后,又带着亲人匆匆离开。
“好像是狄成站在路边呢,他身边好像还站着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我指着窗外说道。
马车缓缓停下,外面风大,我让谢大娘留在马车上,自己和贺安彦下了马车。
狄成和贺安彦相对而立,他们的目光交汇着,眼中满是不舍。
“贺兄,此去一别,不知归期,望君珍重,勿忘吾等情谊,愿君前程似锦。”
贺安彦刚要回话,那戴着帷帽的女子摘下帷帽,露出熟悉的面孔来。
狄成解释道:“不是我要带她来的,是她一路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贺公子,你为何要带着她离开?就算你要走,也该带着我啊。”
贺安彦见杨凌薇凄凄切切的模样,一脸不解。
“为何要带你走?”
“贺郎,罗小寒都跟我说了,我知晓你的心意,你别再隐瞒你对我的情感了。”
我心虚的看着贺安彦:“嘿嘿,回头跟你解释。”
贺安彦只能无奈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转过头对着杨凌薇又换上了冷若冰霜的面庞,眼神中毫无波澜。
“杨小姐怕是误会了,贺某对你一向清清白白,没有过半分非分之想。再者,你已经是郑华辉的侍妾,莫要跟异性走的太近。”
杨凌薇被贺安彦的话刺激到了,将衣袖拉开,露出青红交加的伤痕。
“郑华辉不是人,他得到我之后,根本不珍惜我,动辄对我打骂。求你,带我走吧。我不介意和罗小寒一同伺候你!”
“哎哎哎,我可介意啊。”我大声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你的,干嘛扯上我。”
我与狄成道别后,就先上了马车,不愿与杨凌薇再多说一句。
“贺某此生只娶罗小寒一人,杨小姐莫要再纠缠我。”
贺安彦往后退了一步,与杨凌薇拉开距离,对着狄成拱手作揖。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狄成,保重!”
车轮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马车缓缓驶离。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片寂静。
杨凌薇紧紧握着拳头,眼里的怨毒快要溢了出来。
“罗小寒,有本事这辈子别栽在我手里!”
考虑到谢大娘的身体,我们并没有急着赶路,白天边走边玩,晚上住宿在客栈。
直到半个月后,我们才抵达京城。
京城的街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比肩接踵,仿佛整个世界的人们都汇聚于此。
街边的商铺琳琅满目,招牌高悬,五光十色。丝绸店、珠宝行、酒楼茶馆,应有尽有。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街道两旁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为这繁华的景象增添了一抹生机与美丽。
行人络绎不绝,有的衣着华丽,风度翩翩;有的行色匆匆,忙碌着自己的事情。马车粼粼,川流不息,彰显着京城的繁荣与昌盛。
贺安彦租了一个两进两出的宅子,等我们抵达时,天色已经暗了。
“哇,贺安彦,你绝对是隐形的大富豪,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你都能租得起这么大的房子。”
“家中积蓄罢了。”贺安彦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公子,小姐,夫人。”一个机灵的胖丫头和一个清秀的少年跑了过来。
“他们是我买的小厮和丫鬟。小厮叫夏竹,丫鬟叫秋菊。以后夏竹跟着我,秋菊就负责伺候你和谢大娘。”
秋菊打官司?挺有意思的名字。
秋菊麻利的将我和谢大娘的包袱拿进院子,我不禁感慨还是大城市好,住的好还有丫鬟伺候。
贺安彦住在正房,我被安排住在西厢房,谢大娘住在东厢房。由于坐了一天的马车,大家都累了,草草吃过晚饭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贺安彦因要去翰林院报到,一大早就穿好了官服。
当刚起床的我看到他时,眼睛都直了。
少年身着正七品官服,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官服的颜色鲜艳而庄重,与少年的朝气相互映衬。袍袖宽阔,随风飘动,增添了几分灵动。
胸前的补子绣着精致的图案,彰显着他的官阶。
他腰束玉带,步伐稳健,走到我身边说道:“好看吗?”
“好看!”我擦了擦口水,又挠了挠尚未打理的鸡窝头。
贺安彦露出洁白的牙齿,揉了揉我的鸡窝头,叮嘱道:“快洗漱吃早饭吧,我要去翰林院报到了,等我晚上回来一道用晚饭。”
望着贺安彦如谪仙般的背影,我啧啧咂舌。
这样貌,得迷死多少京城姑娘。不对啊,我听说只要一放榜,就有达官贵人在榜下抢女婿。贺安彦此等风姿又年少成名,怎么没听他说哪个贵人看上他了呢。
等他晚上回来得好好拷问他。
初到京城,家里的活有秋菊干,外面的活也没有,我一整个无所事事。干脆跟谢大娘打好招呼,去街上溜达一圈。
我们的住处离闹市不远,出了门穿过巷子就来到热闹的街边。
我随便找了一家成衣铺子,想给谢大娘买身衣服,她一向节省,身上的衣服早就洗褪色了。
“伙计,你家有年纪大些的人穿的衣裙吗?”
店内并没有几个客人,伙计打量了我一番后,说道:“喏,那边就有,自己去挑吧,不买别碰啊,别弄脏了。”
我今日穿着素净,未施粉黛,竟被一个伙计嫌弃了。
“势利眼!不就是个卖衣服的嘛,有什么好嘚瑟的。”我边吐槽边看衣服。
每件衣服下有木签标着价格,我打眼一瞧,好家伙,一件做工普通的衣衫要十两银子。
我刷新了对京城物价的认知,头也不回的出了店铺。
“打扰了,告辞!”
如果要在京城开寒食记的话,怕是光租金我就难以负担,我该如何解决呢?
我边思考边逛街,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捏泥人的摊子前。
“姑娘,买个泥人回去吧。”摊主是个老爷爷,声音慈祥。
我正准备拒绝,看到一个泥人身穿铠甲,模样形似谢瑾瑜,连表情都像,黑着一张脸。
“我要这个泥人。”
买下泥人后,我心情好了不少。拿回去给谢大娘看,她一定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