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日亲善舞会定在了春节前三天,我原本已经换好了衣服要跟大哥和林浩一起去参加,却在临行前接到了亚当神父的电话,说孤儿院的几个孩子上吐下泻,需要我去看看。
我只得和大哥、林浩分开先去孤儿院再赶去会场。
到达孤儿院后,我迅速为那些病得正重的孩子们进行诊断。
幸好,情况没有想象中严重,只是食物不洁引起的轻微食物中毒。
我小心地给他们服下了药物,并交代了亚当神父如何继续照顾他们,然后我又匆匆回到了车上,准备赶往舞会现场。
然而,就在司机启动车辆的那一刻,车门突然被粗鲁地打开,一股冷风随之涌入。
老钟出现在车旁,他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焦虑。
在我还来不及问清楚情况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力地将我拉出自己的车,推进了另一辆事先准备好的车里。
“出什么事了?”我焦急地问,心中隐约觉得可能与舞会有关,也许那里发生了什么不能预料的事情。
老钟一边驾车穿梭在夜幕下的街道上,一边回答,“具体的情况还不太清楚,我刚接到林浩的电话,让我带你离开上海,确保你的安全。”他掏出了枪上好了保险放在副驾驶座上。
“我要去会场”我边打开门边跟老钟喊道,可是门已经被老钟从外面反锁,我根本打不开。
老钟看到我情绪激动,劝道:“顾小姐,现在去那里你可能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大哥和林浩的负担。最安全的方式就是按照林浩的吩咐,先离开这里。”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溢出,我懊恼和无助地坐回了座位,心里满是对大哥和林浩的担忧。
车内的气氛沉重至极,老钟的表情也严峻异常,显然,情况的严重性远超过我之前的任何预期。
最终,老钟把我带到那间隐蔽的竹林小屋,一个自称大隗的人已经在小屋里等着我,老钟将我交给了他,跟我说道:“顾小姐,林浩让我告诉你,他会确保一切安好。等到一切平息后,他会亲自来接你。他希望你能相信他。”
这些话让我心中一暖,但随即又被深深的不安和担忧所取代。
车辆渐行渐远,我突然感觉力不从心,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最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火车已在嘎吱作响地行驶中,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和飞速后退的景致。我在一种模糊和迷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身处前往重庆的列车上。身边坐着的大隗,一个我只在重要时刻见过几次的人,此刻他的存在给了我一丝安慰。
“大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声音嘶哑,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他的表情严肃,眼神透着一种无奈和沉重。
“我不太清楚细节,林浩只吩咐我确保您安全,带您先到重庆避一避。”他的声音平稳,但眼中的忧虑不可掩饰。
在重庆的半个月,我如在悬崖边行走,每一天都在等待着上海那边的消息。
终于,消息传来,却如同晴天霹雳——在那场被设计的舞会中,涩谷川被暗杀,林浩因被诬为国民党的同谋而遭到枪决,大哥则在混乱中下落不明。
我请求他们,恳求他们帮我找到大哥,至少让我能见林浩最后一面,可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和无尽的沉默。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父亲沙哑的电话。
那个曾经强壮的身影如今颤抖而衰老,他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压在我的心上。
“我已经没了儿子,不能再没有女儿了。”这句话让我心如刀割,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顾家的最后支柱。
无论心中有多么的痛,无论未来有多么的不确定,作为顾家的女儿,我必须坚强,我不能倒下。
我需要回到父亲身边,继续承担起顾家的责任,继续顾家未了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