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尔觉得自己又占据主动了,虽然代价有点大。
他那双还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却弯曲得像鸟爪一样的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来吧,让我们完成这一场命中注定的决战吧!”
眼看一场争斗在所难免,雷恩也摆出防备的姿势,艾伦维尔长剑出现在手中。
安德尔见状,长啸一声,抬起爪子就准备飞扑过来。
“等等!”
雷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直起身子,长剑也垂了下去。
安德尔猛地止住了进攻的脚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
雷恩把剑立在地上,两只手一边一个搭在护手上,“我还有事情要问。”
“我们已经站在着聊得够久了,就好像…有两个星期那么久,就不要废话了!”
雷恩两眼望天:“这不行,我一肚子问题,等下打完架两个人必死一个,我找谁问去?反正你不说,我就不打。哎呀呀,超级反派命中注定的终极决战呢,准备了好些年,做足了仪式感,甚至都不做人了呢,结果对手竟然不还手,说出去我都觉得不值啊。”
安德尔捂着心口,深吸了几口气:“好,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最多三个,超过了不论如何我都会直接动手了。”
“只能问三个,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雷恩摸着自己的铁下巴,沉思良久,然后举起右手伸出食指:“第一个问题,你有过对象吗?”
安德尔:“……”
“我再说一遍,你只有三次机会,不要开这种玩笑。”
雷恩摇着头:“丢人啊,终极反派啊,号称最邪恶的人啊,逼格那么高的存在,竟然跟那些坑蒙拐骗的小偷混混一样,连点信用都不讲,这……”
“够了!”安德尔巨大的瞳孔肉眼可见的在激荡着,鸟嘴里却发出了弱弱的声音:“没有……”
雷恩咂了咂舌,表示了解,然后把中指也一起竖起:“第二个问题,那你今年多少岁了啊?”
安德尔沉默:“……”
雷恩:“丢人啊,终极反……”
“200多,具体多少我也记不清了!”
“唉。”雷恩叹了口气,摇着头:“丢人啊~”
安德尔继续捂着胸口,一只爪子已经做了攻击的动作:“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要继续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这次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停手的。”
“最后一个问题……”雷恩看上去还是那么放松,但是手却不知不觉中已经握住了剑柄,“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和亚莉克希亚是如何计划了这一切,我是说包括为什么选中我,还有是怎么做到让我在世界各地来去自如的。”
安德尔的余光扫过雷恩的手,然后说道:“你这不是一个问题,不过回答你也没什么。为什么选中你没有什么理由,单纯是因为我感觉你就是我在找的人而已。”
“感觉?”
难道不是我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是不是挤兑了安德尔太久,现在轮到自己了……
“不需要惊讶,这在正常不过了,你可能无数次的听过,天神降临指定一人为天命的救世主这样的故事,实际上就像卡尔沙姆在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资格加入教派的时候,也是凭感觉。历任主教都是这么做的,他们甚至可能和候选者素昧平生,只是第一次见面就能断定对方是否能成为教派的一份子。神奇的是,他们从来没看走眼过。”
雷恩举起一只手问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艾伦维尔不配当卡尔沙姆的大主教!”
安德尔再次猛吸了一口气——可能是这个空间有点缺氧吧……
“你问如何将你传送至世界各地的,看到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你应该就能懂了。”
“现在所处的地方……”雷恩左右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突然眼睛一亮,明白了一些东西。
跟伊妮德相处了一段时间,他从伊妮德那里也了解了不少情况,要做到远距离的传送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除非事后花费不少精力抹除,不然是一定会在现场留下魔法的痕迹的。
伊妮德说,如果有个人的魔法造诣强大到那种地步,可以仅凭自身力量进行传送,那现场必定会产生强烈的魔法波动,临近传送中心的位置甚至周围的物体都会受到影响。
而如果是花费天价的财力物力搭建传送法阵,那更不用说了,现场显而易见会留下痕迹。
但如果这些都发生在雷恩现在所处的这个位面那就都说的通了。
安德尔也做出了解释:“亚莉克希亚那个女人很神秘,而且很强大,她绝对是我见过的魔法造诣最高的人,哪怕是那些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魔法师恐怕也不及她。”
安德尔一边解释着,一边已经朝着雷恩冲了过来,刹那间便来到眼前,爪子朝着雷恩的胸口抓去。
“原本我只想选出一个人在布里卡大闹一番,但她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我的计划,甚至知道我拥有神灵雕像的事,那个女人找到我,并向我提议了如今的计划,将范围扩大到全世界。只是从我拿到过一次神像,她便掌握了将人与这个世界串联的魔法。”
雷恩将长剑举起横在胸前,架住了安德尔的爪子,但安德尔只是试探,在剑身上轻轻一点,他便迅速后撤,随后一个盘旋,再次攻来。
这一击,凶狠无比。
“虽然我忌惮那个女人的力量,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的计划让我感到兴奋,这是比我原本计划要宏大百倍千倍的奇想!”
随着战斗的进行,安德尔的进攻手段也越来越狠戾,口中还时不时发出尖锐的鸣叫,叫声中似乎还蕴含着那神灵的诡异力量,让雷恩不得不分出精力压制,在战斗中落入被动。
好在单纯防御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又是一次猛烈的碰撞,安德尔结束试探,双方开始决力,雷恩近距离的看着他这颗猫头鹰的脑袋,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咕~”
安德尔鸣叫一声试图骚乱雷恩,但仍旧被雷恩压制住,他果断再次后撤并感叹道:“那个女人当真恐怖到了极致。”
雷恩挥了挥剑,“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有想过,你身上这身盔甲所蕴含的力量,真的是艾伦维尔的吗?这盔甲原先也确实不错,但远不及现在,而且艾伦维尔可是被我突然偷袭致死的,他根本没时间准备后事。你身上这套盔甲,是那个女人使用魔法模仿卡尔沙姆圣骑的力量特性伪造的,盔甲后面那个洞,就是她当时改造的时候弄出来的。”
安德尔一边说着,一边像猫头鹰一样,寻找着进攻的良机。
“只是用魔法模拟力量,甚至还只是借由一具盔甲,就如此相像,还有如此威力,完全不输,不对,是远胜当年的艾伦维尔,那个女人的实力恐怕是当世最高。不过……”
在察觉到雷恩因为听到的消息而略有些震惊的时候,安德尔猛地发动了突袭,比之前任何一击都更加迅疾。
“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因为太过接近神灵而扭曲成这样,永远无法回到现世,这些牺牲换来的力量可不是仅此而已!”
话音未落,雷恩感觉自己身体内那股诡异里力量猛然爆发,差点让他坚守不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了像安德尔那样发出鸟鸣的冲动,好在最后关头还是压了下去,在安德尔的爪子即将贴近胸口的时候用剑格住了。
虽然一直以来身上的盔甲就如同绝对防御一般不可突破,但面对现在的安德尔,雷恩不敢试。
毕竟是神的力量。
“嘿~嘿……”
然而雷恩这时候却笑了,尽管笑声有些艰难,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你笑什么?”安德尔手上再次加力。
雷恩死死撑住,“你刚刚说你永远离不开这个地方了对吧?”
“!!!”
“那么非常抱歉,我先走一步了~”
雷恩说着,咬牙猛地将长剑一推,安德尔被巨力顶飞出去,稳住身形一看,雷恩此时不知为何半跪在地上,接着好像什么被释放出来一样,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渗人咆哮,接着就被周围的空间挤压出去,没多久就彻底不了了踪影。
安德尔: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