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知卿低咳一声,旁边看过来的视线太过刺眼,让她不敢抬头去看,只能在心里琢磨着……
小鬼年纪虽然小,但还是极为聪明的,不好糊弄,他绝对已经听到瑞兮叫她卿姐了,这样问只不过是恶趣味罢了——
也或许是想要自己的坦诚相待?
不过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吧,她现在已经理不清这种关系了——
她的怔神让帕尔莫的神色越发的幽深,血眸中时不时刮过诡光。
“姐姐,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这也不行吗?”
帕尔莫声音响在耳侧,呼吸喷洒,带着委屈隐忍。
像是被抛弃的小孩想要索要一颗糖果……
“我叫千知卿。”
她无奈出声,终于说出来自己名字。
一个名字而已,真的假的又有什么意思?
他若是能高兴就随他吧。
反正她就是不告诉他,他也会自己去调查,说不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他到底是吸血鬼啊!
“卿卿——”
他喉结滚动,将这两个字吐出,又咽下。
怪不得那个娃娃脸叫她卿姐,原来名字也是错的啊——
如果不是他烦不胜烦对那个女的出手,她是不是永远不会出现?永远让他找不到她!
怪不得,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那个暮暮,都是假的……
她真狠!
他呢喃,语气却极为平淡,像是老朋友叙旧一般,“姐姐为什么不道别呢?”
见他似乎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更像是好奇,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也是,他那时候才十六岁,身处黑暗之中,只是把她当成姐姐的存在。
而且他现在又这么强大——大概只是觉得那个时候温暖吧。
其实她那个时候还真没有给他送过多少温暖,甚至隐约觉得自己是他的负担来着,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固执的寻找自己。
她语气放松下来,尝试着想象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
语气十分和善,目光中隐隐还带着对小辈的慈祥,“咳咳,那是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说。”
然后她就发现气氛似乎问题更大了,原本至少表面还算是和谐。
而现在她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带着长辈的慈爱,而他——
目光从温和渐渐冷了下来,不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但身上气息不减。
他似乎生气了?
千知卿想了想,“小鬼,那个,你来这边干什么?”
她总觉得有些莫名慌张,走到一个不大的池塘边她就不愿意走了,拉着他在亭子中歇脚。
“找你。”
找了你两年,他终于找到她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是不是姐姐忘记他了?
又或者是姐姐已经——
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血猎,自己的对头。
他已经长大了,她却还是用这副小孩子的口吻与他说话,似乎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成年了,现在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一时间有些郁闷起来。
帕尔莫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了,千知卿却听的无比清楚。
“哦。”
她尴尬摸了摸鼻尖,借着这个动作将帕尔莫一直牵着自己的手抽出来,反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指尖触碰到一个圆润的金属制品,那东西的形状让千知卿的动作猛的僵了一僵。
那是她的那把手枪,是专门对付吸血鬼的,她手指如同触电一般缩起来,不敢再去触碰它。
他呢喃,语气却极为平淡,像是老朋友叙旧一般,“姐姐为什么不道别呢?”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莫名慌乱的心思,血猎跟吸血鬼是对立面,他们不该是现在这样和谐的场面。
“你不该来找我。”
“为什么?姐姐不想见到我?”
帕尔莫高大身躯站在她面前,看起来像是把她圈进怀里,压迫感十足。
身后是柱子,千知卿退无可退,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直射着眼前人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们不是一路人了,帕尔莫,我只把你当弟弟一样。”
无论她是血猎千知卿还是现代的千知卿,他们都不是一路人,首先她要完成任务,其次她对他只有对弟弟的感觉。
尤其是见过他那虚弱的模样以及那时候的年龄,她实在对他起不来什么兴趣来——
但是让她头疼的是,帕尔莫似乎喜欢上了自己——
其实这个原剧情中也差不多,男主是喜欢这个白月光女配的。
但是她并不太想在这个世界发展一段什么惊天动地的剧情。
她若无其事侧过身,从他身前溜走,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是一路人吗?
诡谲从血色眼瞳里面滑过,帕尔莫没有阻拦她,但也并没有任由她走。
他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淡青色雨伞被舍弃在亭子中,帕尔莫睫毛颤动一下,没有犹豫跟着她步入阳光下。
身后脚步声渐近,已经被他找到自己了,千知卿也没有想着能甩开他,只要他不对自己动手她其实没什么所谓。
“你——”
她声音骤然一重,声调拔高,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你疯了!”
她顾不得什么,将他推回亭子里,又像触电一样缩回。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看到他莹白脸上开始泛红,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如同煮熟的虾子,特别是那双手,原本就在客房的时候就已经晒过一次太阳。
现在一双手可谓是又红又肿,她气的不行。
这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吧?
好好的发什么神经。
还自虐,他以为她会心疼他?
“姐姐,好疼——”
帕尔莫唇微抿一下,眸光流转盈盈泪滴似乎要夺眶而出,看上去委屈的不行。
千知卿看的蛋疼,哦不,她没有蛋。
她无奈抚额,语气极凶,“活该,忍着。”
帕尔莫神色更加委屈了,鼻尖泛红,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狠了。
姐姐果然变了,他以前说疼的时候,姐姐会心疼他的,也不会凶他……
“姐姐~”
他一头栽进她怀中,将脸埋在她脖子间,目光顺势在脖子上游离着。
果然是她!
脖子上细小的牙印还些许粉红,正是自己三年前咬的,哪怕一开始就确定了,现在他依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