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险了!身体的感觉警告了我,这一步,托大了!现在我必须在身体“失控”前,把宋峋和速度丧尸的尸体都送出去。
招招手让宋峋下了树,我拖着丧尸尸体在前面“开路”。从林道下来,不过是十多米远,回到宋峋的吉普车前。将速度丧尸扔进吉普车后厢,再将宋峋塞进了吉普车。我靠在车门上,将“受伤”的手在他面前扬了扬:
“我要找个地儿,自己安静一会儿。你快点把这东西带出去,马上隔绝气息,不然会招什么来,谁也不确定了。消灭普通丧尸的速度要加快。丧尸开始吞噬同类,这个进化的速度,会很难预估。”
宋峋看了看我的脸色,没出声,一边开始启动车子,一边将自己的配枪递给我:
“子弹还夠吗?”
我没接枪,退后几步:
“我两把枪刚刚只打了三发,放心,够用。开车!”
看着宋峋没有犹豫地开着车子向校门方向冲去,我在后面步步紧跟,直到校门外两辆军车迎了过来,将宋峋接入汽车墙后。转过身,我迅速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这周边环境我并不熟悉,但有一个地方却是满足我暂时藏身条件的——地窖。
青年男女被救走后,地窖里依然肮脏,墙壁布满霉斑,四面洁白的墙上满是溅落的污渍血渍。好在当时战士们为给青年男女松解镣铐,需要腾出一些操作空间,把充作便桶的两个涂料桶,已经拎出来扔在院子里了。地窖原本的通风管道忠实的起着换气作用,空气已经不是那不可忍受的闷臭,只能说有点不清新、不好闻而已。
二十多平的地窖里,脏污的沙发推在入口处,对可能突然的闯入能够起到一些拦阻。五、六床棉被叠铺在地上占住一边墙角。六、七只变异巨鼠和一只一米多高的变异家鸡,被扔在另一边墙角。棉被堆上,我蜷曲着搂紧自己,昏昏然的半睡半醒。两支枪和两把军刺,紧紧地塞在地铺与墙的缝隙间。
这次的“感染”速度很快,但时间并不算长。天刚亮,我基本恢复了清明,摸摸自己身上潮湿的衣服,强耐着全身的无力感,先将手枪重新挂回腰间,军刺绑回腿上。不在乎脏净地搭坐着沙发的一点边,将从半地下室里取来的一支粗粗的熏香蜡烛点上,借着弱弱的烛火,将巨鼠、巨鸡一一拆剥,一口一口吃了下去。待屋角被扔了一摊无用的皮毛、脏器、碎骨后,我终于有力气走出了地窖。
这个院子虽然被五个混帐占用过,但他们一直在半地下室和地窖走动。原主人的楼上房间,除了被搜刮一遍“有用”之物,倒是一直干净整齐。
我记得中年人的招供里,有关于院子里压力井还可以压出水的事。在二楼几间屋里转了一圈,只翻出两套看着大小还可以穿的老年妈妈装。终是熬不过地窖里的肮脏感,我打算取水冲洗一下。
院里,我身边放着只桶,蹲在压力井前,对着井口发楞,不甘心地又摇了几下那把手,还是没有水出来。正气恼中,有人开车过来了。
一辆车直接开到院门外停了下来,一个人拎着两只箱子下了车,他左看右看,终于找到了似的,向着地窖口走去。
“我去!这、这——”
刚下去的人就迅速爬了出来,一边长吐气,一边用一只手在脸前扇着风。但他终是将两只箱子拎下窖去,再四处寻找清扫工具,上上下下地进行了一番的打扫。
此时第二位客人到了。一辆跟踪而至的车子上先下来一个女人,那女人弓着身子,伏在墙边,看着前面的人来回上下地端出垃圾来扔弃,明显在收拾窖室。在前面的人再一次准备下窖时,那女人迅速跑过去扬起手中藏着的橡皮棍,向前面的男人头部抽去。
我正待扬手将手中被掰下来的压井把手扔过去解围,前面先到的人猛地错步转身,一手拉住那女人的手臂,一手顺着手臂切向女人的颈间。女人很配合地昏了过去,男人双手托住女人,四面看看,便拖着女人下了窖。很快男人又爬了上来,站在窖口,往院门方向凝神听了听。便猫着腰向我躲藏的杂物间(老柴房)溜了过来。
“好大胆啊!这会儿这一片儿要是我没在,你一个人闯进来还能不能出去,真不好说了。”
来人看到我,一惊之后大吐一口气,不停拍着胸脯:
“我去!姑奶奶!祖宗!你怎么在这儿?宋峋呢?你们没在一起?”
“把你的语言重新组织一下,这样会引起歧义的。毕竟人家宋峋还是有家的。”
我把玩着压井把手,眼却瞄着外面两个悄悄摸进院的人影。
“屁!你回答我,别捣乱。昨晚我回来过,说你和宋峋一起进校的。”
“这只能说明,你露个面儿又跑了。干什么去了?”
回过头,我直直盯着欧阳褚。
“只是个小检测、小试验,而已。”
他也走到我身边,一起看着外面的来人。那两人刚从楼门里出来,想必楼上、半地下室,都查过了。现在,敞开的地窖门,正引着他们走进去。
——
解剖、提取了七、八头丧尸。欧阳褚在“新鲜”的靓仔丧尸身上,终于搞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数量虽然远不达人类的活性要求,但个体又明显比人类的活跃且大只些。
加了“营养”的液体顺利放进了冷藏的试管,他拎着液氮冷冻箱和自备的临床工具箱,在研究院大门附近“碰”到了“散步”的方不可师徒。几句尴尬的寒暄后,欧阳褚急欲抛下方不可师徒离开:
“欧阳,欧阳,什么事这么着急?虽然你是陆同志的‘主治医师’,可我们大家也都是被调来检测陆同志体质的,找出让她停止丧尸化,让她的能力帮更多的同志成为像她一样的免疫者、能力者的。这是咱们所有人的目标和责任。你不能有发现自己藏着、掖着,咱们也不想跟你抢什么成绩,但知情权总有的吧。”
“是啊!欧阳老师,您可是研究院现在的主事人。这时候,搞清丧尸问题还有陆小简的特殊性,是当务之急,您得带着我们干。”
“陆小简没有特殊性,是唯一的,不可复制的。这一点我和黎教授他们的观点是一致的。”
“那您拎着冷箱干嘛去?里面总不能是冰糕吧。哈哈嘻嘻——”
“你不是说——噢,一切还只是设想,没法实现呢。宋峋前面打下变异丧尸,我得带人去接收,立刻保存。不聊了。”
欧阳褚急急地开车走了。后面方不可师徒则是眼神幽深的停在原地。
“老师,我说过什么?我几乎没单独、直接地和他说过话呢。”
“我艹!咱们不是说要检测丧尸陆小简的——女人能力!这欧阳是找到‘活丧尸’了?!跟上啊!”
“我们没有随意进出研究院的权限。”
“去找高沛。他能想办法。”
“要,拉高老师一起吗?”
“不合你意吗?”
研究院楼上某个窗口,高沛正双手扶着一个女人的双肩,眼中星光闪动。女人微仰头看着他,口中轻声不断说着什么。眼看着高沛将那女人搂进怀里,开始只是短暂的浅吻,随即便进入更深的交流。纯男性的味道,淡淡的烟味,唇舌柔韧,极具侵略性。深深的吸入,把对方的五脏六腑一样一样掏空。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李晶晶措手不及。对方不仅是让很多“圈内”的女医生、女助理、女学生倾慕的对象,还是个“采花”的个中高手。
出卖欧阳褚,本不是她的目的。但意外地得到高沛的亲近,坚定了她改变站队的决心。相比“空有外表的二楞子”似的欧阳褚,同样专业强劲、英俊浪漫的高沛显然更能让女人们为他疯狂。自知相貌中游的李晶晶,虽然不敢痴想以后,但目前可以得到对方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亲呢在高沛将唇移至她耳边,一边舔舐一边软语轻询中继续。又在她喃喃地诉说着:欧阳褚找到了变异丧尸体中存有的活性物,而戛然停止。大手从她胸前抽离,重新扶住她的双肩:
“我们刚才看到欧阳出去,他是要去哪里?”
被撩起的衣服尚未垂下,胸部冷风吹过,让她在深情中惊醒,迷蒙双眼前看到的是一双极度清醒的俊眼。她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
“他说去找宋峋,接收新的变异丧尸尸体。可我知道,他是去找合适的实验体去了。还有他这次的东西,谁都不让碰,他的两个助手都没参与。”
“晚上找你。等我回来。”
匆匆在李晶晶唇上安慰地亲了一下,高沛便急急下了楼,可可地在门口遇到了同样来找他的方不可师徒。几个电话,高沛的“领导”便出面,让他们顺利的出门回单位“汇报工作”去了。
——
欧阳褚将“欲做”的事情和地窖位置,通过给“某人打军用电话”,让分配在他身边,却只做了个“丧尸的生活助理”的李晶晶听到了。对工作分配深感不满的李助理,在遇到高沛深情的双眸后,便做了跳槽重新站队的决定。
欧阳褚将跟踪而至的徐萍萍击晕,用铁铐铐住,恶劣地将双手和一条腿吊在横梁上,将提取好的内容物冷冻箱,和自备的临床工具箱,放在破沙发上。便逃进了我躲藏的杂物间。
当方不可和高沛下了地窖,面对着被牢牢绑缚着的徐萍萍和放在破沙发上的冷冻箱时。面对巨大的、可能的、未来的,成就的诱惑时,两人同时各打开了一个箱子,谁也没看没碰摆在工具箱上的手铐钥匙。在看到放在工具箱中的丧尸活性物扫描报告单后,他们从车上喊下来两个背枪的人,守在地窖口。一切开始了。
直到两个小时后,方不可让两个背枪的人回到车上,拿着一条瘪瘪的尸袋下了窖,又从地窖中抬出一条鼓鼓的尸袋,几人拎箱抬袋地上了车,一路绝尘而去。
欧阳褚蹲坐在杂物间窗口下地上,他眉头紧蹙,双手插在兜里,不知在揉着什么不停地动着。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咽了口唾液,故意向我撇撇嘴,露出邪魅的一笑:
“方不可,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