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身女妖在被林诚转化为伥鬼前,只不过是蓝色传送口内的三等诅咒生物。
三等诅咒生物的实力太弱,对现在的林诚来说基本没什么战斗力加成,只能当做工具鬼来使用。
鹰身女妖如果是正常的战斗被人消灭了,林诚也不会生气。
但当着他的面虐杀他的伥鬼,这等于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他这个人心眼不大,做不到唾面自干。
“那家伙谁啊?”
林诚皱眉,指着内场的方向,用传音术同走在他身边的妙翅和尚交流,
“鹏哥,你认识那个阴阳脸的男人吗?”
“那是去年的冠军,首都安京市的队伍,”妙翅说,“中间那个阴阳脸的男人是他们的队长,叫张崇恶,咒印是神级的穷奇。”
穷奇和混沌、梼杌、饕餮并称为远古四大凶兽。
四大凶兽和天之四灵不一样。
天之四灵在这个世界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在史书上留下了大量浓墨重彩的笔录。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族不仅拥有自己的城市,在凶兽种统治的胤龙王朝以前,更是建立过四灵分治的四国政权。
而关于四大凶兽的记录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
网上和各种书籍上几乎看不到四大凶兽的信息。
只有咒术世家内部留存的一些古籍孤本中记载着只言片语。
林诚回忆起从斯图市出发前,继承了金狮雷家家主的雷文雨和他说过的话。
比起天之四灵,雷文雨让他需要更加小心同为四凶的其他咒术师。
作为灵兽种咒印顶点的天之四灵是善、爱与和平的象征。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这四族之间彼此信任,是守望互助关系。
正是因为团结,他们才能在凶兽种占据天然优势的世界建立了四个独属于灵兽种的超大型城市。
而凶兽种咒印顶点的四凶则象征着恶、恨与杀戮。
凶兽种比灵兽种更加崇尚暴力。
四凶咒印把凶兽种的本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四凶咒印的咒术师之间不存在同伴关系,而是宿命之敌。
一旦找到机会就会试图吞噬对方,继承敌者的力量!
“所以那家伙是想吃掉我啊。”林诚在心里笑道,“有意思,很有意思。”
“希望穷奇的血印咒术足够有用吧。”
林诚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看情况犯人的道理。
人若犯我,我不光要殴打他,还得榨干他的所有价值。
一旁的妙翅看到林诚兴奋的表情,他想要提醒林诚小心一点。
安京市可是上一届山海之战的冠军,一号种子队伍。
外面的专家看好安京市卫冕成功的可不在少数。
只是回想起林诚的可怕的战绩。
这个18岁的年轻人可是连封帝古神祝融都给宰了的超级勐人。
和这种勐人比起来,所谓的卫冕冠军的挑战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吧。
妙翅在心里为对方主动挑衅林诚这个怪物的愚蠢行为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既然双方的战斗无法避免,作为参加过上一届山海之战的老将,妙翅有责任向自己的队友分享经验。
于是他便继续补充道:
“张崇恶的咒印穷奇是神级,有三道血印咒术。”
“网上关于他的资料很少。”
“目前只知道其中一道血印咒术的能力是吞噬和操控鬼物。”
“上一届的山海之战张崇恶同一位出身于鬼都安泰市的天才,名为阎威的驭鬼术师有过交手记录。”
“阎威虽然只是二等咒术师,但靠着饲养的五行阴鬼能以一敌多同多名一等咒术师战斗也不落下风。”
“可阎威在刚觉醒穷奇咒印不过三个月的张崇恶手里竟然走不过一个回合。”
“直接就被秒杀了!”
“不是说山海之战不会死人吗?”林诚问,“莫非潘为那臭熊猫为了忽悠我参赛故意骗我?”
有可能啊。
这些当官的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做什么恶心事林诚都不会感到意外。
听说这届山海之战如果斯图市排名依旧垫底,作为斯图市名义上最高执政者的潘为自然要负主要责任。
他的斯图市咒术协会会长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而且潘为成为会长后组织重建的咒术协会大楼规格严重超标,为此欠下了巨额债务。
仅债务利息支出一项,就占到斯图市一般预算收入的60%以上。
一旦他下台,立马可能会被追责。
潘为这老小子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所以撒谎也很正常。
早知道就向他多要一点好处了。
林诚在心里暗想。
“不,潘会长没有撒谎,”妙翅摇头,“神器有灵,选手在九鹿鼎内部的涿鹿秘境里受到致命攻击的时候会被传送出去。”
“那怎么还有人会死呢?”林诚问。
“因为阎威是被自己的鬼杀死的。”妙翅说。
林诚恍然大悟:“所以张崇恶蒙蔽了神器的器灵绕开了规则。”
“没错。”妙翅点头,
“五年前的那一战,张崇恶在夺得驭鬼术师阎威的五行阴鬼的控制权后,对阎威认输的话充耳不闻,
他假装失手,故意让五行阴鬼反噬其主。”
“最后阎威死在自己用心血饲养的五行阴鬼的手里。”
“死相极惨,连全尸都没留下,血肉骨骼全被阴鬼给啃食得一干二净。”
“因为是直播,单独观看这场对决的人数过亿,这件事在山海之战结束后引发了舆论热议。”
“可怜阎威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阎威的母亲在电视上目睹儿子惨死后,直接疯了。”
“而他父亲变卖家产,聘请优秀的律师向法院提起诉讼。”
“可张崇恶在法庭上不仅没有为自己故意杀人的行为有任何道歉行为,
他还蔑视法官,嘲笑死者的亲人,
甚至还当庭调戏死者的遗霜。”
“行为可以说行为恶劣到了极点。”
“然而法院一审判决的结果却是阎威是被自己的阴鬼所杀,与张崇恶无关,张崇恶无罪。”
“阎威的父亲不服,再次上诉。”
“结果二审前夕,受害人的全家除了他的妻子外全部感染恶性传染病去世,律师一家也一样。”
“这不像是巧合。”林诚说。
“你判断的没有错,”妙翅说,“没过多久,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阎威的新婚妻子在葬礼上失踪。”
“几天后,她的赤,裸,的尸体抱着她和丈夫的结婚照在主卧室的床上被发现。”
“这个可怜的女人生前饱受折磨。”
“她的尸体上遍布瘀痕,嵴柱已经断成了几截,喉咙裂开。”
“这么黑,就没人来管吗?”林诚说,“阎威好歹是代表安泰市参赛的,安泰市咒术协会的人呢?”
“安泰市咒术协会会长他们那群人不管的吗?”
“没有,”妙翅摇头,“安泰市咒术协会的人不仅没有为阎威伸张正义,他们还和张崇恶的家族联手在安泰市内镇压舆论。”
“所以阎威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只是工具,用完就扔的那种对吧。”林诚冷笑道。
“确实是这样,”妙翅感叹,“阎威能够被选为山海之战的选手,证明他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天才。”
“可死去的天才就不是天才。”
“更何况张崇恶出身于首都十大咒术世家的怙恶张家。”
(备注:怙hù,坚持)
“那个家族的家训就是怙恶不悛,意为坚持作恶,不肯悔改。”
“张崇恶这种天赋好的恶人就是他们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
“疯子,”林诚低声说。
原来不止是斯图市,这个世界的其它地方也比他想象的要黑暗的多。
正印证了那句话:
当你在阳光下发现一只蟑螂,说明阴暗处已经多得挤不下了。
怙恶张家这种咒术世家能够存在千年,证明这个世界比林诚想象地更加扭曲。
“怙恶张家都是疯子,”妙翅说,“而且极度护短,报复心极强。”
“安泰市咒术协会的官员应该不想为了一个死去的天才而得罪怙恶张家的疯子。”
“为官之道的首要任务就是明哲保身。”林诚感叹道。
“不过鹏哥,我们不是那群尸位素餐的官员,我们是年轻人。”
“年轻人不用权衡利弊,如果认为是对的,那就去做,不用考虑那么多。”
林诚朝着张崇恶的方向回了一个割喉礼的手势后,收回了目光。
他继续跟着引导员在赛场上绕圈。
当他举着旗帜路过一处看台的时候,有豪放派的妹纸看着他的帅脸,嚷嚷着要给他生孩子。
林诚只是照旧回以微笑,引发一众女孩的尖叫。
而走在他身边的妙翅却发现他的表情变了。
林诚往常的笑容温柔地能够沁出阳光,
他现在还是在笑,
只是童孔里像是结着冰,笑容在妙翅看来有说不出的杀气四溢。
他听到林诚平静地声音通过传音术在自己脑海内响起:
“有人说,正义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其实我是不相信这个的。”
“所谓迟到的正义,不过是概率极低的事后制裁罪恶的事件。”
“物以稀为贵。”
“真是因为少,才会上新闻,才会被人们关注。”
“大部分的罪恶只不过被人遗忘了。”
“像是阎威的冤桉,别说五年,就是再过五十年也不会有沉冤得雪的那天。”
“所以比起迟到的正义,我更愿意相信我手里的刀。”
“我等会去涿鹿秘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张崇恶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