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叼着最新出产的、据说拥有五层口感体验的棒棒糖游走在彭格列总部内, 穿过大厅后直上办公所在的十八层,左转进入办公室。
“花——酱——”
拖长的尾音在推开门之前便已经响起,可惜的是在看清屋内坐着的人后这音节就戛然而止, 突兀的丝毫没有起承转合。
弗兰拿下棒棒糖,视线在房间内左右扫描,对上办公桌后狱寺隼人略显无语的视线, 眨了眨眼问道:“咦, 花酱呢?”
“她的办公室被调去对面了。”狱寺收回视线,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着,稍长的头发在脑后束起了一小撮,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曾被弗兰毫不留情批判过的无边眼镜, 看起来颇为精英斯文, “你不知道吗?”
“我都多久不来彭格列总部了。”弗兰摆了摆手, 转身准备跨到对面去。
狱寺想起他那不省心的师父六道骸便觉得不能放松警惕, 不免多问一句:“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师父他老人家不是要回来嘛,让我从Varia那边过来接见他。”
狱寺:“……”
狱寺:“六道骸这家伙真麻烦。”
“我说狱寺叔叔——”
“叔叔?!”
弗兰话没说完, 狱寺就被他这称呼惊讶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得亏是念着这小鬼年纪小不能随便计较, 但不可否认弗兰每次都能轻易将人气得半死。
“你把花濑当平辈没道理喊我叔叔吧?!”
“花酱不是比你小一岁么?”弗兰纯真无邪地眨了眨眼, “三岁一代沟,大一岁当然可以喊叔叔了。”
狱寺气得想拉弓。
弗兰挥挥手,重新将棒棒糖塞回嘴里, 三两步蹦跳着往对面走去。
迎面撞上了从屋内出来的花濑。
准确来说, 是脸色不太好, 步履有些匆忙的花濑。
“花酱,你这是赶着去哪里?”弗兰背着手在她身边站定,头上顶着大大的青蛙帽子,吸引了来往不少新人的视线。
花濑当即叹了口气,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云雀要过来了。”
弗兰的嘴型很是配合地变成了“O”,棒棒糖都差点从他嘴里掉下来:“他不是在日本管理那个什么风纪财团吗?说起来我师父也要回来……咦花濑你的脸色很差诶。”
花濑抱着文件满脸土色:“实话说,他们两个我谁都不想见到。”
“一起出现就更糟糕了是吧?”
弗兰简直善解人意,他不甚理解地道,“云雀就算了,我师父好像没对花酱做过什么啊?”
花濑完全不想回忆:“自从他发现基础幻术对我不起作用后就有了。”
“你对幻术免疫?”弗兰眼睛一亮。
“是基础幻术,高等对我还是有些作用的。”
弗兰热切地抓住她的手:“花酱,我最近刚跟师父学了几个幻术,既然你有抵抗力就好说了,给我当陪练吧!!”
花濑:“……”
她抽出手,冷冷地拒绝:“我不要。”
“诶怎么这样!”弗兰鼓了鼓嘴巴,“难道花酱你更愿意和云雀打架吗?”
“不,我都不想。”
花濑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身边经过的员工,后者意外地接过,急急地道:“首领喊您过去呢,椎名大人。”
“我生重病了。”花濑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手崴脚崴脑神经崴,随便哪个理由。需要交给首领的文件全都在你手里了,请务必送到。”
员工:“……”
弗兰:“……”
弗兰侧身看了眼电梯,赶紧招呼:“噢!师父!”
花濑差点试图从十八层的窗户直接翻下去,弗兰眼疾手快去拽她的手臂,不料碰都没碰上,花濑脚步一动便躲过,六道骸笑眯眯地将三叉戟扔过去,险险地擦着花濑头顶过,面色冰霜的花濑直接反手握住三叉戟的尾部,用力地甩了回去。
“哇!!”
途中工作人员纷纷闪避,间或还能听到有人低呼“是不是云雀先生回来了!”“什么没回来?!那是谁和谁打起来了?!”
六道骸右眼中的数字迅速跳到“一”,弗兰万分夸张地“哎呀”一声,果断找了个最佳位置观战。看师父打架义不容辞,看师父和好朋友打架那更是不容错过。弗兰虽然这几年都待在Varia总部,但对彭格列这边发生的事同样是毫不含糊,比如花濑加入的当天他就听到了消息,无外乎是这人居然能和云雀打得难解难分,甚至挑起了后者的战意,弗兰曾经偷偷问过彭格列现任首领,即十代目沢田纲吉,会把花濑招进来是不是为了给云雀“找点乐子”,毕竟云雀那等战斗狂热分子没点羁绊还真难把握,这问题一出,沢田口里的咖啡都没忍住喷了出来,呛了半天都没回答。弗兰觉得深有猫腻,不过看见花濑后他就改主意了,认为大概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所以才留下的。
至于到了现在么——
“师父你不行啊,花酱半点都没被你打到!”
“噢噢,花酱直接扑倒师父剥夺他的行动力吧!”
“闭嘴,弗兰。”
“弗兰。”
两人一前一后喝止警告,弗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将剩余的棍子扔进了垃圾桶。
“光打架一点都不好玩嘛,师父你的幻术呢,不要怜香惜玉都使出来吧!”
“花酱你都不拿武器,拿出你和云雀打了三个晚上的气势啊!”
六道骸:“……”
花濑:“……”
花濑忍无可忍:“请问能休战吗?”
“我本意只是想拦住你。”六道骸去捉她的手,没捉到,“上次那个幻术我们还没实验完,要不要继续?”
“不。”
“我付你报酬?”
花濑认真地看他:“一百亿。”
六道骸低低地笑了起来。
弗兰见他们两人不打了,伸了个懒腰从柜顶上跳下来:“你们打架根本不走心。”
六道骸特别温和地摸了摸他的青蛙头套:“那我和你认真打打?”
弗兰:“……”
他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最近崴了脚。”
“别那么警惕,我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六道骸安抚地看向花濑,“沢田纲吉的急召,否则我也不想来这等让人厌恶的地方。”
“我知道,急召令还是从我这里发出去的。”花濑抬腕看了看时间,“雾守大人,您该上去了。”
“午餐有约吗?”
六道骸绅士十足地问。
花濑冷静以对:“一直到八十岁的午餐都约出去了。”
六道骸的笑容分毫未变:“那我预约你八十一岁的午餐吧。”
花濑:“八十一岁我打算自杀。”
“kuhahaha,请保持这样的有趣。”六道骸显然心情很愉悦,“结束后我会去找你的。”
“我会报警的。”
“黑手党报警你是在开玩笑么?”
六道骸转身走向电梯,弗兰随后跟上,不忘在花濑耳边悄声道:“云雀没来,看来是从南边的专属电梯上去了。”
花濑:“……”
花濑:“为什么你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弗兰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在此刻露出几分狡黠戏谑来:“说到底三角才是史上最稳定的图形啊。”
花濑:“……”
六道骸你平时都给孩子教了什么?
彭格列十代目及其六名守护者难能可贵地聚到一起,据说连十代目曾经的老师Reborn先生都在昨晚抵达意大利,而在此之前他分明在外旅行,能将这等重要人物尽数召齐,必定是有不容小觑的决策要进行。见云雀没有真的下来十八层,花濑松了口气,没有折回办公室而是拿起外套当真向外走去,彭格列的各高层都有相应的自由活动权,在上班时间都不例外,前提是要做完相应的工作,这取决于黑手党这一先决特性,虽然彭格列的行为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不能算是黑手党的派别,毕竟现任十代目是个相当心善又温和的人,且他真正上任还不足两年,十六岁在黑手党中不算是稀奇的上任年纪,但沢田纲吉的处事方式却是极为少见的“好人”,花濑也只能偶尔从接通其他家族的通讯和文件时,才能感受到她确实是在为这个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组织工作。
她的任期仅有半年多,工作能力的出色促使她急速升任,就算有部分不和谐的声音,沢田都会以坦诚、温热的心包容抵挡,表达对花濑的绝对信任和无限期待。虽然沢田看上去没有云雀那么来势汹汹,更没有六道骸的笑里藏刀,花濑却着实觉得,她实在是不擅长应付这类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遇见了这种人,就仿佛见到了照耀大地的太阳,乍见便觉无所适从,长久了却是无声的牵引屈从。
花濑走出电梯,在正门处见到了草壁哲矢。
“椎名小姐,您果然从这里出来了。”草壁恭敬地迎上来,据说他从中学时代就跟在云雀手下了。
“果然?”
“是的,恭先生让我在这里等您。”草壁再次鞠躬,“我记得您喜欢在对街那家咖啡馆喝咖啡,要不我们去那里吧。”
“不,我今天不想陪云雀发泄精力。”花濑冷淡地拒绝,“我只答应和他打一个月,现在时间已经过了。”
那还是上次为了答谢他在恐怖袭击事件中的行为。
“可是恭先生……”
花濑的手机响了,草壁再想劝阻也还是礼貌地先住了嘴。
是陌生的手机号。
归属地不是国内,并且号码的位数短了一位。
花濑比了个手势,往外走出几步,接起通讯:“我是椎名花濑,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太宰治。”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复往常的轻佻活力,而是低沉轻盈,仿佛浮于耳畔,稍有不慎便会惊散,“花濑,回国吧。”
“现在吗?”
“那件事,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太宰的语气如同最亲近情人间的耳语,意志不坚定的怕是能在瞬间于敏感带激起酥麻的神经反射,这素来是他多变内心的其中一层伪装,“你冷静点听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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