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只花盆
因为心里早就有过一些猜测,所以郑秀琴说出这样的话,我并不感到惊奇。
不过我还是故意配合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家里又多出1个男人嘛?”
“你怎么会分不清哪个是你的老公?”
郑秀琴脸上一红,努了努嘴,示意玲儿把龚雨晴带出房间,而后才解释道,“我又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家里怎么会再多出1个男人?”
“我的意思是…从龚明醒来的那一刻起,家里就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
“我们家人口数量是没有增加,不过…不过…
“唉,反正这种变化只有我能察觉到,雨晴她是不晓得的。”
龚明突然苏醒过来,郑秀琴自然高兴的不行。。
搬新家、飞来横祸住院、意外苏醒…过去接连发生的事情,让郑秀琴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心脏都快被玩儿爆炸了。
现在噩梦已经过去,郑秀琴喜极而泣,出于本能反应,想要抱着老公稍微宣泄一下情绪。
却不想,刚刚接近龚明的身体,想要做出拥抱的动作时,郑秀琴身体突然一僵,1股强烈的抗拒情绪,毫无征兆的从心底滋生出来。
同时她脑子变得浑浑噩噩的。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1个是属于自己心里的声音,另1个听着十分熟悉,但又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真是奇怪,怎么会听到自己的心声呢?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是谁?
为何当那声音响起时,自己心里会产生种极其矛盾的感觉?
怪异状况持续的时间很短,似乎眨眼即过,一度让郑秀琴产生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刚刚恢复过来的龚明,似乎很理解郑秀琴当时的心情。
他安慰妻子安心歇息,不要去想刚才的小插曲,并且承诺:往后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由他1人操办便是,再不需要郑秀琴像往常那样操心。
龚明还说,以往答应过她的承诺,都没怎么兑现过,往后可要言必信、行必果,要让郑秀琴拭目以待。
总之重新苏醒过后,龚明给郑秀琴1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似乎他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你能具体说说有哪些不同么?”我问道。
虽然已经有了明确的猜测方向,可我还是想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细节。
至于“两个老公”的问题,我心里更是有了清晰答案,这时自然没必要催促她讲起这方面。
“具体的不同,就是他赚钱的速度很快,撰写的稿子,质量比以前提高了许多。”
没有龚雨晴在房间里,郑秀琴说话似乎放松了许多,“他比以前更关心我们娘俩了。”
“这样说吧,但凡他能做到的事情,绝不会让我动手。”
“小女儿不管有什么要求,哪怕再不合理,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都会尽量满足。”
“那时我都有些怀疑:龚明是不是得了绝症?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尽可能的满足在阳间的心愿?”
“直到那个声音再次从脑子里响起时,我才隐约的找到了答案。”
龚明以前撰写稿件时,最多能挣出个日常开销。
可这次苏醒过后,他如同开窍了一般,思如泉涌,写作时如有神助。
此后龚明专门投稿悬疑频道,构思的情节天马行空、匪夷所思,诡谲中有着缜密的逻辑衔接,惊悚中有着合理的因果关联,几家网站的编辑大大为了“抢人”,差点隔空打起来。
稿件质量提升,收入自然随之增加,于是龚明对小女儿的关爱就更加具体,经常为她买心爱的玩具、漂亮的衣服、带她去好玩儿的地方等。
郑秀琴隐约觉得,龚明对女儿似乎太溺爱了些,不过转念一想,老公对自己还不是同样宠爱?
他每晚给自己倒好温水,把阿普唑zuò仑片(用于
治疗焦虑症、抑郁症、失眠的1种药物)在指定位置放好,自己心情不好时,他会慢慢的疏导自己,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好脾气。
至于各种家务活儿,更是被龚明一手承担。
郑秀琴几乎享受到和女儿同等的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潇洒。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第2只花盆的突兀摔落,迷雾开始在郑秀琴家里蔓延开来。
我扬了扬眉毛,做出这个小动作,能让我的神经稍微舒缓些,“掉落了第2只花盆?这次还是很巧合的砸到了你家阳台上么?”
郑秀琴点点头,仿佛怪异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于是她有些见怪不怪,“是的,还是掉落在阳台上。”
“而且它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和第1只花盆一样坚韧,落在阳台的瓷砖上,只发出叮咚的清脆滚落声响,却没有碎裂。”
“这造型相同的花盆,会勾起我不好的回忆,我想把它远远的扔开,但…这次龚明没有依着我,只是把花盆静静放在了阳台的角落里。”
“从那一刻起,龚明就开始变得沉默起来,莫名其妙的,让我感觉到十分的压抑。”
那只花盆的出现,仿佛是某种不祥的约定信号,不仅龚明出现了异常,就连郑秀琴身上都开始出现古怪。
   郑秀琴刚要闭上眼睛,头脑中忽然响起1个声音。
“琴,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不过看你和女儿
过得这么开心,我很满足,呵——真的真的…”
“既然我答应过它,要给你幸福,那我一定会言而有信,即将去做那些我早该去做的事情。”
“放心,以后你们会无忧无虑,过得无比快乐…这一点,我能保证!”
我摆了摆手,再次示意郑秀琴暂停。
我得把当时的情况简单脑补一下,捋一捋思路。
郑秀琴脑海里再次响起的声音,和龚明刚刚苏醒时所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但里面的人称代词“它”,却是有着不同的指向,似乎龚明和那声音的主人,在互指对方?
此外,它们所说的“幸福”含义大不相同。
龚明能切切实实,给郑秀琴母女带来安稳富足的生活。
而声音的主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似乎只有履行某种承诺,去做一些事情,才能让妻子和女儿继续幸福的生活下去。
郑秀琴在表述这段内容时,用了1个“再”字,表明这次她听到的声音和上一次相同。
第1次是出现在龚明刚刚苏醒时,郑秀琴想给对方1个轻轻地拥抱,结果却被某种抗拒情绪阻止,同时脑子里出现了那个声音。
这说明了什么情况呢?
当女人想要拥抱另1个男人时,谁最容易滋生出抗拒甚至吃醋的情绪?
而如果这女人想要拥抱的,是自己的老公,那别人有吃醋的权利嘛?
从龚明苏醒到第2只花盆摔落,其间已经过去相当长的1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那声音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为何非要在这一刻发出声响,传递出离别之意?
龚明家里已经出现过两次花盆,于是发生两次诡异的变故。
那接下来,第3只花盆会不会继续出现?
要知道,在隔壁13—13房间里,我可是看到过3只花盆的。
兴许它们只应该出现在特定的房间或者特定的地点,如果出现在普通的住户人家里,很可能带来令人难以承受的灾难。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快速盘算这些过后,我的思路更加清晰一些,“你从脑海声音传递的某些细节里,找到了你以前熟悉的感觉。”
“说的再直白些,你觉着这声音的主人,也很像你的老公。”
“可是你却无法理解:龚明苏醒后,一直好端端的呆在家里,它怎么会化作你脑海里的声音呢?”
“你的情绪管理能力不算太强,当发现这一异常后,你应该会第一时间告诉给龚明。”
“但我猜想,它就算仔细听你说过之后,也不一定会有太强烈的反应,多半会对你说些安慰之类的话。”
“或许在你将信将疑,打算把感受到的这一切当成1场梦时,忽然又有新的变故出现了。”
“在那之后,你的怀疑开始一步步的加深,再不会被任何解释轻易的抹灭,直至你对你身边的龚明不再信任,甚至强烈怀疑起它的身份。”
“1个活人、1道声音,同时让你产生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真假难辨,这就是你疑惑的真正由来!”
我一边深入分析着龚明和那声音的关联,一边下意识
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这些并不是我“想当然”作出的分析,而是根据我已有的一些猜测,再结合郑秀琴的性情表现,所作出的推断。
“啊…你…”
郑秀琴上半身忽然前倾,和我距离更近一些。
她因为太过惊诧而让坐姿显得极为僵硬,急促喘出的气息,很不礼貌的喷在我的脸上。
“你…你怎么跟亲眼看到过似得?你…当时在场?”
我心里感到好笑,这起灵异事件对她来说是件大事儿,对我来说却不算什么。
拳头、“离”、鬼主…哪一个都比黑法师难对付的多,我哪会把全部精力放在这里?
更何况,根据时间推断,发生这些事情时,我刚刚成为渡魂人。
那时就算想管这事儿,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郑秀琴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脑壳是发昏了,怎么会胡乱想到这些?”
“你是高人,很厉害很厉害的高人,你才不会做出偷窥之类的龌蹉事呢。”
“嗯,你说的没错,刚开始我以为是鬼怪缠身,把情况跟龚明说了1遍。”
“结果他的反应很冷淡,让我不要胡思乱想,他还说
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脑海里的声音,的确没有再出现过。”
“不过,新的变故又出现了。”
“声音消失没多久,我居然…特喵开始出现一些男人的特征!”
郑秀琴脸色胀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因为过于羞愤,她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具体过程她有多为难,这里不必细说。
简单概括来说,她的部分性格开始向男性方向发展,甚至开始出现一些典型的男性生理特征。
比如:没多久她就发现,在自己的下巴以及上唇上,
多出一些细密的小胡茬,瞅着都扎眼睛。
可刮过胡茬后才发现,这玩意儿属于“剃须剃不尽、越刮越能生”的类型。
连续尝试几次过后,胡茬越来越坚硬,越来越茂密。
发展到现在,郑秀琴必须每天刮3次以上,才完全看不到她下巴及上唇的异常。
“韩大师,你知道我家晴晴为什么和我不亲近么?为什么昨晚发生那样严重的事,她还不肯跟我睡在一起?”
“就是因为某1天早晨,晴晴突然起得很早。”
“那时我还在睡觉,没来得及刮一天中的第1次胡茬,结果被晴晴看到,当场吓得大哭不止。”
“从那之后,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1只女妖。”
“我…我好伤自尊啊!”
…
任由郑秀琴再多嘀咕几句后,我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暂时告1段落。
基本线索我已经梳理的差不多。
声音的主人临离开时,在郑秀琴体内留下一些东西。
我分不清这是不是对方的无心之举,不管怎么说,都对她造成了难以启齿的严重影响。
而“苏醒的龚明”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态度暧昧,没有明确站在郑秀琴这一边,让她心里生出一些隔阂。
郑秀琴本身就有睡眠障碍,导致有轻微的抑郁症状,情绪时好时坏。
再加上女儿的态度问题,两个老公的问题,本人接二连三的遭到惊吓,这才会表现出神经质样的异常。
“你脑海里的声音,后来有没有再出现过呢?”想了想,我沿着原有的逻辑思路继续问道。
郑秀琴摇了摇头,“没有!那死鬼的行踪很诡秘,出声1次过后,就再没吭过气,所以到现在,我不知他是死是活。”
“至于昨晚死掉的龚明,他对我和晴晴是很好的,不过,不过…”
我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直觉上,你还是认定那个声音的主人,才是你真正的老公。
女人有天生的第六感,你能察觉到一些端倪也很正常。
“在那之后呢?有没有第3只花盆出现?”
这1句,才是我真正关心的问题。
“第3只花盆?哦,后来家里倒是真出现了第3只花盆。”
“不过它不是从天而降,落在咱家阳台上的,而是晴晴在陶瓷工艺课上,亲手做出来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