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死了?
没看到有人进入电梯,身后却多出个人影?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撞鬼了。
赵德勇一声“妈呀”,直接滑到在地,两手捂着眼睛,耳朵里还能清晰听到身后的哭声。
度日如年似的等到第二声电梯铃响,睁开眼,发现终于到了自家23楼。
赵德勇两腿软的像面条,手脚并用,想要赶紧爬出电梯。
结果…刚刚伸出右手,就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胖乎乎的右手手背上,肌肉明显沉下一块,可眼睛里却没看到人。
斜眼在电梯镜子扫了扫,却发现多出一些人影,而且不是多出一个两个,总共有七八个人走了进来。
赵德勇的两条胳膊,被陆续踩了好几脚,惊恐之下,他甚至忘了缩回胳膊。
那一刻,他死的心都有了。
这何止是撞鬼,分明是撞进了鬼堆儿里啊!
赵德勇没能离开电梯,身子一轻,电梯开始下降。
在13楼、3楼分别停顿片刻后,电梯快速降到负4楼。
通过镜子,赵德勇看到那些人纷纷走了出去,只有穿白睡裙的女人还在。
它直起身,慢慢靠近赵德勇,而后嗖的一下,钻进他的身体。
我打断他的话,“你明明看到脏东西向你靠近,你怎么不躲开?或者,你赶紧跑出电梯也行啊!”
赵德勇的大胖脸上浮现一抹无辜,斜眼瞥了瞥花瑛,“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啊!”
“被那么多脏东西包围,我吓得是…尿了又尿,尿兜子太沉,我根本挪不开步。”
“而且,我住的那栋楼,顶多能降到负2楼,根本就没有负4楼。”
“我当时就想,要是真出了电梯,恐怕这辈子再回不来啊!”
嗯?赵德勇身体里有脏东西?
单间病房里没有外人,我掏出狼牙棒,想要在他身上敲打两下,结果把他吓了一大跳。
简单解释过后,我隔着薄被,在他腰身上敲了敲。
“嗷——卧槽,我盆骨快让你敲裂啦!”
我忘了他的伤势,不经意间牵动了他的伤口。
花瑛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大呼小叫的干什么玩意儿?”
“还盆骨快被敲裂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又不会生孩子,你要这骨盆有何用?”
赵德勇被噎的直翻楞眼根子,小声嘟囔着,“那也能保护零部件啥的,总比敲稀碎强啊!”
我忍着笑,避开他的伤口,在其他部位敲了几下,没能震出邪祟来,不知是什么缘故。
我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白衣女人突兀的钻进身体,赵德勇前列腺都快吓炸裂了,坐在地面上,身子软的像烂泥。
然而这还不算惊悚,更惊悚的在后面。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从缝隙里冷不丁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应该被什么重物砸过,严重变形,拇指和小指以不可能的弧度粘连在一起。
手掌上有一道如同嘴唇一样的伤口,大幅度向外翻腾着,鲜血不停地流淌出。
电梯门被强行撬开,门口出现十几个血人。
它们动作呆滞的挤进电梯里,似乎感觉赵德勇有些另类,一个脾气暴躁的邪祟,抓着赵德勇肩膀,把他扔了出来。
这下可好,负4楼更多的邪祟被吸引过来,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像是参观小动物一样盯着他看。
赵德勇终于扛不住内心的恐惧,“嘎”的一下昏死过去。
我想到了一个细节,“等你醒来时,你在哪里?”
赵德勇现在平安无事,说明那晚的经历有惊无险。
既然根本没有负4楼这个楼层,那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眼睛一闭一睁,我就回到负2楼停车库的蓝色垃圾桶里了。”
“那次过后,我就跟得了魔怔似的,一到晚上11点,我就迷迷瞪瞪去坐电梯。”
“我十分怀疑,我长了一双假腿。”
“连续找了几个高人,开光符、护身符啥的倒是买了不老少,可啥用没有,晚上还是会走顺腿。”
“没办法,我只能在腿上绑好铁链,锁在暖气片上,再让小媳妇拿着剪刀、牵着两条雪纳瑞守在我面前。”
花瑛撇了撇嘴,很鄙视他的做法,“你让你媳妇儿帮你拦着邪祟?你还是个男人么?”
“既然这么怕死,你不应该住在楼里,应该到乡下找
个平房。”
“四周修上炮楼,转圈挖出壕沟,拉上高压电网,门口守着狼犬…再雇几个人端着红缨枪日夜巡逻!”
赵德勇又被噎够呛,翻楞着白眼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头一回见识到花瑛的口才,遇到看不上眼的人,她真能往死里怼。
“说说你跳楼的事儿吧!”我转移了话题。
赵德勇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在我住的那栋楼里,有一个道门高人。
他死马当活马医,厚着脸皮找上门去。
第一次求了一个开光符,没啥作用,第二次再上门时
,忽然就中了邪。
耳朵里听到一个男声,在不停地蛊惑他,“上天台,上天台…”
等赵德勇来到天台,换成一个女声蛊惑他,“跳下去,跳下去…”
潜意识里,他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可蛊惑的声音仿佛有种奇特的魔力,让他很难拒绝。
不知僵持了多久,赵德勇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而眼前则出现一大片热气腾腾的温泉。
最后的一丝理智消失,他终于跳了下去,再然后,就是现在这结局了。
我捋了捋思路。
赵德勇前后遭遇两拨邪祟:在他家电梯里遇到的邪祟,心存善意,否则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在朝阳花园小区遭遇的邪祟,存有恶意。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一男一女就是眼镜大哥夫妻俩。
赵德勇连续好几天被邪祟纠缠,身上阳气不旺盛,最容易遭到脏东西惦记。
那对儿夫妻已经被我摆渡到了下面,它们的因果循环已经了结。
晚上倒是可以坐坐他家电梯,午夜情缘热线的客服,不就曾建议我找个带镜子的电梯么?
正好一举两得,能把两件事一并办了。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想起了另外一茬,“对了,在你
跳楼之后,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比如:身体有些不舒服之类的?”
“异常…有!我觉得肋骨还有大腿外侧,像火燎一样的疼。”
赵德勇想了想说道,“刚开始我以为是跳楼摔出的后遗症,让你这么一提醒,我才觉得不对劲儿。”
“当时我是后背先落得地,这疼痛咋会转移到肋骨上呢?邪门。”
我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身上突兀的多出两条伤痕,从肩膀蔓延到裤腰下。
伤口大概半指深,剜面很平滑,却没有鲜血流淌出来。
我用食指和中指试了试,刚好可以分别容纳进去。
邪祟动手剜掉他两道筋肉?而后用筋肉制成了那两根怪异绳索?
不对,眼镜大哥很惧怕那张丑陋人脸,更不知道柜门后,有肉筋绳索的存在。
对赵德勇下毒手的,一定另有其人。
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某些细节,不过仔细回想时,却没法抓住那条若隐若现的线索。
没办法,我只能作罢。
“赵头儿,今晚我帮你探探那些邪祟的来路。”
“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会恢复正常,再不会遭到邪祟缠身了。”
“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面,事成之后,你要支付一定的报酬,具体数额你看着办。”
我虽然喜欢钱,不过还没达到小财迷的程度,索要的钱财主要用来购置物品。
和影子厮杀时,一次性毁掉3只白纸人,我还要再多买一些桑皮纸。
想想那些毁掉的“真金白银”,我就一阵肉疼。
出乎我的意料,赵德勇居然格外豪爽,“能用钱摆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兄弟,五万块够不够?只要能留下我的小命,我再多加点儿都成啊!”
不等我说话,花瑛抢先插了句嘴,“你小命就值五万块?贱命啊!”
“要我看,你应该再翻一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钱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德勇脸上露出惭愧神色,“说得对,说得对,兄弟你要是能帮我驱走邪祟,我给你十万块。”
“先前找的那些高人,他们忽悠我买开光灵符啥的,都花了五万多,还啥效果没有。”
“这帮损人利己的大忽悠,我诅咒他们生儿子没窟窿眼儿!”
“哼哼,一想起他们道貌岸然的样儿,我就气的骨盆疼。”
花瑛似乎怼他上了瘾,还想再说些什么,我拉了拉她衣袖,示意她跟我离开病房。
该了解的情况,基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就等晚上亲自跑一趟。
在行动之前,我还要去趟花瑛家,去那古怪店铺买些桑皮纸,去棺山山谷挖些东西…
事情多的不得了,才没心情在这里浪费时间。
…
花瑛心情好,非要给我当临时驾驶员。
我在她家待了一个多小时,什么异常发现都没有,真想不出,她二叔到底把什么东西藏在家里。
从棺山山谷的那间房屋里,我挖出十几只尸骸。
花瑛帮忙辨认过,确定它们年代久远,不是近代发生的命案,自然就没必要惊动警察了。
我暂时把尸骸堆积到一起,这些骨头相互混杂,分不出哪些属于同一个人,只有晚上的时候再想办法。
将要去那古怪店铺时,我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
“韩车,我要死了,这间店铺就留给你吧!”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