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玄和玄慧交谈的时候，顾秋猎他们都在悄悄打量着他。
“还是那般年轻，跟当初二十出头没甚区别……”
“眨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老了，他……”
“哎……”
不管是顾凌风，还是顾雨霖，亦或者其他顾家子弟，眼下都在暗暗感叹。
这些年他们看着顾紫萱一直保持着年轻的容颜，心里除了艳羡，也对这样的手段充满敬畏。
如今瞧见顾之玄还是当初那种毛头小子的形象，心中已然确定顾紫萱的手段，就是来自顾之玄。
“顾之玄，里面那位手段可不简单，你有把握？”
顾秋猎突然开口。
顾之玄瞥了他一眼，淡笑道：
“先天了？”
顾秋猎微微一怔，随后轻轻颔首：
“嗯，这些年托你的福，吃了不少丹药，也得到不少功法典籍，如今已是先天后期。”
“看来你还是有武道天赋的，日后晋升宗师问题不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当个人仙。”
顾之玄随口笑道。
他很随意的扫了其余顾家子弟一眼：
“有几个没看见，不会是老死了吧？”
“……”
众人一顿沉默。
顾凌风壮着胆子：“的确是老死了，我们修为越精进，寿数就越高。
但有几位武道天赋不行，一直只是锻骨和搬血境，之前妖神入侵的时候又受了点暗伤，已经寿终正寝。”
“是这样的，人终归都有一死，下一次我回来，也不知道你们寿终正寝没有。”
顾之玄轻轻颔首。
这话怼的众人说不出话来，脸色悻悻。
“别误会，我不是在咒你们，只是阐述一个事实，毕竟我现在随随便便活个四百岁问题不大。
也许以后回来还能瞧见顾秋猎，但你们其余人嘛……”
顾之玄笑了笑，便朝大殿方向走去，留下顾秋猎等人在风中稍显凌乱。
活个四百岁问题不大？
这特么已经是神仙了吧？！
就是传闻之中人仙也活不到这么大岁数啊！
……
……
大殿之中，厉海他们已经聚集在顾紫萱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瘦小中年人摇头轻笑：“你们这点修为，还没这个小姑娘一根指头强，何必护着她？
应该是她护着你们才是。
这样吧，只要你们回答老东西我一个问题，今日就让你们继续活下去如何？”
“前辈，你想问什么。”
顾紫萱淡淡道。
“灵仙丹，是谁给你们的。”
瘦小中年人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只要把这个问题给老东西我妥善回答了，我给你们写一封举荐信。
以后你们就是我灵仙教弟子。
到时候大家就是自己人。
一切都好说了。”
顾紫萱眼里闪过一抹冷嘲：
“前辈，这些丹药是我们捡来的。”
瘦小中年人轻轻颔首：
“那就是不愿意说，没事，我先把他们杀了，再带你回灵仙教，到时候有很多种方法让你说出真相。
我们灵仙教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哪只手拿砍哪只手。”
说话间，他手中的茶杯仿佛被什么东西所腐蚀，如恶臭沙硕般崩散。
就连他坐的椅子，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其脸上的水泡，仿佛烧开的水，正在咕咕涌动。
只见一缕黑线，从地上开始朝厉海他们蔓延而去。
他们敢断定，只要被这黑线沾染，他们的下场只怕要和茶杯，和那腐朽的椅子一样。
“好恶心的手段，这是什么术法？”
一道带着嫌恶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几头火鸦飞入大殿，落在那黑线行进的路线上。
黑线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可逾越的阻碍物，不敢继续再往前，被拦在了原地。
“之玄回来了。”
顾紫萱露出灿烂的笑容。
春梅，厉海他们也纷纷松了口气，惊喜的望着顾之玄。
瘦小中年人眉头微皱，扭头看了顾之玄一眼，目光在他手中的火鸦盏上停留。
眼神从开始的不屑，轻蔑，突然转变为惊疑，思虑。
“前辈是灵仙教修士吧？不知道怎么称呼？”
顾之玄手持火鸦盏，淡笑道。
“我叫瘟道人，你呢？怎么称呼？”
瘟道人沉吟道。
“有人喊我顾人仙，有人喊我顾妖神，前辈随意称呼便是，叫我一声小顾也行。”
顾之玄笑道。
“人仙？那看来……你是仙武双修了？和他们一样……”
瘟道人眼神一动，“我知道了，来时就曾听说大玄出了一个人仙，那应该就是你了。
武道修为能走到人仙之境，也勉强可以媲美灵肉期修士，你喊我一声前辈，倒是没错。”
顿了顿，“他们服用的灵仙丹，应该是你给他们的吧？
所以这些年失联的灵仙教修士，都是死在你手中？
你如今也走了仙道，修为……得有灵肉期了？”
“前辈，我就不能是灵脉期吗？”
顾之玄沉吟道。
瘟道人闻言，心中顿时有数，余光一边盯着火鸦盏，一边淡笑道：
“灵脉期？你可知道天下灵脉都掌握在谁手中？
修仙家族，宗门大派，没有这些背景的散修，谈何晋升灵脉？
也只能像我这般，多年苦修之下，勉强祭炼一条最普通的灵脉。
你如果走我这条路子，等你晋升灵肉后期，少说也得花个四五十年打磨，才有晋升灵脉的可能性。
但我算过了，这里开始丢灵仙丹的时候，距今也才多少年？
所以你不可能是灵脉期。”
瘟道人说的很笃定，他的分析，也让顾紫萱他们的神情变得凝重，眼底隐隐闪过一抹焦急。
“前辈这么一分析，我的确不该是灵脉期……”
顾之玄有些感慨。
如果没有雷灵脉，也没有其他的五行灵脉，他还真可能如眼前这位所说。
需要花费个数十年打磨，强行祭炼一条最普通的灵脉。
到了那时候，芸芸灵脉之中，他只能站在角落，看着人家意气风发。
“小顾，你手中这只法宝看起来不错，是灵肉级法宝吧？”
“下品还是中品？或许是上品？”
瘟道人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淡然。
但顾之玄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意，似乎在隐藏自己激动兴奋的情绪。
“前辈，这是灵脉级法宝，卖给我的前辈说，他起码是灵脉级中品。”
“怎么？前辈想要啊？我送给前辈如何？”
顾之玄把火鸦盏往前送了送。
瘟道人面色顿时骤变，看向顾之玄的眼神多了一丝深深的忌惮：
“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他本以为对方运气好，无意中弄了这么一件灵脉级法宝，不知道这件法宝的底细。
没想到对方是从他人手中购置的！
能拿出购置灵脉级法宝的灵石，那岂是普通修士！？
至少他修炼一百多年，如今已二百岁，也拿不出这么多灵石购置灵脉级法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