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郁的学校离宁家有些远。
齐烟想给明郁换个学校，明郁没有同意，齐烟也没有强求。
明郁就以此为借口，选择了住校，只有周六周日偶尔会回到齐烟那里。
齐烟知道明郁对她有心结，就没有勉强。
或者说，这样的距离，对她们母女也是刚刚好。
所以，尽管说是跟了齐烟，但其实，他们住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与宁悠远再见面，是在跨年的时候。
每年这个时候，宁华章都是要回宁家主宅的，跨完年，过了午夜十二点再回来。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明郁与齐烟两个人煮了饺子，帮佣阿姨下午做完饭就回去了。
齐烟觉得除夕夜是要与家人团聚的，所以给所有人都放了假。
是明郁动手煮的饺子。
齐烟吃着吃着就笑了：“今年真好，还能有你陪着我跨年。”
明郁笑笑没有接话。
在她还小父母没有离婚的时候，父亲总是会做一桌子的菜，尽管他们根本吃不完，但看着也喜庆。
明郁不知道这么多年，齐烟自己一个人守着这个空空的大房子，独自跨年是什么感觉。
这就是，她抛夫弃女也要抓住的所谓爱情吗？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宁华章带着宁悠远回来了。
齐烟惊喜的几乎要落泪。
宁华章看起来也很高兴，他抱着飞扑而来的齐烟，亲吻着她的额头。
“悠远劝了母亲早些休息，然后我们就偷偷跑回来了。”
齐烟对着宁悠远笑着点头，眼里的慈爱都要溢出来了。
这一刻，齐烟快乐的像个刚开始谈恋爱的女孩子。
明郁去厨房又拿了两副碗筷，饺子有很多，完全够他们四个人吃的。
宁悠远这些日子似乎又长高了，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快要追上他的父亲了。
他身上的还带着些许的单薄稚嫩，眉目间却已经有了些成年人的温润清俊，弯着眼睛对着明郁说“谢谢姐姐”的时候。
明郁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软软的。
这一餐吃的大家都很愉快。
对着没什么意思的春节联欢晚会，他们四个也都是笑意连连的。
跨年的钟声响起后，宁华章就牵着齐烟的手回了房间。
明郁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落寞，随即就又扬起了浅笑。
宁悠远今天留宿。
他的房间，与明郁的房间在同一层，两个不同的方向。
上了楼梯后，宁悠远揉了揉眼睛，对着明郁挥了挥手：“姐姐，晚安哦。”
“晚安。”
两个人背对着对方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明郁进门后就躺倒在了床上，揉了揉笑的有些发僵的脸颊。
随后撑着身体起身，去浴室洗漱。
洗完出来，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明郁想了想，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宁悠远了。
打开门，已经换上了睡衣的宁悠远站在门外，一只手背在了后面。
睡衣的质感很好，更加显出了宁悠远宽大的骨架，肩膀很宽，腿也很长。
“姐姐，我忘记把新年礼物给你了，嗯，先猜猜是什么，我再给你。”宁悠远眨了下眼睛，脸上还是带着笑。
明郁看了一眼他的身侧，没有遮好，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绒毛，忍不住笑了。
“我猜，是一个玩偶？”
“嗯？”
宁悠远睁大了眼睛，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侧，见到没有藏严实而露出来的部分，叹了口气。
然后就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是一只毛绒兔子玩偶，大概三十厘米那么长。
明郁接过，说了声谢谢。
“哎，还想着姐姐要是猜不出来的话，我就逗你来抢呢。”宁悠远的语气很是可惜的样子。
明郁摇摇头：“我不会做那么幼稚的行为。”
“耶？姐姐你在说我幼稚？”
明郁看着宁悠远故意板起来的脸，摸了摸手中的玩偶，手感非常好，比她以前的那些玩偶的质感都要好。
“谢谢啦，虽然我不会去抢，但是这个我真的很喜欢。”
宁悠远又露出了笑容，是少年人才有的飞扬与朝气。
“姐姐喜欢就好，我回去睡觉了，姐姐也早点儿睡吧。”
“好。”
宁悠远没再多言，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明郁看着少年走远的背影，刚想回身关门，宁悠远又转过了头，对着明郁说了声：
“晚安，姐姐。”
明郁点点头，没有回话，关了房门。
将兔子玩偶放到了学习桌上，明郁没有多看，躺回床上，关了灯。
脑中又想起了刚才齐烟奔向宁华章的背影，与儿时她从父亲指缝里看到的，并无差别。
她总是这样，不会有其他选择的，奔向宁华章。
作为宁氏的掌权人，就算新年，宁华章也没有那么多闲暇的时间。
早上起床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齐烟在为宁华章穿外套，宁华章的助理等在门口，见到明郁下楼，微微点了下头，就移开了目光。
明郁想，她再晚一些下楼就好了。
宁华章穿戴好，握了一下齐烟的手，看向了明郁。
“宁叔，再见。”明郁开口道别。
宁华章点点头，带着助理离开了。
齐烟送到了门口，见宁华章上了车，开远了，才关了门。
“郑姨她们要中午才能回来，早餐我只煮了些鸡蛋，嗯，你会做吗？”
齐烟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尴尬。
她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明郁想，从她有记忆以来，一次妈妈亲手做过的饭都没有吃过。
但她算得上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从前爸爸将她照顾的细致，再婚后，依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
“我来吧。”
宁华章也没能吃到齐烟煮好的饭，这一点，倒是公平的。
明郁去了厨房，冰箱里东西都是齐备的，定时有人送来的食材瓜果，都非常的新鲜。
简单的煮了一锅热汤面，不说多美味，但是比干吃煮鸡蛋还是要强的。
将面放到一个大些的碗里，端到桌子上，又摆放好了三副碗筷，宁悠远还是没有下来。
齐烟坐在桌前，看着女儿煮的早餐，心里挺高兴。
想了想，齐烟道：“小郁，你去叫一下悠远吧，他应该已经起来了。”
明郁觉得不太合适，可又不能一直这样等着，想了想，就点点头，朝着楼上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