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这一瞬间，周瑾才真正意识到陈小安到底什么来历，她的那位二娘绝对是无极宗里面的大人物。
还有那个修行天机道的小丫头，曾提及陈小安入冥界。
不仅如此……
她二娘手中的火炉，恐怕就是他体内那些碎片了。
陈小安没有气海，也没有灵胎，却活到了现在，从那个时代开始……
陈小安一直在摔跤，磕磕碰碰，但肉身始终难以被撼动一丝一毫。
她甚至能轻易震慑，又或者驱赶凶兽，百断崖便是案例。
后来的现在，她徒手撕裂虚空……
这是什么操作？
体内无气海，无灵胎，也能这么强大？
她到底什么来头？
她父亲是谁？
她母亲又是谁？
她肉身已经不朽不灭了吗？
糟了！
周瑾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搂住发呆的姜白，将他拖拽到一旁：“正如你所见，我很强大。”
姜白：“？？？”
周瑾眨了眨眼：“我可以轻易寻到血刀，将其拔出，甚至还能从虚无世界中轻易走出，嗯嗯嗯，我刚才就准备撕开一条通道了，没想到师妹刚好做了这样的动作。”
“没让你误解吧？”
“你是知道的，我师妹有病，灵智受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绝世强者。”
“你稍微探出神识感知一下就知道了，嗯，她体内没有气海，也没有灵胎，怎么可能是修行者。”
“呃……”姜白懵。
仔细思考周瑾的这些话，好像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这个家伙舍弃九州的铺好的路，转身踏入虚无之路中，原来是有所准备，也是自身足够强大的缘故。
若非如此，他断然不会冒险。
至于刚才……
嗯嗯！
周瑾准备撕开一条通道，恰逢被陈小安遇上了，也就是呼应上了。
她得了大病，怎么可能是强者？
她连气海都没有，灵胎也没有，怎么可能修行？
错觉，一定是错觉。
姜白深吸一口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判断正确，他咧嘴一笑：“原来如此，我说呢！”
周瑾笑着：“我找到血刀了。”
姜白赞许：“你牛。”
周瑾又道：“我还将血刀拔了出来。”
姜白接着赞许：“太牛了。”
周瑾眨了眨眼：“所以你输了，你应该给我一门完整的神通。”
后者笑容凝固，终于想起了这件事情。
可是？
他所修行的神通，皆为圣地的不传之法，寻常弟子都无法接触的那种。
若是给了周瑾，岂不是成为圣地的叛徒了？
也不对！
他本身是圣地弟子没错，同时又是道观弟子，本质上已经是叛徒了，所以，给他一门神通又能如何？
姜白暗暗吐血，说道：“我认了。”话毕，一只手朝周瑾额头摁了上去。
光华迸发间，密密麻麻的经文从他指尖萦绕而出，没入周瑾的脑海世界中。
他在圣地修行了三门神通，第一门，旭日照山河，第二门，青莲压动乱，第三门，日月共舞。
其中第一门旭日照山河最为难修。
在圣地的历史记载中，能真正悟出此神通，步入小成之境的掌指可数，不会超过十位。
连他这样天赋妖孽的天才，也仅仅是入门阶段而已，距离小成之境太过遥远。
所以姜白将此法传给了周瑾，一方面是因为赌注的缘故，另外一方面是觉得周瑾肯定修不出来。
他只是身怀五岳，并非是天赋具象五岳。
嘿嘿！
传法成功后，姜白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指，眼珠子一转一转的，想笑，但他还是稳住了。
旭日照山河如此难修，连我都悟不出来，你如何参悟？
五岳，你终究太年轻了。
经文汇聚成河进入周瑾的识海，悬浮在半空，每一个字体都很古老，值得庆幸的是，并非是远古时代的那种隐晦，艰涩……
而是相近时代的文字，能看懂。
字体在发光，道韵，神性极其强烈。
周瑾看了片刻后，便觉得博大精深，思绪一下子陷入其中。
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体内，五岳之泰山，那尊“神”悄然睁开双眼，混燃气，天地罡气萦绕而出。
他开始演绎神通之法。
于此时！
相邻的华山之巅，虚空“神”也慢慢的演化，一举一动大气磅礴，似一尊神明在修行。
“厉害，厉害……”许久过后，周瑾结束了修行，缓缓睁开双眼，露出赞许之意：“旭日照山河，此神通好强大。”
“那当然。”姜白得意洋洋，心想：“装什么呢？还此神通好强大？你悟出来了嘛？”
周瑾微微一笑，道：“走。”
诶！
缓过来的姜白突然有点难受，血刀拔出来以后，祭坛的一角被破掉了，也就是说，这条路已经没有危险。
除了茫茫一片黑暗，有可能会迷失在这里以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杀戮。
五岳走出来了。
只要沿着黑暗深入，便会找到天道树，甚至得到本源。
可是？
他还未看到真相。
“姜兄？”周瑾喊道：“你走错方向了。”
“啊啊？”姜白愣住：“不是这边么？”
“当然不是！”
“你要去哪？”
“死路。”
“？？？”
听到这两个字，姜白圆瞪着大眼，脸色蹭蹭蹭的发生各种变化，他要去死路？他去死路干嘛？
三条路当中，死路，可是十死无生的一条路。
在天墓的历史记载中，从未有人能活着走出那条路。
难道他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短暂的思索，心中的疑惑愈发扩大，他迅速追了上去：“刚才虚无之路破碎的时候，那些人统统朝死路跑过去了，嗯？你是在找她们吗？”
“我懂了，与你同行的人当中，有你喜欢的人？”
“嘿嘿，果然如此……”
“让我猜猜看，是不是那个叫南宫柔的小丫头？不是？那就是苗凤凤？也不是？”
“莫非你喜欢我灵界的某个女子？”
“喂喂喂，周兄你倒是说句话啊！”姜白叹道：“我认为你们接触的时间太短暂了，不够了解双方，你可能对‘喜欢’这两个字产生什么误解，我的意思是，千万别为了某一个女子，而让自身陷入漩涡中，你能听懂？”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见周瑾没有反驳他的意思，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了。
周瑾喜欢了灵界某个天才少女，于是乎，想要不顾一切冲入死路救她，这叫英雄救美。
玩的就是感动的戏码。
可喜欢一个人，绝非是感动可以换来的。
傻！
太傻了！
死路，十死无生，并非说说而已。
姜白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我不能让你误入歧途。”说着，他便要拦下周瑾。
后者终于忍不住了：“你在想什么？”顿了一下，他又道：“我喜欢谁了？我谁也不喜欢。”
“那你入死路？”
“我要拔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