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姜白张了张口，又合上，再次张口……
自周瑾从古城回到这里，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这个家伙的身上，看着他摸了几个时辰，如今，又疯疯癫癫的说了一大堆话。
什么古法神通很强大？
什么突破七重天，便能拉近与罗然的差距。
啊啊啊！
他在想什么？
修行古法神通的绝世天才，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罗然身上的底蕴，也不止这么一道啊！
疯了，疯了！
旧土五岳彻底疯了，诶？
姜白一声轻叹，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是圣地的天才。”
姜白转过身，看着走来的莫莹莹，夜色下，她一袭衣裙猎猎作响，身子单薄而显得楚楚动人。
不过……
他可不认为师妹会可怜，不过是残月的遮掩罢了。
“你有属于自己的立场。”莫莹莹又道：“你应该出手。”
“……”
姜白撇着嘴角，没有去反驳什么，也不想去争辩什么，他想起周瑾的那句回答：“从未想过。”
当时他询问：“你要毁掉灵界？”
莫莹莹逐渐走近，一张美丽的面容清晰呈现，眸子若秋波荡漾，莹莹生辉：“为何不说话？”
姜白苦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莹莹看着他：“说你想说的，又或者你所坚定的。”
姜白身子突然一震，开口：“你觉得，什么是对错？”
莫莹莹想了想：“强大就是对，弱小就是错。”
没错！
这就是修行世界，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小就是罪。
姜白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理解，当即便说：“有人说，对，是历史上那些胜利者所书写的，而错，则是被胜利者强加于失败者身上的原罪。”
有些问题，他想了很多次。
灵界与旧土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灵气修行者，当真是顺天承意吗？
灵胎修行者，当真是逆天而行？
同为人族，为何要自相残杀？
自他懂事的那一天开始，他所见所闻，无不在质疑这些问题。
因为他自身的太高，看到了很多普通人都无法看到的画面，比如，家族身后的那双手，还有圣地身后的那些影子。
呼呼！
冷风吹过，掀乱了莫莹莹的长发，她很安静的看着自家师兄，没有反驳那些话。
姜白又道：“我想看一个真相。”
莫莹莹摇头：“你看不到。”
姜白鉴定：“我能。”
莫莹莹：“若他不走，执意要和罗然对战，必死无疑。”
虽然在此前，周瑾便展现差距不俗的战斗力，甚至镇压过灵体，又斩杀了一群惊鸿宗强者。
同时伤及王道两次。
可是？
一位修行古法神通的绝世天才，他的含金量太高太高了，远不是灵体可以媲美的，甚至也不是那一位王道可以叫板的。
听到师妹这番话，姜白顿时满脸黑线：“我劝过了，他不想走。”
…………
“小木木，出来一下呗！”一脚踏入房间的周瑾，低声呼唤那株药王。
嗯！
这是小安为它取的名字。
周瑾眨了眨眼，又道：“再不出来，我可就喊师妹了啊！”
哗啦！
小树体从陈小安体内走出，虽然矮小，但树体苍劲，树皮中更有裂缝蔓延，一层层清晰呈现。
显得它颇有岁月感。
上半部枝繁叶茂，生气勃发，唯一的缺点是，道韵，神韵少了点。
它屹立在床边，不断地抖动，似乎很生气：“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周瑾目露精光：“我吸一口。”
药王：“……”
它活了上万年，才从道韵凝聚出神韵，积累颇多，不曾想一朝被周瑾吸光了。
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才提升那么一丢丢。
现在才过去多久？它又要？
啊啊啊！
你弄死我算了，把我炒了吃，生吃也行。
药王气得浑身哆嗦。
这时的周瑾才察觉到不对劲：“你没凝聚神韵啊？”他有些失望了，心想：“不是天地灵物么？”
得天独厚的生灵，凝聚神韵应该很容易才对。
“我摘几片叶子。”即便没有神韵，周瑾觉得它本身就是一个宝藏，叶子富含生命气象，道韵，神韵……
虽然稀薄，但总比没有好。
就这样……
他摘了几片叶子后，迅速盘坐下来，体内，五岳泰山悄然复苏，那尊“神”缓缓睁开双眼。
自虚无垂落下来的经文，越来越多了。
同一时间里，华山那边，那尊模糊的“神”也凝实了不少。
彭！
泰山神走出山体，携万钧道韵，一手握住浩然气，一手握住天地罡气，他与垂落下来的经文契合，开始演化攻伐。
这一幕惊得周瑾目瞪口呆。
无从解释的画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有一种自身便是“神”的感觉，仿佛洞悉了经文，也洞悉了“神”打出来的攻伐。
不仅如此……
随着“神”愈发的演化，自身道韵越来越旺盛，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无与伦比的强大。
充斥着他的每一寸血肉。
还在变强……
浩然气，天地罡气自四面八方汇聚，一一笼罩在“神”的身上，这一刻，他真如神明在出手。
“古法神通？”明悟的同时，周瑾也察觉到相似之处，与罗然所施展的古法神通太像了。
轰隆！
最终在“神”的演化之下，他的精气神达到了巅峰，磅礴的力量贯穿四肢百骸打出去。
当然了，从外面看来他的躯体，不过是一个打了个冷颤而已。
几片叶子消耗殆尽，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药王。
药王惊恐，想要挣脱出去，却发现他手中的力道太强大了，死死将其禁锢在这里，根本无法动弹。
该死。
他在吞噬我的生命之力。
啊啊啊啊，我仅存的道韵，神韵……
不对！他身上怎么会有天道树的气息？
那是？
朦朦胧胧间，药王似乎看到了一截树体，它竖在周瑾的体内，脚下长出了几条不长的根茎，树体上方还有一些芽儿冒出来。
生命气象十分旺盛。
见此一幕，药王激动了：“大哥，是我呀！你曾在万年前指点过我。”
一截树体静静竖着，不曾给予它回应。
诡异的是……
周瑾明明是在吞噬它，可它却感知到了自身开始变强了，反哺？还有这种好事？
作为活了万年以上的药王，它太清楚“反哺”意味着什么了，这个修者吞噬了它的生命之力，道韵，神韵，却也给它反哺了超越神韵的东西。
那是更高层次的力量。
“啊啊啊啊？浩然气啊？我擦，天地罡气，我不要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