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八重天的一道剑芒,稍纵即逝,很快……
但周瑾还是捕捉到了那种熟悉的波动,这不是捭阖剑道么?
第一式,捭。
他张了张口,难以置信的模样。
“是这样吗?”宁芊芊睁着大大的眼睛询问,满怀期待:“奥义对不对?”
“……”
有一丝丝不对,她才七岁,刚刚孕育出普通灵胎,资质平平,天赋也是如此,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突破炼气八重天。
不仅如此,还在完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悟出捭阖剑道,并且成功施展。
这下他更加懊恼了。
外人说他废了,是因为他要藏拙,不敢随意出手,可现在,他在七岁小师妹的面前也要废了?
修行不用教,剑道也不用教,那要我这个大师兄有什么用?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一张小小的脸蛋突然凑近,紧盯着他:“还有另外一招需要施展嘛?”
“哦,不用了。”周瑾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捭阖剑道虽然只有两招,但每一招的奥义都不同。
一开一合,当中蕴含太多太多了。
不曾想,这丫头全都悟出来,真他娘妖孽,噢,不对,她灵胎普通,资质平平……
一想到这里,周瑾似有明悟,她灵胎的确很普通,资质也是,可他从苦无界中带回来的“破剑”不是。
昔日触发破剑轮回时,溯源过去,他看到了一些可怕的画面。
难道?
仅此一瞬间,周瑾恍然大悟,破剑取代了她体内的灵胎,却也改变了她的资质与天赋。
肯定是这样。
“师兄,我还想修炼更多的剑道。”宁芊芊笑嘻嘻的说着。
捭阖固然强大,可也只有两招。
若施展的次数过多,招式很有可能被敌人洞悉,从而进行防备。
周瑾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一点,但在此前,他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快悟出来,当即点头:“交流赛时日不多,给你一些厉害的剑道,怕是来不及修行了,那么……”话毕,他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她的额头摁了下去。
光华迸发时,一篇低阶剑术传了过去。
不等宁芊芊作声,他开口:“这是苍云学院内部最为常见的一套,破晓五式,第一式斩铁,第二式斩钢,第三式斩灵。”
“第四呢?”见他没有说话,宁芊芊忍不住询问。
“不知道。”周瑾摇头:“据说破晓第四式,第五式早已失传,好了,好了,这三式足够你用。”话音落下,他取出一件破损的甲胄。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有点像竹片,一块连着一块,线条漆黑,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后面近乎掉光了,只剩下面前一些零零散散的竹片,被线条强行连在一起。
颜色呈灰褐色,又带着几分暗红。
拎起来的时候,整个甲胄松散下去,像是一堆垃圾。
“穿上!”他半眯着视线,露出一丝期待。
“……”
宁芊芊呆住了,师兄果然捡了一些东西回来,可是?你别给我啊!
真要穿着这玩意打交流赛,我岂不是要被所有人笑死?
呜呜!
我不要,我拒绝。
她一脸抗拒的样子,随即,退了几步。
岂料周瑾一只手抓过来,龇着牙,笑容很灿烂,似乎对于手上这玩意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就这样……
在他强大的威慑之下,宁芊芊被迫妥协,无奈穿上了这件所谓的甲胄。
不太合身。
毕竟甲胄是成年人穿的,而她才七岁大,一米的身高,矮小,柔弱,无助,小小的嘴巴嘟得很高,满脸楚楚可怜的模样。
“刚好合身。”周瑾一番处理。
是的!
因为甲胄过于残缺,也因为甲胄尺寸太大,放在一个小屁孩身上刚刚好包裹住。
像是一颗粽子,前后合缝,上至脖颈,下至膝盖。
周瑾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笑了:“简直就是量身定做嘛!嗯,头顶上还需要一件防御。”
啊?
宁芊芊惊恐。
“小师妹,我跟你说,你走运了。”他一边说,一边取出自己口中所谓的“走运”,其实就是一顶头盔。
呈墨绿色,许多地方已经严重脱落,最重要的是,这玩意也是成年人的尺寸。
左侧上方还有一个硕大的洞口,应该是被利器击穿的。
右侧下方则少了一大块。
不等宁芊芊反应过来,周瑾直扣在她脑袋上,一瞬间,半张脸不见了,只剩下鼻梁以下的部位。
唔!
周瑾沉思了好一会儿,随即,将其取下,捏着两根手指在头盔上侧的位置来了那么几下。
哐当哐当的……
好似他的手指,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精铁打造。
这一幕惊得宁芊芊目瞪口呆。
一分钟过后,周瑾终于在头盔上侧开了两个小孔,又将其扣在宁芊芊脑袋上,笑道:“完美!”
“我拒绝。”她终于忍不住了。
甲胄包裹起来的时候,你说量身定做,好吧!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可现在……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头盔尺寸那么大,都盖住她半张脸了,光是开两个小孔有用?
她脑袋很小的,顶着这玩意走路,不会一晃一晃么?
还有,头盔很沉。
从小孔里面看到她那双黝黑的眼睛时,就像是松鼠的眼睛般,很贼,很滑稽,周瑾顿时哈哈大笑:“你确定不戴?”
“不戴!”宁芊芊语气刚正,大有一种宁死不从的意思。
“你两岁都还没有戒奶,三岁还尿床,四岁不会自己拉粑粑,五岁的时候……”
“我是说……”宁芊芊慌了,天杀的师兄,居然又拿她小时候的丑闻来搞事情,可恶啊!
“我是说想等到比赛的那天再穿,师兄觉得呢?”
周瑾摸着鼻梁,忍住笑意:“师妹,言之有理。”见她妥协,心中轻语:“小师妹,我可没有骗你。”
他没有说谎,这件甲胄和头盔虽然其貌不扬,但来历惊人,他在两者的轮回溯源中看到了极其恐怖的画面。
纵使岁月流逝,历经洗墨江洗礼,缺乏神性,毫无光泽,可在最深处依旧保留着最为原始的本质。
防御!
这也是周瑾能在两者身上,触发轮回溯源的缘由。
时间悄然入夜。
宁芊芊已经调整好心态,开始钻研破晓五式。
这边的周瑾则端坐在屋檐上,注视着那轮残月。
一旁是陈小安,她一如既往的静谧,眼神呆滞,直到周瑾取出那块暗红色的铁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