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钱秘书一路过来对刘光天话里话外的提醒,后者根本没太当回事儿。
直到岑校长和钱秘书被礼貌地请出了办公室,只剩下刘光天和那几位市教育局的同志们。
“刚才我们无意中听到你和别人的聊天,谈论到了有关学习外语的事情,你觉得六年级的孩子有必要多学一门外语?”
“不光是多学一门外语,我觉得我们国家初创不久,恐怕需要很多小语种方面的人才,但是英文是学习其他语言的基础。语言学习从娃娃抓起,总比到了更高的阶段再开始学习来的强。”
“那你说说看,到底强在哪里?”
“举个例子吧,比如你”
刘光天在校长办公室里一直待到下午第一节课铃声响起,他们的谈话才结束。
“今天刘老师给我们上了一场生动的语言课,是我们耽误你的休息了!”
“没有没有,年轻人,没有那么嗜睡。教育工作就需要多多交流才能完善,故步自封或者闭门造车都是不推荐的做法,您说呢?”
“老岑,你们红星小学当真是藏龙卧虎,你可不地道啊!”
连称呼都变了,岑校长好想知道这几个小时他们到底聊了什么?
“刘老师,我们市教育局很期待你们农忙假归来,记得要写一份最少五千字的报告给我,别忘了!”
好家伙,五千字啊!
“只要各位领导支持我们的学校的工作,别说五千字,五万字都没有问题,只要你们不说我流水账就好。”
“哈哈哈,你这个小刘啊!耽误太久了,先走了!”
这次应该不会再杀一个回马枪了吧?
昨天是东城区教育局,今天是市教育局,明天谁会来?
教育部?
岑校长只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教育部的大佬会在意你一个小学的工作?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在教育部里,刘光天的名字一个上午已经被多次提起,几个会议上都是。
与会的同志里,有一个熟人,刘光天要是见到,一定会激动到口吃的,“她她她她她她周晓白妈妈?你你你你你”
“小刘老师,你先去上课吧!”
“校长,您没事儿吧?”
我后背湿透了,我会告诉你吗?
我不说,我这叫低调!
但凡来个承受能力差点的,现在就在去八宝山的路上了。
“嗨,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子这么滑头呢?说好一起帮忙洗饭盒,你人跑了就不回来了?给我这个老腰累的,过来搭把手!嘶喝,疼疼疼疼疼!”
“哎哟喂,您这老胳膊老腿的,我以后可不敢找你帮忙了,来来来,坐在这里,我给你按一按!”
“你可别给我弄断了!”
“不可能,我这可是百年祖传的手艺!”
“你小子是想笑死我吧?哎哟哟,疼疼疼!嘶喝,还别说,你这个手势可以啊!有点意思啊!”
“有意思吧?我这叫手上没有红花油,不然给你来一招乾坤大挪移!”
“你小子就贫吧!舒服,真舒服!”
侯老师这么一咋呼,又吸引来好几个有同样关节劳损的。
“小刘老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老侯都说你是专业的!”
“我可没说,你们要是伤上加伤,可别赖人家小刘。”
“我这里自带跌打药还不成?”
有了跌打药后,这按摩效率就提升了不少。
【军体拳已升级为中级,恭喜获得百年跌打按摩心得,已经融入记忆深处】
啥?
按个摩还能升级军体拳?
这说出去谁信啊?
反正我是信了!
“哎哎哎,你手劲怎么突然变大了?轻点轻点,都是老胳膊老腿了,架不住你这么折腾啊!哎哟哟,吃不消吃不消!哎,等会儿,等会儿?肩周炎好了,是不是好了?你们快点给我看看,是不是好了?”
“真神了啊!小刘老师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也带来了红花油,龙虎牌的,你尝尝味道,正不正宗?”
“老李你什么意思?红花油还让人尝尝,你怎么这么缺德带冒烟呢?别理他,先给我按几下!我后面还要上课!”
侯老师在旁边都看傻了,刚才被刘光天按摩过的位置,现在也松快了不少,还能听到骨关节发出的呻吟声。
此刻位于南锣鼓巷95号前院的阎埠贵,刚刚收到红星小学年级主任刘主任的电话,是他老婆去巷子拐角的诊所接听的。
“他爹,学校让你这周日8点半去东城区教育局统一参加什么补考考试,你都伤成这样了,咱不去了吧?”
“你糊涂啊!这是上级教育局下发的补考考试,不去就等于砸了自己的饭碗了!不过这是谁要搞我啊?我都带了好几届毕业班了,现在让我去补考什么教师资格证,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一定是刘光天,一定是他!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混小子,我要去找他问问,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爹,你都这样了,怎么去学校啊?”
“你别管,去把解成叫回来,去呀!”
阎解成从打临工的地方往家赶,还以为家里出啥事儿了,一听说是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当时就急眼了。
“爸,我那正是最忙的时候,一天好几毛钱钱呢!你干嘛呀?”
“现在是你爸爸受辱了,你管不管?我就问问你这个当老大的,你管不管?”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去红星小学把刘光天拉出来打一顿?人家非报派出所不可,您忘记后院的许大茂了?”
这边声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伴随着许母的叫骂声。
“阎家的开门,开门开门!什么叫我家大茂啊?合着你们都在看我们家笑话是不是?开门开门,有胆量在后面嚼舌根,没胆量开门是怎么的?”
阎埠贵这个是时候就觉得天旋地转的,怎么什么破事儿都上赶着一起来了?
“老头子,现在怎么办啊?”
“算了算了,顶住房门,别让那个泼妇进来,头疼!”
阎解成趁乱从后门离开,翻墙出了院子,算是躲过了一劫。
真要听他爸的去小学找刘光天的晦气,不管能不能打赢刘光天,学校里那么多人,他就一个人,能打赢几个?最后自己怎么办?蹲大狱去?他爹是什么人?估计到时候跟他撇清关系了。
这一家没一个不算计的,连自己亲生的都要算计,喝个稀粥还要分好咸菜的根数。
刘主任打完电话,如释重负,不光是因为能够恶心阎埠贵,也算是能够彻底摆脱这颗毒瘤。
这些年纪大的老教师在学校里倚老卖老,专挑软柿子欺负,真当自己这个年级主任不知道一样的。
他就敢说阎埠贵根本过不了资格证书考试,就上过几年私塾的阎埠贵,最多能够应付小学数学,但是资格证书几乎是全科知识点的大汇总。
现在距离周日就剩下一天半,满打满算也就是两天时间,两天里要从无到有,一口气温习小学到初中的知识点,那是在做梦!
但是他又从其他老师那里得知,刘光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高中课本,这是打算恶补啊!
“刘主任,您去办公室里看看吧!好像打架了!”
“打架?谁跟谁打架?你把话说清楚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就是老远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还不止一两个呢!”
群殴?
这在红星小学的建校历史上只发生过一次,还是在公私合营前。
刘主任顾不得详细询问,起身就冲出了办公室。
远远地就看到教师办公室门外围着好些人,有老师有学生。
“都在这里做什么?都不用上课吗?”
被刘主任这么一嗓子,呼啦啦一下子没了大多半的人。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有一股子跌打药的味道?”
“刘主任您来了?小刘老师在给我们几个老家伙按摩呢!您知道的,我这个腰肌劳损的老大难问题,一到下雨就难受的不行,现在,好了!我还能蹦蹦跳跳呢!”
“那怎么有人说你们在办公室里互殴呢?”
“互殴?谁啊?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
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一旦坐实,就有可能结束教育生涯。
“既然误会解除,就算了。你们几个动静小点,孩子们都在上课,弄得跟菜市场一样的。”
刘主任嘴上虽然这么说,已经在心里将刚才那个通风报信的可恶家伙暗自记在了心里,今年没法惩治你,不还有明年吗?
办法总比困难多!
好小子,连我都差点信了。
等老子当上了校长,新账老账一起跟你算!
某人正在上厕所,忽然感觉到脊背发凉,下半身不经意的抖了几下,才发现不对劲,外裤上已经出现大片的水印记。
“刘主任,坐!”
“我?我不需要!”
“没事儿,人吃五谷杂粮,怎么可能没病没灾呢?坐下,我给您松快松快!”
半个小时后,刘主任打着鼾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好几伙,直呼专业啊!”
“刘主任其实挺不容易的,身上各处都能感觉到,眼睛里还有血丝儿,作为晚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