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浅挂了电话,又转过身去看唐钰,“唐先生既然想接手,那些人我就不再多问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
话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显然,商颂和他已经安排好一切,那她又何必再搅和进去。
夏清柠那边,她会自己处理。
即便口罩遮着,唐钰也能看出刚才那些话好像并没在她眼里激起什么波动。
他掐灭烟头,吐了口气,带着一股放荡不羁的劲儿,翘了翘唇角,又回到刚才的话题,“阿颂不想娶的人,你觉得别人还能硬塞过去?夏恩浅,你还真是不了解他,你出不出现,都改变不了什么。”
夏恩浅笔直的站着,口罩下的脸漾起嘲讽的笑。
改变不了商颂会解除婚约的结果?
还是,商颂娶她,就仅仅是他要娶她?
现在谈这些还有意义吗?
爱与不爱,冷暖自知。
沉默数秒后,夏恩浅冷淡的回视他,语气平静,“我是不了解他,现在也不想了解,他娶我,我嫁他,不过是各取所需,我并没有想改变他什么,他也不是小孩了,他做所有的决定都比任何人要清醒,不然,唐先生还以为他当初娶我,是因为爱上我了?”
唐钰两手抄入裤子口袋,眼神耐人寻味地看看她,没说话。
爱?
这还真是个新鲜词儿。
但想起这一晚的动荡,他又挑眉轻笑,“你觉得不可能?”
夏恩浅眼眸一暗,“唐先生觉得有几分可能。”
唐钰摊手,低低哂笑,“说不定日久生情呢,毕竟这一年,他应该也没跟别人睡过。”
夏恩浅,“……”
太阳穴涨了张,夏恩浅眼里满满的讽刺意味,“那唐先生可以找个女人试试看。”
唐钰,“……”
夏恩浅抬手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日久生情?
呵。
夏鸿和宋绵结婚两年,也不影响他在外面和初恋生孩子。
让她相信这个,还不如相信商颂只把她当个泄欲的工具。
冷淡的丢下一句,夏恩浅没再多说,提着包直接走了。
留下的唐钰一个人在包厢里玩味的摸了摸下巴。
他本来对哥们的闲事就没多大兴趣,跟夏恩浅说这么多,无非还是因为那次流产的事他欠了点理。
但看这架势,需要帮忙的好像并不是她。
啧啧!
……
夏恩浅压下混乱的思绪,坐上车,打算先去解决工作的问题,让司机把车开去和刘欣约定的地点。
路上,她接到了周易扬的电话。
那个号码,她没有备注,听到对方声音才反应过来。
“周少。”
“啧,终于听到你喘口气了,真不容易。”
夏恩浅,“……”
她听到周易扬似乎跟谁说了句,“给你,接了。”
话音落下,换成了另一个温润的声线,“夏小姐。”
夏恩浅一怔,“沈律师?”
她脑中豁然明朗,商颂不是把他的信息删了,是拉黑了?
这么幼稚的事他也干?
她要是想联系,换个手机号不就行了?
“你没事吧?”
夏恩浅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斟酌了下才轻笑着回复,“我没事呀,怎么了?”
昨晚的事,唐钰就算要顾着酒吧声誉也不可能不封锁消息。
所以,他们是已经知道了,还是仅仅猜测到了什么?
手机那头的沈寂帆眼神微微黯然,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隐瞒,却也没有拆穿,温和的笑着,“没什么,因为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夏恩浅语气如常,“可能是昨晚睡前手机玩没电关机了。”
“嗯。”沈寂帆像是没有怀疑,又道:“对了,我接到电话,那边说你的钱已经还了,我手里这张卡,你现在在公司吗?我给你送过去。”
他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多问,口气仿佛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夏恩浅低头瞥了眼又隐约渗出血丝的纱布,“我不在公司,等下要去看个场地,要不卡就暂时先放在你那儿吧,等我有时间再去你的律所取。”
那边安静了片刻才道:“也好。”
夏恩浅挂了电话,然后跑去黑名单里,果真看到了沈寂帆的号。
她动了动手指,果断又把人放了出来。
……
此时另一边周易扬自己的公寓,他接过手机在掌心把玩,眼底带上笑意,“你真相信她说的没事?消失一晚上,还能让唐钰连夜滚回来,看来本少猜的是没错,这俩人关系一点也不清白,还有这几百万说给就给了,难怪那个谢大小姐看她那么不顺眼。”
沈寂帆俊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淡淡瞥他一眼,“不管她有没有事,昨晚的事都跟你脱不了干系,我劝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躲,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帮你处理一堆破事。”
语毕,他优雅的理了理西装衣襟,抬步向外走。
周易扬桃花眼闪了闪,看着他离开,薄唇一勾。
躲?
这可不是他周家三爷的风格。
手机在掌心转了一圈,周易扬点开屏幕,慢悠悠的又拨了一个号出去。
……
夏恩浅到达酒店,刘欣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下车之前,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现金递给前面的司机,“麻烦你跑一趟了,我有朋友在这,后面就不需要你了,你打车回去吧。”
“夏小姐,您不需要给钱,我是胡经理安排给您的司机,在您的手康复之前,我可以一直跟着您。”
夏恩浅,“……”
这也是商颂安排的?
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周到?
这一晚上忙前忙后,似乎做了不少的事。
所以,他这是默认了她昨晚说的,换一种方式相处?
刘欣还在外面等着,夏恩浅并没有细想,把钱又放了回去,依旧坚持,“我不需要司机,你回去吧。”
安保,“?”
这位夏小姐难道看不出来他肯定不止是司机的作用?
手都这样了,她难道不需要保镖吗?
夏恩浅并没有给他再争取的机会,推开门下了车。
刘欣看到她的身影,立即快步迎了上去,“姐,你来了。”
目光触及夏恩浅手上缠紧的绷带,她脸一变,惊呼,“姐,你,你手,这是怎么了?”
好像还在流着血,纱布都染红了。
夏恩浅不甚在意,“切菜的时候不小心被刀滑到了,小伤。”
说着,她抬步向酒店里走,并问道:“怎么回事,你那边问清楚了吗?”
刘欣看了看她的手,又注意到她的口罩,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回答,“我打听清楚了,这个酒店今天被一个顾客全部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