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一晚上似乎问了很多遍。
商颂顿时有些烦躁,抬手扯掉领带,敞着衬衫领口,上下扫了她一眼,“是外面有人在等着你,还是你觉得这张床睡不下你?”
夏恩浅没吭声。
什么原因,他自己不是很清楚?
商颂看着她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却写满不情愿的神情,心头那股慢慢升起的躁郁又浓烈了些。
他双手抄入西裤口袋,走到她面前,肩宽腿长,身形挺拔。
暗影投下,夏恩浅立马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有些心慌,却没退让。
商颂伸手勾着她的小脸抬起,审视了几秒,含笑的言语带着几分轻佻和嘲弄,“怎么,怕我碰你?夏恩浅,你是以为离了婚那层膜就能回来,还是为了下一任做准备,开始提前适应未经人事的清纯少女角色,你是不是忘了平时在我身下是怎么放—浪享受的?”
“……”
夏恩浅眸色一沉,想也没想就抬手扇了过去,“商颂!你脑子是有病吧?”
他现在就这么爱羞辱她?
手腕被商颂在半空轻松截住,男人扣着她的手腕往前一带。
夏恩浅毫无防备的撞进他怀里,骨头撞的有些发疼,俏脸顿时变得格外难看,她使劲挣扎了两下,气得呼吸微乱,“商颂,你放开我!”
从酒吧那晚之后,她再也不相信这男人有什么绅士风度了。
他跟那个谢璇简直就是一类人。
发起疯来都不是人。
商颂低眸侵略性的看进她那双愤怒的眸子,低沉哂笑,“这是被说中了?想打我?你是想打完就做,还是做完再打?我总不能白挨一巴掌,嗯?”
“……”
夏恩浅愣了下,转瞬反应过来,脸都绿了,怒道:“谁要跟你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商颂菲薄的唇微微弯了弯,气息裹着她的气息,靠近她脸庞,“太太,第一次被我—强的时候,也没你这两下反应的激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跟我玩什么新的游戏,要还是不要,谁知道呢。”
他隐约将太太二字加重语气,似要提醒她什么。
夏恩浅一刹那气红了脸颊,目光如刃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那我说我不想做!你现在听到了吗?”
她发现,再深的喜欢都不影响某个时刻想把对方弄死的心情,连这张脸看着都格外碍眼。
但她还是得强忍着怒火。
男人都贱得很,越刺激越来劲。
商颂垂下的眼睛里锁着一张完全被情绪控制的小脸,女人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还在极力克制,生动而真实。
片刻后,他松了手,语调平淡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去洗澡。”
夏恩浅突然脱了禁锢,一时没缓过来,站着没动。
男人双手抄入口袋,又瞥她一眼,“你是在邀请我帮你洗?”
夏恩浅,“……”
……
夏恩浅看出来了,这男人今晚情绪不佳,阴晴不定。
她再继续坚持回去,绝对没好果子吃。
只要他不再强迫她,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脑子里筋疲力尽的考量着,夏恩浅人已经抱着洗漱用品钻进了浴室,还警惕地反复检查了几遍反锁键。
不知过了多久,夏恩浅换了睡衣出来,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发现房间里没有人了。
他不睡在这?
夏恩浅心里不知觉舒了口气,也没再多管,累极了,抬步就朝着大床走去。
“我还以为你是要把自己溺死在里面。”
淡凉的声音乍然响起。
“……”
夏恩浅倏然止步,猛地回头看去,定睛看了好一会,才发现通往阳台的推拉门那里站着一道身影。
他大概是在别处洗漱好了,穿着黑色的睡衣,又是站在暗处,她刚才竟然没有察觉到。
男人一双湛黑的眸子像是定在她身上,似笑非笑的打量。
夏恩浅被他那赤裸直白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指尖不知觉捏紧。
他指间夹着一颗烟,修长的身子斜倚在门侧,胸口腹肌若隐若现,潮湿凌乱的黑发下,一张极为英俊的脸像是隐在雾气里,朦胧中,禁欲又性感。
灯影重重下,那画面十分养眼。
夏恩浅那一眼,看了许久。
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谁也没说话,四目相对,空气中像是有种莫名的磁场在环绕。
夏恩浅当然不是在想什么旖旎的东西,只是在心里揣测他一会作恶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想了一会,她就累了,被水汽蒸的红扑扑的脸蛋看向男人,淡淡懒懒地扯唇,“我累了,要睡觉,你不睡就麻烦帮我把那边的门拉上,有风吹进来,冷。”
说完,夏恩浅就彻底不管他了,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舒舒服服地躺进去。
她闭上眼,屏息,等了几分钟,也没听到耳旁有任何动静,于是,安心的睡下了。
夏恩浅入睡的很快,一旦精神放松下来,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就袭来。
商颂在外面抽完两根烟回到房间就看到宽大的床,被子里露出的半颗小脑袋紧挨着床畔。
他看着缓缓眯长了眼睛。
……
翌日早晨,夏恩浅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的很早。
她醒来时,身旁没有人,但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所以没有记忆。
但熟悉那男人一向都比她起得早。
没多想,她随便洗漱一下,换了衣服就下楼了。
包在公司,车在夏家,除了一部手机,夏恩浅什么也没带。
一张纯素颜的小脸,多了几分清纯恬静。
乔舜年也刚起来,看见她,笑着打了声招呼,“早啊。”
“乔医生,早。”
“阿颂有点事,已经先去公司了,我等一下也要回医院,你就搭我的车吧。”
夏恩浅微怔,却也一点不意外。
这人一向自律的可怕,工作在他眼里大概比什么都重要。
夏恩浅笑了下,客气道:“不用麻烦了,也不顺路,我自己打个车过去就好了。”
乔舜年温声笑笑,摊手,“不顺也得顺啊,你是想让这里的保镖送,还是坐我的车,选一个,”
夏恩浅,“……”
“他交代的?”
“有什么疑问吗?你是被他们强行带过来的,现在把你送回去不是应该的吗?”
乔舜年前前后后也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夏恩浅没声了,顿了顿,她点点头,“好,那麻烦你了。”
乔舜年抬眸看了她一眼,边走边悠悠笑着道:“我可是很少给人当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