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晚班高峰期,很多路段都在堵车,两人赶到tone时,已经快到八点了。
海城很知名的高档酒吧,有钱人的消遣场所,处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夏恩浅没来过,却也不止一次听说过这里。
进去之后,灯光很暗,人很多,很喧闹,乌烟瘴气。
音乐、酒精,节奏中摇曳的身影。
夏恩浅无心观看,神情严肃,随着侍者往里走。
沈寂帆跟在她身旁,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
他腿长,却像是为了迁就她,走的不急不缓,身上干净稳重的气息和四周格调略显不搭。
在外场与里面包厢连接的地方,有一个休闲大厅。
灯光明亮,夏恩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的身影。
短发,带着棒球帽。
“菲菲。”夏恩浅快步走过去。
女人猛地抬起头,眼睛一亮,惊喜的弹起身就朝着她扑过来,“恩恩,你终于来了!”
夏恩浅没有躲,被她抱了个满怀,但也很快就被她勒的呼吸困难。
“好了,让我看看你。”夏恩浅无奈地拍拍她,将人推开,眼神关切的上下仔细检查,“真没受伤?”
女人穿着皮质的夹克小外套,下身牛仔裤,长靴,两条腿又直又长。
不同于夏恩浅这种纤瘦柔弱的骨相,盛菲菲不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带了几分男生的英气。
大概是因为从小练武,瘦而不柴,有种健康的匀称。
比夏恩浅还高出一点的个子,说话走路都带着一股飒劲。
“我真没事,倒是你,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瘦这么多,瞧瞧,这下巴都能戳死人了。”盛菲菲捏了捏她的脸蛋。
确认她没事,夏恩浅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没好气的拍开她的手,“还有心情说我,你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走?”
盛菲菲气焰一熄,摸着鼻子对她心虚的笑笑。
夏恩浅扫了眼四周富丽堂皇的装饰,眯了眯眼,“你把人打的很严重?”
“谁让他们也那么能打,非揪着我不放,我一慌,下手没个轻重,就折他们了一只胳膊一只手,已经送去医院接骨了,我也道歉了,该赔偿的我也答应赔偿,可他们就是不让我走。”
夏恩浅憋了几秒,“……你牛!”
她话锋一冷,“你约的那个制片人呢?”
“操!”想到这个盛菲菲就来气,恨恨咬牙,“那死胖子带着人趁乱早跑了,不然我也不会被扣在这,别让老娘再碰到他们,不然往死里打。”
夏恩浅白她一眼,已经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索性推开她,看着后面一排黑衣保安。
“哪个是负责人?”
盛菲菲指着一个,“中间那个,好像是经理。”
夏恩浅抬步就要走过去,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她一愣,抬眼看向沈寂帆,“怎么了?”
沈寂帆温和一笑,“听你们说的我也大概了解了情况,这种店的背景都比较复杂,盛小姐一个人解释不清,再没有点身份的话,他们查清之前怕是不会轻易放人的,还是我去协商吧。”
盛菲菲脸一白,“靠!我不会是碰到黑店了吧?”
沈寂帆含笑不语,只是目光扫过夏恩浅时多了一抹异色。
不是黑店,也差不多了吧。
夏恩浅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她当然不会去怪罪盛菲菲,那种情况,无论如何还是自保最重要。
她问沈寂帆,“会不会给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他是律师,遇到这种背景复杂的,应该也没几个人愿意得罪吧。
沈寂帆看她,摇头笑笑,“还不至于。”
他说完,走向经理。
盛菲菲眨眨眼,望着他一身精英范儿,凑近夏恩浅小声询问,“他就是那个沈律师?靠,本人这么帅的吗?”
夏恩浅瞥她一眼,没说话,也跟着走了过去。
她听到沈寂帆温润好听的声线,“胡经理,这只是一场误会,盛小姐是我的朋友,今晚的所有损失既然已经赔偿,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人带走了?”
夏恩浅一愣,抬眸看了眼清贵如玉的沈寂帆。
认识?
这里的常客?看着还真不太像。
而且他没说是她的律师,而是直接以朋友身份,显然是知道道理讲不通,只能走情面。
这家店的背后看来是真的很不简单。
既然沈寂帆这么说了,夏恩浅就没再插话,静观其变。
她气质清冷,两人站在一起,颇有几分才子佳人的味道。
盛菲菲不禁多瞄了沈寂帆一眼。
此时,楼上某个包间内,烟雾缭绕。
摊在沙发上喝着酒的年轻男人将手机放到耳边听着。
“二爷,她朋友到了,要放人吗?”
男人嘴角微翘,细看还有隐约撕裂的伤痕,嗓音极为慵懒,“哦,她一个人?”
“不是,还带了一个……”
男人听着那边通报,同样带着伤痕的眉骨忽然上挑了挑,余光瞟了眼旁边坐着的身影,勾唇笑了笑,“知道了,既然都来了,就请人多坐一会,着什么急呢。”
“是。”
挂掉电话,男人放下酒杯站起身,两手自然地插进裤兜,挑眼扫了下房间内另外两个人,“楼下出了点乱子,我去看看,你俩是继续在这干喝,还是跟着去凑个热闹?”
乔舜年闻言从手机上抬头,神色不解,“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亲自出面了?什么人值得你顶着这副怂样去见?”
这地儿哪天不得出几个乱子,哪次需要他亲自现身解决了。
更何况,现在还顶着这样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年轻的男人,正是唐钰。
一张俊脸满是伤痕,虽然消了肿,但依旧可见斑驳淤青。
齐整的寸头,挂着一丝痞笑,野性十足。
他眯了眯眼,大拇指按了按唇角的伤,玩味地轻哼,“大概是因为老子欠她的吧。”
乔舜年来了兴致,“你欠了什么?”
唐钰偏头,目光转向暗影笼罩下闷头抽烟的男人,也掏出一颗烟叼在嘴里,要笑不笑,“老子能欠那女人什么,一个孩子呗。”
乔舜年,“……”
楼下,胡经理挂断电话,走回去,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夏恩浅,笑呵呵的对着沈寂帆道:“很抱歉,沈先生,可能还需要再等一会,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查证确实是盛小姐说的那样,自然会放她离开。”
沈寂帆垂眸静了静,然后询问,“你们二爷也在这?”
胡经理保持微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沈先生,要不几位再坐一会?在这期间,酒水全部免费,几位可以随便点。”
夏恩浅虽然不清楚他们口中那个二爷是谁,但不难读懂里面的深意。
对方认识沈寂帆,但是好像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夏恩浅捏紧手里的包,客气而冷淡的开口,“大概需要等多久?就算是警察拘留,没有证据,也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你们总得给个时间吧?不然,我想我们不如去警局等了。”
盛菲菲也急了,极力忍着暴躁,“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监控拍的那么明白,你们是一点都不看吗?还要我说多少遍,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这是非法拘禁知道吗?大不了老子报警,现在蹲监也不要在这破地方待着,简直欺人太甚,瞧不起谁呢。”
“恩恩,我们走!”
她骂完,拽着夏恩浅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