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揣着胳膊,站在远处饶有兴趣地观看乌鸦吃尸体。
这些红眼黑鸟貌似也有等级,一些体型大的乌鸦先吃,然后轮到体型中等的乌鸦,最后才轮到体型小的乌鸦。
哪只乌鸦打乱了次序,就会遭到其它乌鸦的驱赶和啄咬。
一群乌鸦围着狼尸飞上飞下,十分热闹。
陆远看了一阵,注意到一只比较瘦弱的乌鸦好像不受欢迎,只要飞下去,就会遭到其它乌鸦的驱赶。
他仔细观察,发现这只乌鸦和其它乌鸦好像不是一个品种,不仅体型小,眼睛也并非完全的血红色,而是微微有些发紫。
这只乌鸦貌似已经很饿,虽然被驱赶了几次,依旧锲而不舍地往下飞,寻找空隙啄食。
它的体型虽然小,但比其它乌鸦都敏捷,尝试几次后,终于找到一个空子,啄了一块肉飞起来。
食物当面被抢走,其它乌鸦十分愤怒,“呀呀”叫着飞起来,去啄这只紫眼乌鸦。
紫眼乌鸦先往上飞,等别的乌鸦跟上后,又猛地一头扎下去,别的乌鸦没有它敏捷,来不及变向,让紫眼乌鸦突围而出。
紫眼乌鸦贴着地面掠出一段距离,飞起来停在到高处的枝头,把肉吞了下去。
陆远没想到一只鸟也懂得声东击西,啧啧称奇。
紫眼乌鸦得意得叫了两声,等了片刻,瞅见一个空隙,又疾掠下去,再次成功啄到了一块肉。
其它乌鸦又“呀呀”叫着追赶,紫眼乌鸦依旧用了声东击西的策略。
不过这次是先贴着地面飞,等其它乌鸦追上来后,又猛地往上飞,再次成功飞上枝头,把肉吃了下去。
两次吃到肉,紫眼乌鸦十分得意,在枝头上叫了几声,又瞅准一个空隙飞了下去。
不过这次它的运气没那么好。
狼尸上的乌鸦被耍了两次,已经有防备,提前飞起来拦截。
紫眼乌鸦猝不及防,不但没能抢到肉,还被啄掉了好几根黑羽,逃到枝头上“呀呀”鸣叫,好像在骂街。
陆远觉得这只乌鸦很有灵性,走到狼尸旁,从狼腿上撕了块肉下来,对紫眼乌鸦晃了晃,“到我这来吃。”
紫眼乌鸦开始有些警惕,但架不住食物的诱惑,飞下来落在陆远肩膀上。
陆远撕了条肉喂给它,同时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它的眼睛。
乌鸦两只眼睛的底色是红色的,但一些紫色的光影从瞳孔深处透出来,所以看起来又有些发紫。
陆远打开x光视角观察,这只乌鸦虽然吃了被污染的狼肉,但体内很干净,一点堕化能量都没有,应该是很特殊的品种。
要是能抓到养起来,以后在这片林地里找食物就方便多了。
乌鸦十分警惕,似乎感知到陆远对它感兴趣,忽然振翅飞起来,停在了枝头。
陆远吐槽道:“靠,这小东西,刚想抓你就跑了!”
紫瞳乌鸦没有飞走,歪着鸟头看着陆远,发出一声哑鸣。
陆远感觉这只乌鸦很有灵性,说:“我就住在镇子上,以后发现食物就去找我。”
乌鸦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呀呀”叫了两声,振翅飞走了。
陆远把剩下的狼腿肉扔回给狼尸上的乌鸦,准备离开,忽然又停住脚步,转身看去。
说不出原因,刚才他感觉有人在偷看自己。
不过这个方向只有茫茫的林影,一个人影也没有。
陆远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回过身向前走去。
走出几步后,他又猛地转过身,确定没人后,瑟缩着身体向前走了。
远处,一棵大树后面,紧紧贴着一道穿高领风衣戴圆顶绅士帽的身影……
采油厂,潋歌已经把人们召集起来。
万幸巨狼的目标是两台原油发电机,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只有几个工人受了轻伤。
她安排一些人照顾受伤的工人,带着剩下的人把主发电机室的火扑灭了。
发电室的烟散去后,陈国明不顾里面的温度还很高,立刻带着几名技术人员,查看了发电机组的损坏情况。
主发电机的轴承损坏严重,已经接近报废,其它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陈国明是机修员出身,对设备很有感情,气得手直发抖。
而且布鲁塞林只有三溪镇一座城镇,一些重要零配件需要到临近的城市去购买,修复时间至少在一个月以上。
他找到潋歌,愤怒地说:“镇长,这件事肯定是哈里森那些人做的,早上刚撤走驻场士兵,上午还没过完,采油厂就遭到了袭击,这也太巧了!”
潋歌也清楚这件事和哈里森有关,否则那头巨狼已经把她咬死了。
愤怒归愤怒,但她清楚,没有确凿的证据,拿哈里森一点办法也没有,想了下说:
“哈里森的目的,就是拖延采油厂投入运营的时间,给依附天主会的那些势力寻找机会。”
“幸好陆大师来的及时,保住了备用发电机,就用备用发电机投入运营!”
“只要成功运营,天主会就再没借口插手布鲁塞林的油气开采,我要断了他们的念想!”
陈国明点点头,“镇长,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带人们去准备,马上启动钻井!”
刘福明担心地说:“镇长,厂长,要不要派些人来保护备用发电机组?哈里森没得逞,肯定还会来继续搞破坏。”
潋歌轻轻一叹,“现在我能调遣的只有刚组织起来的民兵队,要战力没战力,要装备没装备,来了也挡不住。”
刘福明皱起眉头说:”那怎么办?要是哈里森再来一次这样的袭击,采油厂还得停运。”
陈国明的眉头也皱起来,采油厂只剩一个备用发电机组,再损坏就没办法了。
他越想越觉得窝火,骂道:“这帮盎撒遗民除了会传谣言搞破坏,一点好事也不干!”
潋歌宽慰道:“不用太担心,我了解哈里森,这个人非常自负,在廷巴克图经常以天主会的智囊自诩,用过一次的招数失败了,轻易不会再用。”
陈国明和刘福明相互对视,都觉得这个说法有些不太靠谱。
潋歌也觉得有些不踏实,琢磨了一下说:“陈厂长,刘工,你们带人准备,我回去找哈里森,当面问他是不是玩不起!”
说完,开上一辆皮卡车,离开了采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