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没动,“明天再说。”
任帆飞想想先前利落翻阳台的大佬,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了。
“我想看看,明天没了管家,古堡会是什么样子。”江清辞看着浴室门说道。
任帆飞心道,这是要坚守在屋子里,看住里头那东西了。想到那东西,他眉心一跳,卧槽,他还没洗澡!
三秒钟心理建设后,他愉快地决定,回现实以后再洗吧!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蔚蓝色星座打火机,潇洒自若地递了过来,美则美已,任帆飞却无心欣赏,他快速后退两步,“不要了不要了……”想想方才浴室那一幕,别说打火机,就是大佬,他都情不自禁有了点抵触情绪。
江清辞瞧他那样,也不强求,只是将打火机丢在了茶几上,“齐子钰的打火机为什么在你这里?”
任帆飞额角一抽,这可真是个蛋疼的故事!
晚餐前研究布鲁克的记事本那会儿,时间一久,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新发现,几人的兴致便淡了不少。
陆行一还在询问许佳佳关于内容的问题,江清辞从旁安静地看着,任帆飞此时才恍然,他其实是在看记事本。
任帆飞百无聊赖,加入了旁边的嗑瓜子分队。
秦牧提着一大袋瓜子,给他抓了一把。
任帆飞接过,“你居然还随身携带这个?”
秦牧笑得没心没肺,“每回进本,我都准备些,可以缓解压力。”
任帆飞挑眉,瞧他那副靠在沙发上,抖着二郎腿的样子,您确定您真的有压力?
彼时,齐子钰正一手抓着瓜子嗑,一手把玩着打火机,手指灵活,那一小团蓝色在指尖翻转,俏皮有趣。他看见任帆飞过来,还特意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了位置。
“古堡里会不会有鬼?”齐子钰是懂语气渲染的,“好好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他的同屋疯了,是不是因为看见极其恐怖的东西?”
任帆飞的印象里,沈嘉一直是个酷女孩,胆子还挺大,可她闻言却瑟缩了下,半天皱着眉道:“我发卡不见了。”
齐子钰被突如其来的一句整得有些发懵。
沈嘉秀眉微拧,“准确来说,是背包上的挂饰,不过片刻功夫,就不见了,背包里其它东西都在,就发卡没了。”想想又补充道:“我找了待过的地方,也没找到。”
秦牧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会不会是不小心掉的?又被别人捡走了?”
沈嘉的眉拧得更紧了,“挂件是背包自带的,连接处是焊死的……不可能有人弄断发卡,我却不知道。”
“况且,怎么会有人拿这样的小东西?”沈嘉又补了句,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会不会是你那个发卡装饰太漂亮了?”任帆飞强忍着面部抽搐。
沈嘉摇头,“黑色的钢丝夹造型,比普通发卡长一截罢了。”
三个大男人齐齐沉默了,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唯有任帆飞加快了往嘴里塞瓜子的速度,他需要静一静,他想呐喊:姑娘,真有人会拿你的发卡!这小东西老有用了,有人用它撬开了蛇室的门。
秦牧一看大家情绪低迷,立马东拉西扯,转移话题起来,瓜子是抓了一把又一把。
“小钰,你是不是0?”秦牧闲话家常。
任帆飞乐呵呵看着这俩人,信息量还挺大。
齐子钰的脸蛋红扑扑的,点了点头,“嗯!”然后,几乎是无缝对接,他看向任帆飞,“飞哥也是吧?”
任帆飞差点咬到舌头,蛋疼地看着他。
“何以见得?”秦牧显然聊这个上瘾了。
齐子钰迷之自信,冲另一边看记事本的男人看了看,“看看他们在干嘛?再看看我们在干嘛?我们一看就是一个型号的。”
秦牧大彻大悟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任帆飞笑了笑。
手捧瓜子的任帆飞:“……”神特么“一个型号”。
然后,他越看齐子钰越不顺眼,又从发卡事件得到了灵感,顺走了他最爱的打火机,据说是他一个最帅的前男友送的。
回忆完毕,任帆飞捏了捏眉心,他断不会告诉江清辞型号的故事,只说是跟对方学得顺东西。“你为什么要拿沈嘉的发卡?”
江清辞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撬门。”
还未雨绸缪上了!任帆飞嘴角一抽,“焊上去的,你怎么弄下来的?”
江清辞说:“也没多结实,用锋利些的小刀一划就开。”
任帆飞无语,割小姑娘背包,您还挺自豪是吧?
江清辞心无旁骛地睡觉去了,任帆飞本以为一墙之隔的浴室里关了那样的半蛇,他无论如何都会失眠了,不料,脑袋沾到枕头,就沉沉睡过去了。
梦境惊悚又熟悉,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家里,白斑黑蛇从他父亲的脖颈绕过,跟着滑落在地。
江清辞被低低的啜泣声吵醒,就看见任帆飞在睡梦中流泪,紧拧着眉,睡得极不踏实,还时不时呓语。
他凑近去听。“蛇……救爸爸……”翻来覆去就这两句。
江清辞若有所思,一时不备,被对方一把抱住,还死死拽着他的睡袍不松手,满面泪痕的样子分外可怜。
“……”江清辞最终还是放弃,任由他去了。
任帆飞只觉好似嗅到了一股凝神的薄荷清寒,心中抑郁痛苦的画面逐渐消退,他很想努力掀开眼皮,却是徒劳,最终彻底没有了意识。
第二天,任帆飞醒来后没有看见江清辞的身影,而浴室的门却大敞着。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汗毛倒竖,旋即抽出腕上黑带,化作半臂长利刃,执在手中,向浴室走去。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就和一人打了个照面,一见这人,他大大松了口气。
江清辞一见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武器,“好剑!”
任帆飞止不住嘴角抽搐,大佬,有一语双关的嫌疑哦!
“死了。”江清辞又说。
任帆飞立马伸头看向浴缸,人类的下体已被蛇尾取代,焦黑一片,就像被人抽干了水分,死得不能再死了!
“没有管家了,下去看热闹去!”他强压着恶心,反正这浴室他是不会再进了。
江清辞提出要去储藏室看看胡大姐说得画像,任帆飞便帮忙把风。
事毕,两人出现在餐厅的时候,陆行一和秦牧已经到了。秦牧被他的小1搂在怀里,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江清辞突然顿住了脚步,任帆飞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干嘛突然停下?”他不满地问,然后他也看见了,餐桌的尽头,有个身穿燕尾服的人在微笑。任帆飞瞳孔微缩,“阿尔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