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清不慌不忙开口,“我和她,话没说完。”
大胡子泪奔,你特么有话要说不能早说吗?做什么非要把我们胖揍一顿?大胡子捂着鼻子,都特么流血了,感觉身体被掏空!可他不敢说。
他不敢说,有人却敢,“你刚才出手,是因为看他们对我动粗吗?”任帆飞迅速转变思路,认为就算没能英雄救美,能落个美人救英雄也不错,至少能证明,两人的关系有升华的空间。
江清清既没承认,也不否认,“揍一顿,就老实了!”
大胡子他们:“……”神特么就老实了!
任帆飞眼巴巴看着江清清过去和巫玲咬耳朵,心里幽幽盘点着:美貌、冷傲、胆大、智慧、武力值爆棚……驾驭大佬女友是项庞大的工程。
过了一小会儿,也不知道江清清和巫玲说了什么,巫玲突然没了笑容,变得神经质起来,完全匹配上了她疯女的身份。
她又蹦又跳,撒泼打滚,完全不让人靠近,尖叫声都能刺破人的耳膜,“姐,快跑……快跑……救命……啊……”
江清清火速退到一边,冲大胡子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江清清喊上任帆飞,一起离开。
大胡子几人鼻青脸肿,全身酸痛,又被疯婆娘糊了一头一脸的泥巴,他们又不敢真的伤了村长的闺女,少不得忍了,再看江清清优雅闲适的背影,纷纷苦不堪言,你特么是故意的吧?
“巫玲不是只有一个哥哥吗?”任帆飞听见了她的胡话。
“她喊得应该是小菊。”江清清回答,然后就主动告诉了他,两人说了些什么。
“我问她,小菊是不是和左雄有一腿。”江清清首先就切入了主题,“她很维护小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他顿了顿,“这可真是个意外收获。”
任帆飞的胃口被吊起来了,他下颌微抬,狐狸眼忽闪忽闪的,江清清突然有种给他安个毛茸茸尾巴的冲动。
“她说,姐和有钱人不是那种关系,姐不是那种人。”江清清一字不落地重复了巫玲的话。“后来,说起她的哥哥,她就情绪失控了,大致是巫钢残暴,总是毒打小菊。”
任帆飞眼珠一转,信息量好大,“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么,有钱人就是左雄?小菊和左雄的确是被冤枉的?村长想把女儿卖给左雄?村长想要左雄的钱?那两人被冤枉,又双双丧命,和村长有没有关系?”
江清清厘清思路,“左雄和小菊被人陷害,导火索可能就是钱。要搞清楚,村长要钱的目的。”他引导任帆飞往另一边走去,“还有,两人的死,是自杀,是意外,还是他杀?”
任帆飞完全赞同她的说法,可是,“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村长家在那一头……”
江清清脚不停歇,闻言说道:“我们这批人中,可能有两个不是人。”
“所以你并没有打算去村长家,不过是障眼法!”任帆飞秒懂,随即,他乐了。
“……”江清清挑眉,眼前之人突然就傻乐起来,笑眼弯弯,活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傻狐狸。“怎么?你被巫玲传染了?”
任帆飞露出一口大白牙,“你怀疑他们,却选我同行,我感受到……你对我的信任……你是不是把我当自己人了?”
江清清残忍地指出事实,“是你自己跟着我的。”
任帆飞素来乐观,“至少你没拒绝……”
江清清少有地陷入了谜之沉思,似乎确实没有考虑避开他,源于自信……真有点什么问题,自己能对付得了他吧?
不过,瞧着任帆飞那乐颠颠的模样……还是不说了,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废话。
任帆飞更是喜不自禁,海风夹杂着湿意,天空中阴雨霏霏,“下雨了!”他伸手接雨,心中狂笑不已,名场面来了……
任帆飞二话不说,脱下外套,伸长手臂,撑在自己和江清清的头上,动作潇洒,就是……有一点点踮脚的心酸。
没事,这不是重点!“走吧!”任帆飞对身旁之人说,重点是要帅。
江清清不自觉低下了头,然后,“我来……”不等任帆飞反应过来,他的外套已经到了江清清的手中,在她的“呵护”下,两人都舒展开了,在雨幕中奔跑。
这……很诡异!任帆飞告诫自己,男人要强大,首先要正视自己的自尊心。
落雨成河,地上的水洼连成一片,任帆飞冷不丁瞥见水中出现的那张白惨惨的脸……
他斜眼瞅它,果断地一脚踩了下去,那东西恐怖的脸就跟被挤压了似的扭曲起来。
两人跑过,任帆飞悄悄伸出手指,在背后竖起了中指,老子谈恋爱呢,别特么没眼色。
“左雄逃跑后,为什么要来小菊家?”任帆飞远远看着坍塌的半间屋子,沉吟道,江清清今日真正的目的地是小菊娘家。“也许是不放心瞎奶奶,也许是被人诓骗来的……只是这房子塌得挺是时候。”
“也许是……”江清清也道:“被杀后,被人丢来这里的。”
任帆飞一想,若真是谋财害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偷偷绕到院子后面,企图能从断壁残垣中找到蛛丝马迹。
江清清突然搭上任帆飞的肩膀,任帆飞被她一带,整个人扑进她的怀里,江清清贴墙而站,冲一脸懵逼的任帆飞掀了掀眼皮。
任帆飞努力忽视自身被迫小鸟依人的状态,若不是对方脸上太无语欲求,这样的姿势,真令人怀疑即将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任帆飞按照江清清的指引看了过去,天色阴暗,可见度比较低,塌房的边缘蹲着个身影,说是蹲,也不尽然,更准确些,应该是跪坐在地,只是双腿分开,向两边曲着,屁股坐在地上。
一个中年汉子,用这种漫画少女惯用的坐姿,委实有些奇怪。他身上那件半新不旧的藏蓝色保罗衫,让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正是汪淮。
他的背后,几步开外,男人淋雨前行,右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剁骨刀,寒气逼人,他悄悄靠近,倏地举起了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