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亮,
何员外在一声声高亢的叫嚷声中惊醒。
“吵什么!吵什么!”外面的声音甚是嘈杂,何员外挺着他那看似八个月的肚子,走出房间,脚上踩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黑乎乎的,软绵绵的,一脚踹开“这!这什么?”一脸嫌弃。
一夜未睡好,一晚上都有人砸门的声音,他数次起床查看,门外除了睡的憨香的守夜丫鬟,什么也没有,一怒之下将守夜丫鬟关进了柴房,天太黑,他也瞧见地上有些黑乎乎的东西,不过何员外以为起风了,树叶砸落,而他也实在是无心屋外,一心在于身下的美事,忘乎所以。
现在才看清满地的蝙蝠尸体,和房门上那一道道撞击而留下的血渍,令人生寒,头皮发麻。
“不好了老爷”就在这时,管家来报。
“库房昨夜被盗,金银钱币被洗劫一空。”
“什么?!”何员外大怒,抬着步子就往库房去了。
“老爷,不好了”又有家丁来报。
何员外还在震惊中,回望去“还有什么事?”
“大门口的石狮子流了血泪,地上无数只蝙蝠尸体。
百姓都在说咱们何府惹了神怨”家丁战战兢兢地说着。
何府门口围了里三层的外三层。
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何员外一个头两个大。
“闭府!去请和光道长来!”何员外大声喝道。
另一边的知县府也差不多,库房被洗劫一空,死老鼠,死鸟满地都是,墙角渗出血液,顺着房屋流淌,引来无数蛇虫鼠蚁,看着就恶心。
越知府大怒,让捕察尽快破案。
但是捕快也是无从下口,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
县城里的平民窟内,每家每户都收到了不等的金银,在县衙的昭告栏上挂着几个大字“天山侠客,散财撒银,作恶之人,必招天谴!”
这几个大字都是用血写的,那血渍斑斑,看着瘆人。
越知府一听便知道,这是江湖上哪位侠士在为民造福了,那他知府只是少些银钱就当消灾吧,免得把这些江湖人士惹急了,杀个满门为民除害也不是没有的。
越知府自我安慰道“消钱免灾!”
之前被何员外整死的妇孺家,收到了一大包银子,包裹里留有字条,让他好好养大孩子,小小幼子不知何事,但被打的那家男人却抱头痛哭。
肖子墨一手一个,提着两个一样个头的乖孙子,又好气又好笑。
“说!怎么罚!”肖子墨将人往前一掷,吼道。
十王子不解“为何要罚?”他们做的是好事,为民除害。
“为何?你们所谓的侠义是什么?是偷鸡摸吗?是偷人家库房吗?你好歹一个王子,现在被他带着当小偷!”肖子墨都被气笑了。
十王子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但他不承认自己是偷鸡摸狗,觉得自己是大侠是大义。
雨雯一直不说话,就那么跪坐在大帐里,这还是她第一次跪肖子墨。
心里也有不服气,但是理智告诉她,确实没做对。
肖子墨见二人都不发言。
一个不能打,一个打不得。
有点棘手。
“一切因我而起,自领军棍二十”雨雯匍匐在地上,冷冷的说道。
这是半晌之后的第一次发言。
十王子扯着雨雯的袖子“你干啥?军棍那么疼”
雨雯继续道“是我带坏王子,教了王子些上不得台面下三流的手段,我的错,我认,十王子将这些都忘了吧,不然会误了你身份。”
雨雯没有起身,还是匍匐在地上作着大礼的样子。
肖子墨以为雨雯会耍赖,她惯会这招,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突然自己认罚,还二十军棍!他可知军棍二十打下来,他半月都不要想下地了。
“请将军处罚”雨雯又道。
这是铁了心了。
肖子墨看着地上的雨雯,心一横,罚就罚,他这般行径迟早要吃亏,现在就该好好治治。
大手一挥“去吧”
雨雯起身就往军训场走,平日里专门打板子的士兵都懵了。
这啥情况?
雨雯规规矩矩的趴在横凳上,“打吧,二十军棍”
士兵面面相觑,抱紧军棍不敢下手。
封烈走上前来,后面跟着十王子。
“你们都长点眼睛,轻着点!”十王子指头一指,士兵更不敢动手了。
封烈挥手“打吧,将军吩咐的”
士兵在一阵心理建设之后,开始了工作,板子照常“啪啪啪”的打在屁股蹲儿上,十王子感觉自己都能瞧见那肉墩随着拍打而颤抖。
雨雯一声不吭的打完,感觉自己都不会动了。
肖子墨此时出现,想要上前去抱他回小院。
刚上前一步,伸开双臂,那给挨了板子的人准备的担架也到了,两个小兵看着将军伸长的手臂,不知所措。
雨雯抬头看了看僵硬立着的几个人,支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自己爬到担架上“回小院去!”
小兵赶紧往小院走,头都不敢回一下。
十王子一直跟着小兵。
路过医务处的时候,吩咐他护卫,“去把梅大爷叫到农场小院去,说雯副将挨板子了”
梅大爷一听雨雯挨了板子,那脸刷的就黑了,赶紧收拾了外伤药去了小院。
雨雯静静的趴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第一次挨板子,怎么说呢,挺新鲜的,以前在部队受罚,都是体罚,什么负重十公里啊,什么潜伏十天啊,有一次把教官惹毛了,将她和林海丢到一个无人区,自己想办法回去。
想着想着,雨雯突然想家了,想她的战友,想她的暗恋对象大海,也不知道大海是投胎转世了,还是和她一样穿越了。
那没被板子打出来的眼泪,现在却刷刷的往下掉。
人这是趴着的,那鼻子本来就容易堵住,一想哭,就更是鼻涕横飞,泪水四溅了。
小兵送到了就赶紧跑了,十王子带着护卫在一旁安慰她。
雨雯觉得这时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感觉肿了老高。
梅大爷赶到小院时,就看肖子墨背着手,在门口来回踱步,心烦意乱,听到雨雯的隐隐哭泣,他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但又一边告诫自己,“不让他长记性,以后得出大乱子,这是为他好”
梅大爷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便进了屋。
“哎呀,都围着干啥,这么热的天”梅大爷一见满屋子的护卫就头大。
“出去吧,出去吧”梅大爷挥着手“出去等,老夫先诊诊。”
一群人被赶了出来,和肖子墨一样在外焦躁地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人生孩子呢,个个脸色紧张。
肖子墨没忍住,还是推门进去,又赶紧把门关上。
梅大爷正好走到床边。
伤在屁股上,梅大爷也不好查看,不过这挨板子后的大概情况他是知道的。
肖子墨大步上前,就想扒拉雨雯的裤子。
雨雯本就哭红了眼,一见这还得了,哭着嚷着“你走开!走开”
肖子墨极不情愿的又退开来,候在一旁。
梅大爷看上去满脸不悦,又没好气的让雨雯自己反手在几处尾骨上按了按,确定没伤着骨头,就放了两瓶膏药
“自己擦药,才长记性”梅大爷故意嘴上这么说。
然后拉着肖子墨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