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一批上山的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还牺牲了好些士兵,他们走得太深,山里太冷了,还未到有积雪的地方,便有士兵生病,也有被猛兽袭击,深秋的雾气更甚,迷失方向,跌落谷底的,掉入沼泽没爬起来的。
王副将几乎是吊着半条命回到了大营。
王展和牛三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能安全的回营以是大幸。
王副将便成了许志伟练手的第一人。
在医务处待着养伤。
王展和牛三虽然没到伤残的程度,也留在了农场做事,以后就是雨雯的左右手了。
“将军,雯大夫求见”士兵在外面通传着。
封烈出来相迎“雯大夫快请进”
经过上次伤寒,大家都一致觉得这雯大夫是个身子娇弱的,看着就是小身板,更是风一吹就着凉,怪说不得要在屋里装什么火炉。
雨雯背着一个大包袱,是她自己做的双肩背包,虽然看着怪异了些,不过很实用,在制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肖子墨采纳了。
虽然还未下雪,她已经穿上大厚袍,像个移动的粽子。
她来到肖子墨桌前,将包裹里的物品一一取出,并示意肖子墨站起身来。
相处下来,肖子墨也知晓她的习性,“没礼貌,没尊卑,”
站定在她身前,更显的雨雯又矮又圆。
雨雯拿出耳罩,掂了脚尖才勉强将它带在肖子墨耳朵上。“这是兔毛做的,里面是棉花,将军要束冠,不适合我这种帽子,但我的比较暖和。”还有点洋洋得意,我的比你的好。
又取出自制的围巾,没有毛线,她只能用细棉和兔毛制作,细腻的兔毛触及到肖子墨的脖颈,雨雯的指尖也无意识的在脖颈上扫来扫去,肖子墨的手掌抓紧,很不自在。
戴好后,她退了两步,远看了一番,点点头“好看,”
也不知是说的她的围巾好看,还是人好看。
封烈在一旁低头抿嘴笑。
随即又拿出两副手套,然后转了转自己的手,此刻她就带着一副半指手套。
“这副是薄款,比较好活动,这副是厚的,全包围”说着又给肖子墨带上。
肖子墨自始至终神色难辨,身体也没有动弹,妥妥的人形衣架子。
雨雯说完又昂着头看向肖子墨。
“你这是有何事相求”肖子墨觉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人就没有过畏惧他的神情,而现在也越发大胆。
雨雯长长的睫毛像蒲扇一般煽动了两下,清澈的眼底露出一丝笑意“真是瞒不过将军,是有那么点小事”
“说来听听”肖子墨指尖抚过垂在胸前的围巾。
“平安到了入营的年纪了,他启蒙迟,身板小,灵活度也没眼看,持刀舞枪的不适合他,他自己又不愿留在医务处学医,我见他平时会去偷看箭术营的练习,不知道可不可以安排到箭术营去跟着王副将。”雨雯没有一点迟疑的全盘托出。
“箭术营,你不是箭术了的,怎么不自己教?”肖子墨问。
雨雯皱着眉,瘪着嘴,“太累,”
肖子墨和封烈几乎同时发出一声讥笑。
是啊,这很雨雯。
怕累!怕苦!怕死!
“他如果愿意,可以在闲时来找我指导,但是我耐心不好,脾气也不好,受不了天天,时时盯着他指导,怕失手掐死他”声音很低,但很真挚。
“好,你和封烈比试一场,赢了就听你的,输了就听我的。”肖子墨又道。
雨雯觉得好像挖坑把自己埋了,上次自己都给足封烈面子,还来,她应该直接带着平安去找王副将的,哎,脑子进水了来求他。
嘴角扯出一个:你梦嘛,梦里啥都有的神情。
手也没停着,
“这围巾还是没做好,看来要改工再送给将军。”说着取下围巾,又取下耳罩。
脖子一空,瞬间失去暖意。
刚带上的手套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雨雯一把扯下来。
“小东西这是翻脸啦?”肖子墨腹诽。
雨雯一边把东西折好往背包里塞,一边强颜欢笑的说“那我做好了再送来。”
转身就走了。
肖子墨觉得好笑,都送出去的东西,还真可以厚脸皮的取走了。
“去给王家城说一声,没我命令,不得私收王平安”
封烈一咧嘴,跑了。
第二日,雨雯带着平安,一起出现在肖子墨大帐内。
“来,给你师傅磕个头,”雨雯站在一旁,指着封烈,她知道不能直接拜肖子墨为师,封烈嘛,可以试试。
这一出把封烈整不会了。
干巴巴地杵在那儿。
直到平安磕了三个响头,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雨雯又看了一眼肖子墨,又快速转身对着封烈,
“不知道封副将想比试什么?”语气很是不耐。
封烈只能望着肖子墨。
“不知雯大夫你擅长什么”肖子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雨雯没好气的回“吃饭,睡觉,打豆豆”
肖子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我们就比打豆豆吧”
账内三人都看向他,你认真的?
雨雯咬唇“去我院子吧,这边人太多”
“好”肖子墨表示同意。
一行人来到雨雯的小院子,院中间还是有块空地的。
都不说话。
冷风呼啦啦的吹着。
这么大的风,那箭要怎么射的准。
雨雯从大帐出来就把自制的雷锋帽戴上了,毛茸茸的,却没人觉得违和。
叹了口气,“进屋吧,外面冷”率先进屋去了。
“会投壶吗?”雨雯问?
封烈机械的点头。
“投的好吗?”雨雯又问。
封烈迟疑了一瞬,“还行”
雨雯提起屋里的一个陶罐子,走到屋外,正对着厅堂的门。放好,又跑去厨房捡了几根树枝过来,粗细不一,也没有像箭羽一样笔直。
“距离怎么样?”雨雯问,
封烈点头,肖子墨和平安站在一旁观看。
雨雯把捡来的树枝摆在封烈面前,“先选。”
封烈很疑惑,偏头看看肖子墨。
肖子墨点头示意。
他才选了一支看上去直一点的树枝。
雨雯问“投几次?”
肖子墨答“三支”
雨雯也拿了一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封烈准备了一下,树枝嗖的一声离手,屋内无风,屋外风大。
树枝在一出门便被吹偏了线,掉在地上。
这是预计之内,风大嘛,所以封烈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屋内太小?
雨雯做好准备,嗖的一声,树枝离手。
铛的一声掉进壶口,
“不可能!”封烈一脸的不可置信,忙跑出去看,一离开屋子,那风刮的呼呼的,但树枝确实稳稳的立在壶口。
他把两只树枝捡回来,自己用雨雯的树枝再次投出去。
加了内力,树枝没有乱跑,但是力气用大了,树枝擦过壶口飞过了。
雨雯同样的手法,用的封烈之前的树枝,还是命中。
好像不用比了。
封烈不信邪,再次投出,这回又要好一些,树尖撞到了壶口,弹出去了。
最后一投雨雯毫无悬念的命中。
平安高兴的手舞足蹈。
雨雯却瘪瘪嘴,傻孩子。
拍拍封烈的肩角“别在意,就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欺负你没玩过”
把欺生说的坦坦荡荡。
“平安,还不快去给你师傅倒杯水,”肖子墨在一旁说道。
这是承认平安的拜师了。
雨雯心下一喜,赶忙上前去收拾。
把人迎进屋,那狗腿的做作,又出来了。
“晚上我请吃饭,”雨雯满脸的欣喜。
肖子墨总算看出来了,雨雯一高兴了,就很喜欢请人吃饭,
“不过需要封副将帮忙打个下手,我对切菜不太在行。”雨雯说道,心想“其实是不喜欢动,费手”。
本来还在失落的封烈一听有得吃,立马元神归位。
“好啊好啊”
前几日的大量猪内脏就因为雯大夫病着,没能亲自指导制作,大伙做出来的内脏餐还是惨不忍睹,那味啊……想想都想吐。
雨雯指挥着封烈去抓鸡,拔毛,切丁。
平安则是摘菜,淘菜。
她自己妥妥的就是一个双手不沾阳春水,又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指挥者。
今天打算做柴火鸡,把鸡倒进她按现代做的土灶大锅后,就没什么事了。
回到堂屋,瞧见两个大人都望着墙上的标靶。
“娱乐项目,才做好的,冬天太冷,怕待屋里无聊嘛”雨雯说着给肖子墨和封烈上了茶,
“怎么玩?”肖子墨问。
“上面每一格是一个分数,越小的自然分越高。”雨雯淡淡地解释着。
“这么小,距离短,不会是用箭!”肖子墨很肯定地说着。
“将军好眼力,用标”雨雯恭维道。
她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十只铁制的标。
肖子墨的兴致被提了起来“玩一盘”
雨雯却兴致缺缺,“先说好,谁扎坏了赔我一个新的。”
“好”肖子墨一口同意。
谁知他没两标就用力过猛,就听“咔”的一声,标靶裂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雨雯尴尬的笑了笑,将两块废标靶放到桌子上。
又跑去库房取了一块出来,
“我可就做了两个成品,再费了就没得玩了哟”
挂好,将飞镖递给肖子墨。
这回他学聪明了,将飞镖分了一半给雨雯,做了一个你先的指示。
雨雯抿抿唇,站好身子,“嗖”离手瞬间插入标靶上,外圈,分不高,但不轻也不重的力道,刚好可以拔出标又不伤害标靶。
肖子墨有样学样,站好身子,“嗖”同样插进标靶上。
比上两次好多了。
十支标插完,肖子墨领先几分。
兴奋值拉满。
雨雯却要看着时间去翻炒她的大锅鸡。
每一次翻炒,香味就直直往堂屋里飘,惹得人流口水。
有的玩有的吃,这时间过得特别快,回大帐的时候还带走了之前的烂标靶,说是让木匠照着做了赔过来。
其实雨雯没有太在意,因为她做了很多放在库房里。
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
毕竟漫长的冬季,没有电视,没有任务,甚至没有学习,确实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