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记得很多以前的事情,我们兄妹的童年并不算愉快。
母亲尚在世的时候,我们兄妹俩便时常跟随她前往形形色色的场所,涉足各类宴请与开幕盛典。那时的我们,不过区区八岁稚龄,刚刚踏入小学二年级的门槛而已,但却已早早地肩负起为家庭效力的责任。
与我截然相反,妹妹对这种人声鼎沸、喧闹嘈杂的地方兴致缺缺。往往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就会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出去,找个僻静之所呆着。而这个时候呢,她总会拿出纸和笔开始埋头写作,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写下了一本小说,这本书后来成了她最为畅销的作品——《风之子》。说真的,我特别钦佩妹妹的才华横溢,因为我可是她这部大作的第一个读者呢!每次看到她笔下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以及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我都会被深深吸引住,并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文采该多好啊!
但后来,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生活的平静——母亲离世了!这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般砸向了我们,然而奇怪的是,我内心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母亲始终未曾给予过我足够的关怀与重视吧。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对母爱的渴望也渐渐消逝殆尽,最终荡然无存。
相比之下,那位一直被母亲视为掌上明珠、宠溺有加的人,则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在得知母亲去世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无尽的悲痛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承受这残酷的现实。曾经的欢笑与温暖如今已化为泡影,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哀伤和思念。就在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笔,仿佛时间也随之凝结。而我,则默默地跟随父亲离去,远离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家园。年幼的妹妹,则只能无奈地交由外婆照顾。从此以后,我们身处异地,相距千里之遥,见面变得如此艰难,如同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再次相见时,已经过了10个月,她的情况好转了很多,书也重新开始写了,我随不知其中缘由,但还是为她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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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没见哥哥了呢
我时不时这么想,母亲转身离去之后,我那颗原本就沉重无比的心变得愈发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此刻的我,根本无心再去上课,因为在那个冷冰冰的教室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理解我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孤独。
每一次走进教室,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陌生人,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对我来说如同刺耳的噪音,老师们的教导也变成了无法承受的压力。我渴望找到一个能倾诉心声的伙伴,但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母亲才是最懂我的人。她会耐心倾听我的烦恼,给予我温暖的拥抱和鼓励的话语。然而现在,母亲已经离我而去,留下我独自面对这无尽的寂寞和迷茫。
外婆对我一直都是放养式管理,似乎并不怎么关心我的成长和生活琐事。她总是忙于自己的事情,将我像个包袱一样扔给了那位满脸胡须、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管家。对于这位络腮胡大叔,我实在提不起一丝好感来。每次看到他那张粗犷而严肃的脸庞,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厌烦情绪。
或许是因为年龄差距太大导致我们之间缺乏共同话题吧,但更重要的原因可能在于他过于死板教条且毫无幽默感可言。与这样一个无趣至极的人相处久了任谁都会觉得心情郁闷无比呢!每当我试图向他表达自己真实想法时得到的回应却往往只有冷漠与责备使得我愈发地想要远离这个令人讨厌家伙。
他和外婆一样无趣
然而,这却也给了我许多难得的机遇。我时常趁着无人看管之际偷偷溜走,直奔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幼儿园旁边。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公园,承载着我与哥哥共同度过的无数欢乐时光和美好回忆。
只是如今,这里已不再仅仅属于我们两个人。越来越多的人们涌入这个原本宁静的角落,使得这里变得热闹起来。
我不想和那群孩子一起玩,他们玩着幼稚的游戏,说着奇怪的台词,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我对这些很反感,可能是因为去多了那些严肃的场合,又或者不喜欢那些俗套的剧情,我总是躲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耍,想从他们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但什么都没有。
在我身旁,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人,他如鸵鸟般蜷缩在树后,似乎渴望着融入那些小团体,却又如受惊的小鹿,不敢迈出那关键的第一步。看着他在原地踏步,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我不禁觉得有些趣味。
观察他变成了我的日常,他脸上的表情,身体的动作,都让我愈发感兴趣。明明在外人眼里应该是很无聊的一件事,但却成为了我消磨时间的最佳方式。
我从未见过如此鲜活之人,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着真实的光芒。无论是母亲,还是外婆,亦或是管家,他们都如同戴着面具的演员,将真实的自我掩盖在虚伪的表象之下。即便是哥哥,也会因为担心我而戴上坚强的面具,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情不自禁地拿起纸笔,想要捕捉下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仿佛在记录一部生动的戏剧。这倒也为我后面描写人物情感打了一点基础。
最终,我依然没有前往学校,因为外婆担心我的学业进度落后太多,请了专门的家庭教师来辅导我功课。然而,尽管有家教老师的指导和督促,我却常常心不在焉、无法集中精力学习。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特别的男孩,心中充满了好奇:此时此刻,他又在做些什么呢?
或许他正在教室里聚精会神地听讲,积极回答老师的问题;也许他正与同学们热烈讨论着某道难题,展现出聪明才智;亦或是在操场上尽情奔跑嬉戏,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而我却只能困守在家中,面对枯燥乏味的书本和习题。
再后来,他消失在了,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己也已到了步入初中的年纪。不过却还是没打算去学校,可能是担心我丢了家里的脸面,外婆时不时化作一位考官,经常会出一些难题来考验我,有时是书本上的知识,有时则是社会中那些基本的礼仪和人际交往之道。不知从何时起,我也戴上了面具,如演员般,只说出让她满意的答案,将真实的自己深藏在心底。
但是对于文章,我还是会不自觉的注入一些自己的真实想法,出乎意料的是,貌似得了不少奖项,新人奖,最佳短篇小说奖,最近青少年文章等一些列的东西,他们总是把那些东西寄到家里来,我又担心被外婆他们发现,只好藏在了书架上,混在一大堆读物和报刊中。
这样在他们整理的时候,大概率会把它们当成杂物一起处理掉。反正我也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写作只是为了描绘出自己眼中绚丽多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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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沈默,你看了没?”
“什么。”我头也不抬的回答,比起同学之间的欢乐日常,抓紧掌握更多知识才是我当前最需要做的事
“就是你之前给我推荐的那个作家,她发表了新作了。”
“什么!”
此刻,什么形象都不重要了,我的妹妹沈玉的新作才是我现在最想了解的。从她创建账号时发布的第一个作品,我就认出她了,她这几年的进步很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描写越来越细腻,给读者一种很好的代入感。但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擅长写短篇故事。不过我还是会经常替她报名那些比赛。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可以获奖。
我也想让更多人看到她的才华。
我也想向别人炫耀,她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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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
我突然打了给喷嚏,最近总感觉有人给我使绊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账号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粉丝。他们纷纷留言催促我推出新作品,但此时此刻的我却毫无头绪,灵感仿佛枯竭了一般。疲惫不堪的我只想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静静地享受片刻宁静。
就在不久前,外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她将自己的房子和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然而,父亲找到了我,他不想回来,我只是想带我离开。我求到了一个机会,最后享受三个月的个人时间,然后就跟着他离开。但在面对那座空荡荡的大房子,我心中并无喜悦之情。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东西,于是,我决定卖掉它,并通过中介购买了一间小巧温馨的公寓。在这个新环境里,我可以逃避一切纷扰,让思绪得到彻底放松。
往昔的种种烦恼渐渐从脑海中消散,我的心境变得愈发平和安宁。身体逐渐松弛下来,大脑也开始进入一种空灵状态。
今天的晚饭,去外面解决吧。
这里离以前住的地方不算远,我突然想回那边看看,但过了快六年了,街道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我熟悉的很多服装店关门了,小吃和各种饮品倒是多了不少,不过这些不在我的晚餐考虑范围内。
一道风驰电掣的人影,从我身旁掠过。他站在自行车上奋力蹬着,看样子挺心急。我一眼便认出了他,这几年他似乎发福了不少,身材变得圆润。不知道他的生活是否如意,不过,他穿着的是校服吗,也就是说,他在这附近读书。
在之后就没怎么见过面了,最后一次见面,就是三个月前的火场了。
那一天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清晰可见。当时,我满心欢喜地前去参加一场作者联谊会,然而命运却在此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突然间,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与欢乐氛围。紧接着,漫天的火光如恶魔般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人们惊恐万分,纷纷尖叫着四处逃窜,场面混乱不堪。
我和另外两个人被困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出来。眼看着天花板在我们面前轰然倒塌,鲜血和破碎的肉块四溅开来,甚至溅落在我们身上。这恐怖的一幕让人毛骨悚然,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尖叫,因为更糟糕的是,这些障碍物挡住了我们唯一的生路。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惊慌失措地躲进最里面的房间,试图寻找一线生机。透过门缝,我们焦急地向外张望,并竭尽全力呼喊求救。可是,由于所在楼层过高,我们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喧嚣之中,根本无人能够听见。
门把手已经被熊熊烈火烤得通红发烫,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而火焰则像狰狞的恶鬼一般,无情地从门缝中渗透进来。面对如此绝境,我们感到深深的绝望,心中充满了恐惧。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彼此安慰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我们,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恐惧逐渐侵蚀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几乎失去了理智。
我失控般的将这种绝望通过共情传播出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此而来,但在他手握消防斧破门的时候,还是被震撼到了。
他貌似也有着奇特之处,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每次穿越火焰之际,那熊熊的火势都会不可思议地削弱许多,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抑制。足够我们快速穿过。
————回到现在——————
“所以呢,他在哪?”沈玉迫不及待地问道
“楼下浴室,他来这送快递,全身都湿透了,已经这么晚了,我也不能就这么赶走对方,更何况我们还没正式和对方道过谢。”
“的确。等等,你说他在哪?”
“楼下浴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