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识卿紧张的上下打量眼前人,生怕他也是被抓进来的。
楚明风夺下亲卫手里的钥匙,迫不及待的将锁打开,几步跨进门,将坐在地上的人一把拽起,情不自禁的搂进怀里,高悬好几日的心终于落回原位。
叶识卿有点懵,更有点害羞,睁大眼望着身后面很识趣转过身去的士兵,这才发觉楚明风原来是来救她的。
也就说,外面已经没事了。
这是第一次靠在他的怀里,亲密无间,甚至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
耳朵不禁一热,她不好意思的将双臂横亘在两人之间。
“楚大人,请自重。”
楚明风这才发现失态,慢慢将人放开,尴尬的咳嗽一声。
“那个,外面,外面已经没事了,叶二小姐很安全,我……我送你出去。”
“哦……多,多谢。”
离开他的怀抱才发现,身上竟没一丝力气,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楚明风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起,稳稳抱在怀里。
被关在牢里这几日想必也没好好吃饭,她身体向来柔弱,肯定支撑不住。
叶识卿只觉全身发热,脸颊更烫的厉害。
“你……你快放我下来!”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知道她脸皮薄,害羞。
楚明风忍住笑,肃声吩咐:“都靠边站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转过头!”
“是!”
安静的天牢里瞬间响起一阵整齐的附和。
叶识卿羞的快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只能将脸埋进他怀里,闷不吭声。
楚明风的霸道举动很快传遍楚家军,连在屋里养身体的叶溪也听到风声,雀跃的想去第一线吃瓜,却被某人紧紧按住。
寒州天气多变,即便夏季夜晚也冷的厉害,她这孱弱的身体自昨晚受惊后,又发起高热,梦里全是孟侯新死前惊恐不甘的眼神,像一条隐藏在黑暗里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要将她吞噬!
受噩梦惊扰,她不敢睡,更没任何睡意,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孟侯新死前的凄惨状。
房间里军医把完脉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的望着她。
孟怀潇就站在床边,神色紧绷,似乎已经猜到结果并不好。
她倒是很淡定,毕竟一开始就知道这具身体的情况,从小便有心疾,可却从来不发作,很明显身体一直在透支。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如果一直透支,到最后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孟怀潇或许是担心她听到结果会加重病情,于是眼神示意军医往外走。
“军医有话不妨直说,我是病人,有知道病情的权利。”
“这……”
军医为难的瞅一眼孟怀潇的脸色。
孟怀潇知道她的性格,即便隐瞒,最后也能想办法知道,妥协的点了点头。
“姑娘天生心肺不全,身体一直不好,若好好养着,再活个十来年没问题,可您长期忧思过重,导致气血郁结,血脉不通,身体自然就跟不上,长此以往,恐难长久。”
长期忧思过重?
她自认不是个爱操心的性格,也从未多想过,难道是叶寒溪还在时就已落下病根?
恐难长久?
叶溪微微诧异。
虽然已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还是有点难接受。
“可我从未觉得身体有任何异样,除了容易生病以外。”
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又问道。
“这才是可怕之处,您身体本就孱弱,若经常出现胸痛的情况,反而是好征兆,可一直隐着不发,是透支的症状。”
原来是这样。
她有点懵,下意识的捂着胸口。
以前还以为是身体好才没出现症状,原来,是在透支啊。
叶溪无奈一笑。
“我能问下,大概还有多长时间吗?”
她已经死过一次。
这几年本就是偷来的,如果能提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那就把该做的都做了,不留一点遗憾。
“这……”
军医额头生汗,害怕的连连回头。
孟怀潇此刻脸色铁青,周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冰冷,军医害怕也正常。
她微微一笑:“您但说无妨。”
“若您能少些忧虑,好好调养可保三五年无虞。”
三五年?
那时间还挺久的。
她满意点头,笑道:“多谢军医,您放心开方子,我一定好好配合诊治。”
“嗳。”
“下去熬药吧。”
军医小心翼翼抬手擦汗,将脉枕收回诊箱,提着心落荒而逃。
望着被小心翼翼拉上的门,叶溪忍不住噗呲一笑。
“干嘛这么严肃,把军医脸都吓白了。”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孟怀潇不可思议的瞪着她,眼睛快要喷火,心口像有千万把刀翻搅疼的厉害。
“为什么不笑?军医都说了让我少思少忧,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他说的是这吗?”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但其实后面这几年都是偷来的,所以不管时间长短,对我来说,都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