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草长莺飞,正是踏春的好时节。
西街的子衿成衣铺顺利开业,这间铺子楚柏亲自管理,东街的铺子生意已经日渐成熟,所以楚柏交给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安阳打理。
这个安阳她见过几次,人长得周正又精神,机敏又勤快,与叶寒溪年龄差不多,每次看到她都会腼腆一笑,十分可爱。
这日她同京城玉石商铺的何老板谈生意,楚柏便带着安阳,一方面想让他多学学,另外一方面,一个女子谈生意总是会被轻视,带着两个男人,对方也会忌惮些,不敢胡乱来。
其实,在这之前楚柏已经与这个何程见过一面,只是人家一眼便瞧出楚柏不是东家,不愿与他详谈,她这才迫不得已出面。
何程,京城最大的玉石商,同时也是京城商会的副会长。个子不高,腆着个大肚子,唇边长着一个大黑痣,眼睛不大却很有神。
何程听说京城最近很火的子衿成衣铺的东家要找他谈生意,先是疑惑,后又抱着看看的心态前来赴约。
谁知那东家四五十岁年纪,人很精神,举止谈吐也非常得宜,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子衿成衣铺能在半年内就声名鹊起,并且还是在市场被严重垄断的东街,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常年混迹商场,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眼前人虽穿的华丽贵气,但说话做决定都略显迟疑,很显然不是真正做主的人。
这次是子衿成衣铺东家第二次邀约,连商会都打通不出来的背景,他倒要看看这背后东家到底是谁。
何程怀着好奇又期待的心情走上二楼推开包厢的门,一个俊俏的小郎君穿着身宽松的圆领窄袖右衽袍衫,头戴卷纹镂空花银冠,头发乌黑,五官清秀,特别是那双眼睛,盈盈如秋水。目光落在她耳坠上,上面有耳洞,不是女子又是谁!
不过瞧她的目光神色以及身后两人态度,何程很确定,此人一定是子衿成衣铺东家。
只见她起身拱手行礼,微笑请他入座。
桌上摆着酒和菜,全都是茗香楼卖的最好,也是最抢手的名菜。
叶溪起身端起酒壶,亲自给何程斟酒。
“在下叶溪,是子衿成衣铺的东家,上次是在下的不是,没有拿出最大的诚意,何老板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真的万分感激,我先敬何老板一杯。”
何程盯着酒,没有动。
“姓叶,据在下所知,京城商贾里没听过有叶家这个名号。”
叶溪一笑,放下手里酒杯。
“确实如此,在下祖上并非商户。”
“并非商户?”
何程一点也不惊讶,毕竟在这家铺子开始声名鹊起时,他就已经派人摸过底细,只是背后有人掩护查不出来。
“是,在下是家里第一个尝试做生意的,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希望何老板能多多指点。”
“不敢不敢。”
何程陪笑,心里已经琢磨出些头绪。
家里第一个经商,却一点背景也查不出,这样的能力除了在朝为官的官员,谁还有这个能力。
东盛虽有律法规定在朝官员不得经商,但其实很多官员私底下都会转好几道关系偷偷经商,毕竟有这层关系罩着,也方便很多,这都是商场心照不宣的秘密。
何程主动端起酒杯陪笑。
“叶东家年纪轻轻就能凭一己之力经营起子衿成衣铺,还能做的如火如荼,实在令在下佩服。”
恭维额话虽好听,但叶溪还是很谦虚。
“哪里,子衿成衣铺能有今日,也要仰仗各位同行的想让,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我们成衣铺和您的玉石生意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不知道子衿成衣铺是否有荣幸能和贵店合作。”
何程问道:“有生意做,我肯定不会推辞,只是您做的是成衣生意,和我玉石生意也不一样,怎么合作?”
叶溪直言告知道:“子衿成衣铺在西街新开的铺面二楼就设有玉石,耳环,珠钗的样品展示。”
“哦~”
何程突然有点感兴趣。
“叶老板这是想将女子身上的生意都集中到一处,定完成衣再配手镯珠环,但是能扩大利润,好办法。”
叶溪道:“如今京城贵女偏爱珍珠制成的珠环,所以京城珍珠额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反观玉石环翠反而被冷落,价格也谈不起来。”
提到这,何程不禁眉心紧蹙,这确实是现在玉石商面临的最大问题。
珍珠产自海里,因长成时间长产量稀少而被炒成天价,如今京城贵女都以拥有珍珠制成的珠环而洋洋得意。
叶溪见何程耷拉下脸,暗暗得逞一笑,继续说:“如果何老板能以最实惠的价格与我们子衿成衣铺合作,我保证,不出两个月,京城一定会掀起一阵玉石热。”
“当真?!”
何程诧异。
叶溪胸有成竹一笑:“在下不轻易做承诺,既然做就一定要做好,子衿成衣铺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倒是,子衿成衣铺突然的声名鹊起确实让人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