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韩潇皱紧的眉这才缓缓松开。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言的喜悦。
喃喃自语:“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
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楚明风见人走后才敢现身。
双手环胸靠在一棵松树上,宽大的袖袍沾了些枯树叶,倒显得寡淡的袍子更有韵味了一些。
“明明只需稍加提防,像能坐稳正妻位置,却偏要主动送出去。我瞧这魏澜舟长得也不差,言行举止都行儒雅, 与她倒是郎才女貌,为何这么不得妻子的心?难道……”
楚明风神秘一笑,走近几步,压低声音。
“难道是他,不行?”
韩潇狠狠剜他一眼。
“没个正形!你好歹是国公府世子,未来的国公爷,又是大理寺少卿,能不能注意点!”
被数落,楚明风也不在意。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叶寒溪可是京城第一美人,纵使才华不佳,但就凭美色都让京城多少公子惦记,成亲一年多,魏澜舟却依旧没得到她的心,啧,真是无用。”
韩潇觉得额头青筋直跳,双拳不禁握紧。
“若再胡说,信不信让你三个月下不了床!”
楚明风立马闭嘴,两人相识已久,自然清楚韩潇的武功。
“嘿嘿,别生气别生气。”
过了一会,楚明风又不怕死的问:“所以,你死皮赖脸跟着我来,就是为了见她?”
“噌——歘——”
电光火石间,楚明风只觉额前一凉,紧接着几缕发丝慢悠悠从眼前坠落。
“嘶。”
他倒吸口气,乖乖后退几步躲到松树后。
“别,别生气,开玩笑,开玩笑!”
这场寿宴,彻底让章家成为主角。
如今街头巷尾街,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章家嫡女何时进入国公府。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一家茶摊上,正坐着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喝着茶闲嗑瓜子。
一个脸圆圆的妇人道:“我也是听说,这章家姑娘虽不如世子夫人长得貌美,但极有才华,在寿宴上颇国公夫人看中,就连世子夫人都抵不上。”
“古代有云,娶妻得娶贤,光长得美有何用,还不是被婆家嫌弃。”
另外长得稍瘦的妇人附和,边说还边将一把瓜子壳扔在桌上。
“让我说,不管长得美丑,亦或是有才华,最重要的是得有个孩子,国公府半年多前抬的两个侍妾都怀了身孕,唯独世子夫人没有,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话是坐在圆脸妇人旁边长得稍微壮硕一点的妇人说的。
圆脸妇人抢着道:“我可听说,这世子夫人自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恐难生养,若我是老夫人,自然也不会给好脸色,哪家婆母不希望媳妇能开枝散叶。听说章家姑娘从小身体康健,只是可惜,若进国公府只能为妾。”
“有什么可惜,左右国公府是高门,即使是尚书嫡女那也是高攀。我还听说,寿宴上魏国公世子竟当众将脚扭伤的章家姑娘抱去疗伤,可见他们早已看对眼。”
“男人啊,无论家里妻子多美,都喜欢外面的野花。”
此言一出,三个人皆面色暗淡,各有愁苦。
此时坐在茶摊边上一个身着干净整洁的中年妇人默默离开。
自寿宴后,叶溪便以身体不适为由重新躲进秋霜院。
魏澜舟自向书院告假后就一直未回去,每日都会到秋霜院探望。
但烟霞却再未给过他好脸色,主要是因为那日在马场,章言瑾不小心坠马扭伤脚,周围无人帮忙,魏澜舟作为东道主,只能亲自将人抱去疗伤。
那时马场里有很多贵门公子小姐,宴会刚结束,关于章言瑾与魏澜舟的事就已传遍京城。
魏澜舟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只是出于好意,却不成想被人误会。
“夫人可感觉好些了?”
魏澜舟坐在床榻边,望着床上面容憔悴的叶寒溪,心里难受得紧。
叶溪斜靠在床栏上,用帕子捂紧嘴轻咳两声。
“无妨,都是一些老毛病,有劳世子关心。”
“你我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
说完,亲手接过下人端上的补药,舀上一勺递到她唇边。
“这是母亲命人寻的老参,又让人熬好送过来的,补气最好。”
陈氏送的?
叶溪虽疑惑但还是顺着勺子喝了一口。
其实人参的味道并不好,味道不仅苦气味还冲。
”有劳母亲挂心。”
魏澜舟见她愿意喝,情不自禁温柔一笑,又舀了一勺。
“母亲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知道你身体不好,可是让人寻了好久。”
喝一口意思意思,怎么还来?
叶溪推拒。
“方才喝了药,肚子胀得很,实在喝不下,不如世子先放下,待会再喝。”
魏澜舟点头将碗放下,伸手拉了拉滑下的被子,又细心将被角压好。
如此亲昵的动作倒让叶溪不知所措。
“那日马场的事,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