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父看到栗裳从楼梯上下来，眼中的情绪复杂，眼神躲避，不敢与栗裳对视。
“我们出发吧。”
车上。
“爸爸妈妈，我已经订好餐厅，是年前我们去过的，你和爸爸妈妈都喜欢，这次你们回来，我们还没有去过呢。”
栗裳晃了晃手中的预约消息，语气尽显调皮。
“好。”栗父眼神淡然。
栗母也扯出一抹笑容。
气氛一下子显得沉默，却没有人打破，各怀心事。
吃饭，逛商场，试衣服，和之前并无两样。
但是栗裳可以感受到，爸爸表情很严肃，偶尔会走神。妈妈眼中没有那么开心。
没有了一家其乐融融。
“妈妈，这个很合适你啊。”栗裳看着手中的丝巾，面质柔软，看起来就昂贵。
栗母试了试，“裳裳眼光真好。”
栗裳倒是很骄傲，“那是！我可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这是栗裳故意说的。
听到这句话的栗父栗母，都愣了一下，随即轻笑。
反应和她猜想的一样。
路过一家超市，“爸爸妈妈，我们一起逛超市吧，我们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起了。”
久到，栗裳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七八岁？
记不清了。
“嗯嗯，好。”
“我先拿到那边放，爸爸妈妈你们先去拿推车。”
“好。”
栗裳开了两个，从小包里拿了一个小袋子出来，放进去。
打开手机，登录，“好了。”
便直接下线。
一家子买了很多东西，原本这些都不需要他们亲自来的，但是栗裳想，就一起来了。
回到家，奢饰品没几件，倒是逛超市买了许多东西。
“裳裳这是把超市搬回来啦。”奶奶还是往常的调侃。
栗裳露出明媚的笑容。
回到房间的栗裳，来回踱步，过了不久，听到了栗父栗母也回了房间。
栗裳下楼拿了杯热好的牛奶，刚走进门口，里面就传来声音。
“这个肯定是假的。”这时栗母的声音，带了些颤抖。
“是真的。”栗父的声音倒显得平静。
看来爸爸的证实下来了。
“这个，你叫裳裳怎么办！”带着明显的哭腔。
过了好一会。
栗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她已经有了占了唐唐快十八年的生活了……”
栗裳的手握紧，但却止不住的颤抖。
脑子突然响起，她在火海中浑身疼痛，耳边却传来，“你已经占据了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了。”
话语如出一辙。
“你……”栗母显然不同意他的解决方案。
“再怎么说已经在一起生活快十八年了，你真的能那么狠心？”
“十八年，一年到头，我们见过几次，她对我们的感情还不如傅夜晟！”
“你别管了，在她十八生日，我会公开这一切，但是我还是供她大学毕业。”
“你这样对她不公平，这也不是她想的，你不能这样做！”
“那你想看自己的亲生女儿沦落在外吗！这十八年我们有亏待她？她不是想要什么我给什么，我看他对我的感情，我都不指望她以后会报答我，我继续投资在她身上有什么用！怪不得一直不亲，不是亲生的，怎么亲！”
栗父咄咄逼人。
像是在商场上谈判的语气。
投资……
原来我在他们眼中是一个投资商品，现在看不到任何收入的商品。
栗裳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到房间了，回到房间，一滴滴泪珠毫无征兆的掉下来，她再也坚持不住了，捂住心口，疼痛的倒在地上，想竭尽全力减缓自己的痛苦。
牛奶洒在地上，弄脏了地板，蔓延开来。
栗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这令她更加的窒息。
……
第二天，栗裳很晚才起的床，消肿，化妆，才下楼。
深呼吸了几口气，显得正常，才出了门。
“裳裳，昨天偷人去啦？”奶奶还是如常的爱开玩笑。
“哪有。”栗裳轻笑。
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常常见到奶奶了。
一想到奶奶，栗裳的眼眶又红了。
“哟哟哟，这一大早了又是怎么了？”奶奶放下手里的盆栽。
“我昨天晚上熬夜看虐文，最后男主死了，我好难过。”说着就往奶奶怀中大哭起来。
“哎呦，真是个小傻子，老是把自己代入进去。”
栗裳还是一直哭。
“都是假的，裳裳别怕。”奶奶知道栗裳看小说总会代入，之前也有过几次，来找她哭泣，但没有那次像这般伤心。
“爸爸妈妈呢？”栗裳尽量不让自己那么伤心。
“他们去莫家了。”
莫涵……
最近莫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一整天，栗裳陪奶奶看电视，处理小花园，学习种盆栽。
都没有离开奶奶半步，几乎是奶奶走到哪，栗裳跟到哪。
“今天不去找你的小男朋友啦，你爸爸妈妈可是不在。”奶奶看栗裳跟得紧，难免调侃她。
“有的是时间。”
“那可不一定咯，你爸爸妈妈暂时不打算出去了，想陪你到十八岁的生日，再出去，那时，你应该也快开学了。”
“十八岁生日……”
栗裳喃喃自语。
我还能过十八岁生日吗？
栗裳自嘲笑了笑。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完饭，栗裳就回了房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栗父。
一见到他，昨晚得话一直回响在耳边。
她想，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打开手机，登录网站，上面得消息是下午五点发来的，只是简短的两个字，“不是。”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手机还是摔到柔软的地板上，发出闷响。
文件是真的。
我不是奶奶的亲孙女，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这一切都不属于我，我抢走了别人十八年的人生。
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定要自己调查清楚。
栗裳过了很久才进入睡眠状态，但是睡眠很浅。
第二天，再起床之后，看到了莫涵和唐诗雅。
栗裳脸色一沉。
“裳裳，怎么那么晚才起啊。”
栗裳刚坐下，唐诗雅便过来揽住栗裳，像亲姐妹一样。
看来唐诗雅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还有时间陪在奶奶身边。
“肯定是又熬夜看小说了。”奶奶开口。
栗裳起身抱住奶奶的胳膊，“还是奶奶懂我。”
我最近要开始计划一下之后的路怎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