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大将军来……啊!”
看清房内情形,左申惊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唉哟两位,门没关呢!!!
完了,他真的要被丢到红雾野林去喂狼了,歹命啊!
一瞬的怔愣后,慕卿欢意识回笼,回忆起方才的失控,脸颊红得似要滴血。
她、在、干、什、么?
不会是……
“裴钱的,你是不是给我下那种龌龊的药了?”
她还没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她环着他脖子,他扣着她细腰。
裴景衍眸中情欲未散尽,没理会她的蠢话,侧眸看了看站在门外不敢睁眼的左申。
沉沉问了句:“父亲来了?他有何事找我?”
都寻到别院来了。
左申艰难地开口:“似是……似是为了慕二小姐之事。”
他不敢说大将军快气疯了。
慕卿欢方才发现两人暧昧的姿势,红着脸推开裴景衍。
“裴大将军来找你,无非就是让你别掺和慕家之事,顺便再把我丢回地牢。”她嘲讽一笑,轻声问:“裴景衍,你会听他的吗?”
裴景衍盯着她唇边漾开的梨涡,心念微动,“余生,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若不是知晓他厌恶自己,慕卿欢差点以为他说的是情话。
她的目光追随他离开的背影,愣了许久。
*
裴景衍沿着回廊,绕到前厅。
主座上端坐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眉眼正气,右眼下有一道半指长的疤痕,更添几分威严。
他便是裴景衍的父亲裴广元大将军。
裴景衍若无其事地落坐在裴广元左侧,父亲,您怎么来了?”
没等裴广元开口,裴景衍唤着左申:“去,把我刚得的新茶拿来。”
“父亲,我跟您说,此茶甚妙,初闻清香,细品甘甜,回……”
“别打岔!”裴广元啪地一拍桌,“说,你把慕家那丫头弄来别院作甚?”
京城盛传裴少将军与慕二小姐结怨已久,此次慕家遭难,裴少将军趁机买了慕二小姐,肆意磋磨,只为消那多年的心头之恨。
平民百姓最爱传播高官名仕的风流韵事。
传的狠的甚至说慕二小姐已经被裴少将军弄死在床榻间。
裴广元此次来别院,只因今日下朝时太子竟也问起此事。
虽不知太子是何意,却也不能再任由这混小子胡闹下去了。
裴景衍痞笑,“买个女人还能作甚?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儿呗!”
故作风流的做派气得裴广元吹胡子瞪眼,“你给我闭嘴,你买了那丫头,太子会怎么想,你这不是让你姐姐难做吗?”
裴景衍有个亲姐,名为裴君君,五年前嫁给太子做了太子妃,并育有一子。
“爹,众人皆知我和她结怨已久,买她并非好意。太子殿下亦不会多想。”
裴广元横眉,冷哼道:“你回京不过三月,京城纨绔子弟的坏毛病倒是学了不少。”
”落井下石的事儿少做,省得遭报应。”
慕家那丫头他见过几次,虽说性子乖张,倒也坦坦荡荡。
奈何命运多舛,怨不得旁人。
他不能容她留在景衍身边。
思及此,裴广元不动声色地递给厅外之人一个眼色。
而这些,裴景衍并未留意。
他抬手顺了顺腰间的龙凤玉佩的穗子,“天下有这么咒儿子的父亲吗?”
“巧得很,你眼前就有一个。”
裴广元心知自家儿子主意大,他说再多也无用。
“三日后太子生辰,宫里设宴,你自去解释。”
裴景衍挤紧眉头做出一副虚弱样,“父亲,我去不了,伤还没好呢。”
裴广元忍不住爆粗口,“放屁,那伤比你的屁股缝都细,哼,再养几个月都能生狗仔子了。”
“还有,生辰宴后,为父便会离京回遥城驻守。”
裴家军常年驻守西北边疆,保家卫国,军功赫赫,很受大凌朝的百姓爱戴。
如今三皇子出事,太子独大,这不是为君者愿意看见的。
若裴广元长期留在京城,皇上定会忌惮。
裴景衍敛了神色,颔首不语。
朝堂诡谲,帝王又生来多疑,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灭门之祸。
他之所以称病,也是为此。
见他这般,裴广元站起身,踱步到裴景衍身侧。
父子俩相对而立,裴景衍高裴广元半个头。
裴广元心下触动,颇为欣慰,倏而一掌拍在裴景衍肩头,“景衍,你是为父唯一的儿子,裴家往后就靠你了。”
“走吧,你母亲一早就吩咐厨房准备你爱吃的菜,今晚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个饭。”
*
华灯初上,城南教坊司内。
柴房里,慕卿欢惨白着脸,双手反捆于身后。
她杏眸含恨,贴着墙壁勉强站起。
“我被裴景衍赎回,现已是他的人,老鸨可别动歪心思,尽快将我送回才好。”
半老徐娘的女子浓妆艳抹,做作地甩了甩手里的锦帕,掩唇轻笑,涂着蔻丹的手指摸了摸发髻上的金钗。
“慕二小姐可别说笑了,裴少将军定是腻了才将你送来教坊司。”
“不是我说啊!你这种养在深闺的娇娇小姐哪里懂得那妙趣横生的床第之事,你瞧不过才两三日,裴少将军便厌了你。”
说话间,老鸨夸张地扭着腰肢,摇到慕卿欢面前,勾起她的下巴,“瞧瞧这吹弹可破的皮肤,不愧是千娇百宠养出来的,慕二小姐的模样比你那姐姐漂亮多了。”
慕斯月?她接客了?慕卿欢心下一顿,脸色又白了几分。
在别院时,裴景衍前脚离开,后脚就蹿出一个身穿黑盔甲兵士,二话不说绑了她,堵住嘴,直接送到了教坊司。
也对,战场对敌,应当机立断,稍作迟疑便会失了先机。
裴大将军戎马几十年,最是明白这等道理。
见她不语,老鸨以为她服了软,“挺好,是个听劝的。瞧你这身男儿装扮,这便去洗洗装扮一番,明日挂牌。”
“你来,给她解开。”
她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看样子像是打手。
一个男人上前几步,拽着慕卿欢的手臂将她转了个身,解开束缚在素腕处的麻绳,寻机摸了一把她嫩滑的小手。
慕卿欢忍着嫌恶缩回手,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指骨。
蓦地抓起一根三指粗的木棍,重重砸在那男人的腿窝处,顾不得他倒没倒下,又是一棍打在老鸨头上。
另一个男人见状赤红了眼扑过来,慕卿欢举起棍子砸向他,却被他擒住手臂,一拳打掉了手上的棍子。
满脸鲜血的老鸨捂着额头的伤处,一脚踹在慕卿欢的心口处,“你个歹毒的贱胚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左右被开过苞了,张大,王二,这硬茬子赏你们了,给我使劲折腾,务必把她搞得服服帖帖。”
“留意些,小脸别弄花了。”
那两个男人色眯眯地逼近,将慕卿欢堵在角落。
慕卿欢甚是后悔方才的冲动之举,没有一击即中的本事,就该徐徐图之。
现在后悔也无用了,她连连摆手,“裴景衍他、他没动我……我胡说的。”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鸨淬了一口,“呸,这么蹩脚的谎话,老娘会信?”
“你们两个快点给她办了,痛死我了,我出去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