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喧闹的屈氏祖宅,再看着自己那到现在身死不知,只剩下一只银镯的妻儿。
陈二脸上充斥着复杂。
……
“燕王到!”
屈氏祖宅内。
一道唱喝声响起。
在一众屈氏护卫之下。
赵定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屈氏祖宅的大厅之中。
身形虽然消瘦,从外面也看不出丝毫的异常,但实际上,杨虎打造的软子甲和袖箭却早已穿戴在了身上。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虽然有屈氏一族的护卫,但他赵定最相信的还是自己。
张三,牛不斗二人像是一尊门神一样护卫在赵定的身旁,而在张三和牛不斗二人的身旁还有一名面容阴冷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
此人乃是屈臣的贴身护卫。
出身屈家军,和张三,牛不斗一样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一等一的好手。
再之后,则是一名面容普通的女子。
看起来极为普通,如同民间女子一般,一声不吭的站在赵定的身后和那名屈家的中年剑客护卫分别站在赵定的身后。
但此人才是此次赵定护卫的重中之重。
因为其乃是他老子赵崇远手下建章骑营四大指挥使之首--夜葵!
虽然看似普通,但实力还在阿冰之上,乃是整个大乾最为精锐的护卫,死士!
也正是因为有此人在,他老子赵崇远才放心赵定出使大离!
“我等参见燕王爷。”
随着赵定到来之后,整个屈氏祖宅内顿时响起一片翻山倒海一般的叩拜之声。
相对于大厅内的这些人。
外院还有更多。
而能到了这里的无一不是整个零临郡有头有脸之人。
而来此的目的一方面是受了屈臣的邀请,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借着此次宴会能够和赵定攀上关系。
毕竟大乾和大离的关系与大乾和北梁的关系不同。
大乾和大离自古以来皆是盟友。
不管海面之下的暗潮如何汹涌,但起码明面上看上去,两国依旧是互为依仗的盟友,每年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也都是天文数字,而眼下这些能被屈臣邀请来的,哪个不是地主豪绅,亦或是大商人。
所以来这里凑热闹是假,和赵定搭上一点关系是真。
毕竟赵定的身份,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那基本上都是已经确定的大乾无冕储君,和这种人搭上一点关系,哪怕仅仅只是点头之交,对于他们日后和大乾之间的生意往来也有莫大的好处。、
“王爷,请。”
屈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定点了点头。
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
而屈臣则坐在了赵定的左手边。
而在屈臣的对面则是一个面容富态的中年男子。
面容憨厚,但眼眸却是狭长,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未等赵定开口,屈臣便笑着引荐道:“王爷,此人乃是我零陵督查使刘文,刘大人。”
姓刘?
听着这话,赵定眉头一挑,眼神不由得看了那名此刻已经站起身的面容富态的中年男子。
刘乃大离国姓。
按照道理而言,百姓皆该避姓。
而这中年富态男子姓刘,又担着督察使之职。
那就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
零陵郡虽然以郡称,但论大小却丝毫不比大乾的一州之地小。
如此广阔的一个地域,数百万的人口,还是一个外姓的世袭封地,给哪个皇室都不可能放心。
所以这刘文应该就是大离皇室安插在这零陵的眼线,目的自然是监视屈氏一族的一举一动。
“下官,见过燕王爷。”
随着屈臣引荐,那名为刘文的中年富态男子也站起身对着赵定拱手一礼。
“大人客气了。”
赵定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而在屈臣的右手边则是一名面容和屈臣有些相似,同样胡须花白的老者。
不出意外,此人应该就是屈饶,也就是屈氏二房真正的话事人。
此刻,见着赵定望来,屈饶同样站起身对着赵定拱手一礼:“鄙人屈饶,见过王爷。”
脸上尽是温和的笑容,言语之中也带着一丝毕恭毕敬的味道。
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赵定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屈饶,
这位屈氏的二当家。
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异色,笑着点了点头。
他在等。
屈饶最好不要有动作,否则的话,那就有好戏看了。
在屈饶之后,便是一名又一名零陵当地的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
当然屈臣也知晓分寸。
引荐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只是一些重要人物而已。
在一一引荐之后。
接下来便是盛大的歌舞宴会。
一个个衣着暴露的舞女,扭动着妖娆的身姿。
琴瑟和鸣。
再加上满座的皆是华服,一个个油光满面。
如此累积之下,真的就仿佛一副盛世之境。
但事实是这样吗?
因为阶级固化,再加上大离自古以来就没有完成过一次自下而上的改革,准确说统治阶级内部的清洗,大离的百姓过得日子其实比大乾的百姓更苦,各种繁杂的劳役数不胜数,而之所以能维持到了今天不变,一切皆是因为大离的氏族制度。
上等氏族下等氏族。
这种早已根深蒂固到了每一个大离百姓的骨子里。
不过对于这些,赵定并不关心。
因为并非他大乾的子民,既然并非他大乾的子民,那他倒是更加乐意大离的贵族阶层愈发的纸醉金迷。
因为这只会对大乾有利。
“有歌,有舞,有曲,若是再无我大离的剑舞岂不扫兴?”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坐在门口的一名穿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缓缓的站起身。
……
“到你了,准备一下吧。”
听着这道声音响起,帘幕的后方,一名穿着屈府家丁服饰的青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陈二的身旁。
随手递给陈二一个蜡丸:“吃下去,含在嘴里,一旦失败立刻吞下去,只有这样,你夫人和孩子才能活。”
“知道了。”
看着眼前身旁人递过来的腊丸,陈二深深的看了一眼,深吸一口,眼中带着不甘,但终究还是含在了嘴里。